沈儒秋躺在床上,房内房外被宾客围了个水泄不通,三叔扬着手哄道:“都别看了,都快别看了,我家侄儿怕是这几天累着了自己这才厥过去,你们都到外面去,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宴席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大管家都出面招呼宾客,引导大家退出房间到外面吃饭去。
屋里没剩下几个人,三叔叹口气让人把门关好,才拉着沈儒秋的脉仔细的查验。细摸之下,心里惊讶,这孩子的脉很虚弱,几乎已经摸不到了。整个人的呼吸也很弱,似乎正用一口气吊着性命。三叔惊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
朱四月跟刘阳东对视一眼,刘阳东忙说:“族长,我们也不知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三叔您是大夫,您给看看是怎么回事。”族长哪知道?一来他发病速度很快,二来这病发的一点症状都没有。族长也束手无策啊,只好说:“难道说这孩子这几年并不是真的好了?只是回光返照么?”
朱四月心里暗想,他怎么会认为一个人有这么长时间的回光返照呢?
刘阳东却点头装傻:“说不定就是回光返照,三叔,要是回光返照可怎么办?”
三叔心道,我哪知道怎么办?扭头又看看沈儒秋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却是这孩子如果这会死了,也是很不错的,沈家这就没人了。不过脑子里迅速又想,他要是死了,这么多家产还要平分给族里,眼睛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两下说:“我看,实在不行就给秋儿冲冲喜,把婚事完成了再说。”
朱四月心里暗骂,老贼未免太贪心。
其实他们几个心里都明白,三叔是盘着儒秋出点事,如果儒秋出了事,三叔就能接下这边的财产,但是三叔又不愿意平分给别人,才会想到要儒秋完成婚礼吧,只要婚礼完成,儒秋一死,三婶家这个姑娘就是未亡人,可惜她又没孩子,这会三叔就能把自己家的孩子过继一个过来做大少爷。
朱四月知道儒秋只是体内药效退却,病症复发了而已,有他在,怕是距离死还远的很。
三叔这么闹着,朱四月又毕竟是个外人身份,只能随着说:“冲冲喜就冲冲喜吧。”
三叔忙着出去,对着一众来宾说:“沈老爷现在身体不大好,不过没关系,沈老爷只是普通的急症,虚火攻心而已,我看着婚礼还得接着办,管家去让喜娘把新娘子再请回来。”三叔自己跑出去,没多久拎着一只雄纠纠气昂昂昂的大公鸡回来,把儒秋身上的大红花缠在大公鸡脖子上。
三叔抱着大公鸡说:“等下新娘子就抱着公鸡拜天地。”
新娘子是哭哭啼啼出来的,三叔厉声骂道:“哭什么,大喜的日子给我笑,不许哭!”
新娘子吓得想哭又不能哭,别别扭扭走了过来。
一看到大公鸡,就再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
三叔在她耳边小声说:“哭啥啊,快别哭了,沈儒秋怕是活不久了,他一死你就在这家里做主了,等过个三年几年,三叔让你改嫁给你大表弟,到时候给三叔做儿媳妇来。”
新娘子一听还能这样,也就不哭了。
外面一阵阵的喧闹。
三叔哪还顾得上儒秋的死活。
朱四月对刘阳东说:“小秋怕是要睡几天了,你这几天要小心,府内人多手杂前往别让人闯到药园子那边去。”因为当初给沈儒秋用的是棺液护体,所以他现在不能直接利用阿黎的血液护命,只能使用简介的,血人参来保命。血人参现在还在菜园子里面养着,毒性并没有完全转化,小秋还是要受几天的罪了。
刘阳东想到那药,头皮就发麻,脑子里立刻想到整个种植的过程。
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