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惊的看了一眼希诺说:“我不过是一个待罪之人,不要给王上引来太多的麻烦,只要您放我一马,去凌朝国见弦歌,我便感激不尽了……”
“放肆,让孤放你见弦歌,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希诺愤愤说。
白汐心里明白,她若是回到了凌朝国便是贵妃娘娘,她的身份无疑是最尊贵的,她还念着旧情,想到这里,白汐在心底窃笑一番。
“我的傻希诺,你可知那奕轩跟你可是两种人,他现在不知道和哪个女人缠绵悱恻呢?哪里还顾得上你的旧情呢?”
不过看到希诺吃醋的样子,白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幸福!
“王上不必生气,妾身不见弦歌,呆在西星宫哪里也不去这样可好?”
感情深了,痛的只是自己,最怕的是不愿意放手,但是最后总要放手的,那一刻或许是最痛苦的。
此刻,香儿走进来打破了尴尬,秋人泪眼婆娑的扑进白汐的怀里,不停的撒娇,希诺看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起身将披风穿着,径直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看到希诺走了,白汐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可是心里却说不出挽留的话,香儿上前打趣道:“还望什么呢!心上人早就走了。”
白汐脸扑通红了,她从未想到香儿会看穿她的心思,她胡乱执拗了一下,小声说:“公主吃了吗?”
香儿马上说:“方才我听闻王上要封你为夫人,这下没人敢明着跟您作对了。小公主的事情您别胆小了,文妃死了秋人公主安全了,没有人会威胁到她的生命,倒是你……”
香儿迟疑了一会,白汐惊讶的问:“究竟所谓何事?文妃的死还没有下落?”
“我的祖宗哎,若是文妃的死简单,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吗?”
白汐眉目凝重轻声道:“那让王上别乱封什么夫人妃子了,我现在在这里抚养小公主挺好的。”
香儿向四周打探了一会,将门和窗户关好,这才轻声说:“姑娘你不是一心要逃出西星宫吗?若是你现在想走,我可以帮你?”
“啊?”白汐很惊讶的感叹,以往那香儿还不愿意说及这件事,现在竟然主动提出这件事。
“若是我逃走了,你怎么办?难道要王上他们惩罚你吗?”白汐反问说。
“公主你自己的出路先好好把握吧!我不碍事的,若是你逃走了,我也摸黑走了,找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剪了头发当尼姑去,这样总省事些,也免得整日被人寻麻烦。”
白汐很快便知道香儿肯定是被人威胁了,她上前对香儿说:“香儿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为何今日突然让我逃走,是不是宫里的人为难你了?”
香儿推开白汐,目光移向别处,不耐烦说:“若是公主想走,我会尽量帮你,过了今夜怕没机会了?”
刚才希诺还对白汐一往情深,说封夫人的事情,这会香儿却让她离开,若是希诺知道了,还不活活打断香儿的腿,希诺的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格。
白汐顿在原地,她摇了摇头,将门打开,径直走到了园内,刺骨的风吹进了衣领。
天气越发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眼泪夹杂着尘埃一起落在白汐的衣服上,寒冷刺骨,道不明的疼痛蔓延到了心底。
她尽量将衣服裹紧,可是心底的痛却无法抚平。
园内的红梅已经绽放,好美,美的无可替代!让人的心发热。
不一会儿,红梅上覆盖着一层白雪似得东西,白色的雪和红色的梅相互衬托的更美,白汐抬头,天空落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鹅毛雪,她生平第一次见雪,洁白的雪让人不忍心打搅,下吧!将心头的尘埃全部遮盖。
“这不是王上钟爱的冥洛公主吗?怎么站在这里受冻?”男子的声音划过耳际,冲破了安静的苍穹。
白汐连忙转身,看到眼前正站着富贵风流的公子琛,她连忙低头,欠了欠身道:“妾身给北凉王请安!”
“红梅傲雪,雪里显美人,人比梅美,雪更衬梅,简直就是一副出自大师的画,这幅画太昂贵,我这个北凉王都买不起吧!”
