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秋这婚事闹得很像赶鸭子上架,三叔伯张罗了半个月,就已经和好八字,下了聘礼,定好婚期,择了吉日。这天镇上专门给新人算八字则吉日的掐算先生说了,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八字好得上天入地再难寻了,这个月间,天天都是良辰吉日。
三叔就跟其他族内的长辈们一合计说,那行,就在这个月里把婚事办齐了吧。
刘阳东本来睡眠不足,还带着一大堆人整天整天的写喜帖,又要安排下人一层层的送出去。
等到了沈儒秋成亲拜堂那天,全府上下除了朱四月跟阿黎,都被三叔弄了个人仰马翻。
吉日这天,阿黎给沈儒秋把新郎官的小衣服小帽子穿戴上,总觉得他这么小娶媳妇十分古怪,沈儒秋拉着阿黎的手说:“师娘,我跟东哥去看过那个媳妇了,东哥说她是个母老虎。”这话说完,阿黎愣了下,捏着小秋的鼻子:“你怎么这样讲话。”沈儒秋呵呵一笑,搂着阿黎的腰:“师娘,不过你放心吧,我可是要做武松,不会让母老虎欺负人的。”
阿黎忙说:“这也不行啊,你难道还想打她不成?”
沈儒秋摇头:“我不打她,不过她要是不听话,我就让家法打她,总之不能让她欺负人,尤其不能让她欺负到师娘头上。”
阿黎觉得这孩子想的真远啊,他娶个媳妇回来,她说不定心里也是很喜欢的,怎么会发生谁欺负谁这种事?再说又怎么真能欺负到她头上呢?阿黎眼里,再胡闹的人也不过是小孩子而已,就算是个百八十岁的老头子,在她眼里同样是个小孩子而已。
但是见小秋这样,样子十分可爱,阿黎很喜欢。
沈儒秋穿戴好了,看看穿衣镜里他的样子,小大人穿新郎衣,不伦不类,胸前还带着个大红花。沈儒秋皱皱眉,终于显得有些厌恶,淡淡说:“要不是三叔逼的,我才不成亲,我有师娘管就挺好。”他弄了弄帽子,牵着阿黎的手出去了,外面里里外外的人,看着他小儿郎穿新郎衣都暗自发笑,三叔府的管家跑过来说:“儒秋老爷,等下咱们就去我们老爷府上接亲去,前阵子我教给你怎么踢轿门还记得吧?”
沈儒秋说:“忘了。”
管家忙说:“那,那忘了也没事,到时候你听我的,咱们随机应变。”
朱四月走过来抱沈儒秋上了马,沈儒秋问朱四月:“先生,我这就要去娶亲了。”
朱四月点点头:“去吧。”
这一路上,沈儒秋突然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反正也开心不起来,其实心里明白三叔的盘算,虽然强忍着不发,毕竟还是十分生气,全镇子的人都赶过来看热闹,等着吃他的喜酒。沈儒秋的头微微有些胀大。借着就在一片混乱声中,踢了轿门,接到了新娘。
从他的角度看,新娘子长得人高马大。
沈儒秋接了新娘回来,被一大群不认识的人,还有个画得装下人的媒婆闹着拜堂成亲。
他站在堂上,堂上空空,就两块牌位。
牌位两边一边三叔,一边三婶。
沈儒秋耳朵里突然嗡嗡嗡的响。
一个刚准备喊,一拜天地。
他突然脚下轻飘飘的,整个人抖了两下,翻翻白眼,朝下给厥了过去。
咚得一声,沈儒秋的小身板倒在地上。
里里外外的人见了,全都惊了。
也不知谁喊的:“快叫大夫,叫大夫!儒秋老爷厥过去了!”
情急之下,三叔突然骂道:“找什么大夫,我就是大夫,这里十个里面九个是大夫!”
说着,大家七手八脚已经抬着沈儒秋到房间里去。
他不停的抖,不停翻白眼。
堂上新娘子哇得一声吓得哭起来,媒婆赶忙拉着她劝说:“小姐,咱们先去后面休息休息。等老爷醒了,再拜堂成亲。”
新娘子把盖头拉撤下来,丢在地上,哭着说:“早听说他是个病秧子,还以为他好了,没想到我堂没拜完,他就要死了!”
媒婆忙捂她的嘴巴:“呸呸呸,小姐,可不能乱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