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极老人见王捡遇险,忙从树上掠至崖下,瞅准时机,手指弹出一枚石子,已将那公兽右眼打瞎。那公兽人眼瞳受创,痛极之下,发狂般将地上巨石乱抛乱掷,向八极老人奔来。
八极老人向王捡喝道:“快上崖顶。”随即展开身法,向上窜去。王捡跟着跃起,只几个起落,便已上了十数丈距离,伸手搭住崖壁凸起的岩石,手脚并用,揉升直上,不一会,已攀至崖顶。
二人向下望去,见那两只巨兽人不住向着崖顶咆哮嘶吼,巨掌猛击崖壁,许多细碎山石被震得簌簌而落,沙尘扬起老高。
八极老人道:“这巨兽人如此凶暴残猛,若任其在此生息繁衍,定有干天和。多年以后,这神农山脉的各种兽类,定要绝迹,不如乘此除之,已绝后患。”
王捡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但前辈身上有伤,不知能否应付得了?”八极老人道:“你有宝剑,当可行得。你我二人便在这崖顶待上七日,七日之后,老夫伤愈,便可借你宝剑,将二兽斩杀。”
二人主意即定,便上到崖顶巨树栖身。八极老人盘坐运功,吐纳疗伤。王捡乘此时机,苦修翠微剑法,偶尔下山猎些飞禽到崖顶烤了充饥。七日时光,如飞而过。
两只巨兽人早已回到洞中,只每隔一二日,便将另一幼兽带至洞前,择兽尸而食。
第八日清晨,八极老人伤势痊愈。二人随意用些干粮,后立在崖边,居高临下,向巨兽人栖身山洞处瞧去,见洞前兽尸狼藉,白骨森森,许多未被吃完的兽尸已然腐败,恶臭冲天。心知巨兽人不久定要重新外出觅食。八极老人道:“你将宝剑借我,待巨兽人出洞之时,老夫至上而下,从其颈后皮毛较软处刺入,断其颈间血脉,必能令其毙命。”
王捡将紫澹剑交与八极老人后道:“弟子可有效劳之处?”八极老人道:“你可先于崖下候着,若三兽同时出洞,你引开其中一二兽,待老夫得手之后,再来同你会合,将其余二兽一举铲除。”
二人商议停当,王捡便独自攀下崖来,守在洞前不远处的道旁。八极老人则将身附于距洞口上方数丈距离的崖壁之上,静待巨兽人出洞。
午后,洞底隐隐传来巨兽人的嘶吼声,王捡心知巨兽人即将出洞,心中一紧,全神盯住洞口。不一会,洞前蓝影一闪,那只公兽率先奔出。王捡故意将身显出,那巨兽人见到王捡,狂吼一声,张牙舞爪向王捡扑来。
王捡展开轻功,如飞向后退去,巨兽人狂奔追来。王捡转过弯岭,来到七日前太行帮众妖人丧命之处,在散落的岩石间四处挪窜,躲避巨兽人的追击。忽听崖后洞前传来一声震天惨嗥,似乎八极老人已然得手。
那公兽听到母兽的惨嗥之声,也发出巨吼,顾不得再追袭王捡,转身向洞口奔去。王捡紧随其后,行至洞前,见那母兽颈项间鲜血如喷泉般冲起老高,正不停挣扎翻滚,将地上兽尸白骨等带得四散乱飞。
那公兽见状,发出惊天动地的连声怒吼,奔到母兽身前,不时用脚踩踏地面,蹦跳如雷,或尔抓耳挠腮,似乎也明白了母兽即将身亡,大感心痛难耐。
那母兽人翻滚一阵,血液流尽,已不能再扑腾挣扎,只倒身于地,低低悲嗷。那公兽人半蹲于母兽人身旁,双爪在地上胡乱抓挠,不时仰天狂嗥,神情甚至悲痛。
正在此时,半山腰崖壁处,一道长约四尺的紫芒如电而至,眨眼间已从上至下,直刺入那公兽人的颈部,扇面般的血幕,激喷出两丈来高。公兽人发出裂人耳鼓的惨嗥,歪歪斜斜向洞口行去,行得几步,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翻滚挣命,口中嘶吼声渐呼渐小,一会便声息全无。
八极老人从崖壁飞落而下,来到王捡身前,道:“老夫已用了十成真力,贯于剑身之上,迫出剑气,才一举击杀二怪。若非此剑锋利无比,换作寻常兵刃,也难如此顺利。”正说间,忽又听得一声巨吼,那幼兽已从洞内奔出。
那幼兽见到外间如此惨状,口中连连悲嘶,竟自扑在公兽身上,不住伸舌****公兽脸颊,黑桃般大小的泪滴,直从眼眶掉落。它****公兽一阵,又自来到母兽尸身之上,发声悲啼,抬眼见王捡与八极老人站在远处,目中竟流露出悲怜之色,口中低低嘶吼,不住向王捡二人摇首。
王捡见这幼兽甚是可怜,心中不忍,向八极老人道:“前辈,不如便放过这只幼兽吧?”
八极老人叹口气道:“老夫今日之举,虽说是为山中群兽着想,但行此杀孽,却也非我所愿,你我这便去吧!”说完将紫澹剑交到王捡手中,弹身向山下掠去。王捡跟着起身,一老一少,如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