白汐听了,连忙推脱道:“北凉王好兴致,这外面天气寒冷,本想请您到寒舍喝几杯浊酒,但天色不早了,怕遭人闲话,妾身先行告退,下次若有幸定会请您小酌几杯。”
公子琛转身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人的影子,就连那些守夜的公公们都不知道去哪里取暖了,这样好的时候怎么能白白浪费呢!
“哈哈……”公子琛大笑道,他走到白汐正前面,白汐下意识朝后走了几步。
“若是玷污您的声誉怕是妾身的罪过,小公主秋人还在殿内等着我回去……”
一只洁白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说出来话,白汐惊的不知说什么话,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心思,希诺你倒是快救救我啊!
有诗曰: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亘古传言,世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战场之事全然是由男人操纵,女人不过在家缝缝补补,不问及外人事,才算是贤德之人,尤其身居深宫,若是惹得国家战事因为女人而起,便称此女为红颜祸水,造成千古骂名,这样的罪过无人愿意承担,白汐自幼跟从师父上山学的一身本领,谁知在她学成归来之后,途遇毛贼,那人口出狂言强加威逼她做压寨夫人,看她美色实在动人,白汐怒之,将其杀害并将其头颅砍下,包在黑布之中。
为了显示自己上山学成的业绩,她便将途中斩获的头颅打算献给母后,为让她认同她这么多年上山没有白学,谁知进宫之后,她一身男子装扮,就连平日里看着她长大的小太监们都以为闯入毛贼,谁知白汐大怒,又将宫内阻挡她的人全部打倒在地。
听闻此事,其母白含枫匆匆赶来,看到她的女儿变得男不男女不女,身上颇有蛮劲,不像是出自名门的公主,她原本想揽一门好亲事,谁知白汐这样,便吓坏那些上门提亲的人,于是将白汐在众人眼下压制住,过后是由白含枫的贴身奴婢麻苏看管。
麻苏说尽好话,让白汐在宫内自当是个废人,不去碰那些生冷刀具,而是专门做女红嫁妆,白汐听了,顿时大怒对麻苏道:“姑姑一向待我很好,为何我这次学成归来惹得这么生疏?这一路走来我受尽折磨,等回到自己的家,母后让我难堪,这是故意为难我不是?”
麻苏听了也于心不忍,毕竟那白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自己一辈子不得嫁,也没有孩子,现在唯一有感情的便是白汐了,她勉为其难的对白汐说:“公主你暂且躲避一下,让老奴先去探探王上的口气,若是她同意召见您,我自会回话。”
白汐听了,兴奋的上前抱住这个冷峻的女人,而后两人都颤颤相离。
自她走后,白汐怀里还抱着那日下山之时砍断的头颅,心想她现在学成归来,定当能为毕月国做一番大事,只是白含枫不知道她的能力,若是将盗贼的头颅献于母上大人,她定会高兴一场,若是不然,便会封她将军做。
想到此,白汐咯咯发笑,心思,师父这十年徒儿不是白白学习的,我一定会为您老人家争口气,遇贼先锋,惩处扬善,不会庸庸无碌一生的。
门咯吱一声,白汐转身看到麻苏回来了,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她什么话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麻苏姑姑果然你是最疼我的人,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麻苏将自己头上的黑纱遮的越加严实了,在外人看来,这个女人只会伤人,常年保持一种姿态,那就是杀人时从不变脸色,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一般。
就连身居宫内的沧月也觉得这女的不可亵渎,见她的时候,自行绕道。
白汐兴冲冲的将自己斩获的人头抱在怀里,如同珍宝一般,见到白含枫,她立马毕恭毕敬的下跪道:“母上大人在上,女儿给您请安!”
白含枫目光凛冽,盯着地上的白汐看了许久,毕竟是自己亲生,她心软了一会,上前将地上的白汐双手扶起,谁知白汐起来的时候,怀里的东西滚落了出来,血淋淋的样子甚是吓人,白含枫微微皱眉,看着那血淋淋的东西,大怒道:“麻苏还不快把那****的东西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