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一位学生家长反映某中专招生简章的问题:我们5月10日参加海淀区十一学校的初中招生咨询会。在会上,他们发了一个简章,其中有一条规定,就是只招收13周岁以下的。我们问一位老师为什么作这样的规定,他答复说,凡是超过13周岁的学生肯定是有原因的。
要么是学习不好,留过级;要么是身体不好,休过学;或者是外地转学跟不上课。我们认为这种答复是站不住脚的。简单地从年龄上划道线,剥夺了这部分学生选择学校的权利,既没有道理,也非常伤害孩子的感情。
时隔不久,热线又接到几位家长的电话,他们提出的问题也许更为典型:
我们的孩子在花园村中学上学。他们学校上个月召集成绩在前90名的学生家长开会,希望这些学生留下来。后来有20多名学生不同意,没有留下来。现在每天下午,这20多名学生下午上一节课就叫他们回家,其他人则一直补课,直补到下午5点多。后来我们家长找他们谈,应该一视同仁,因为现在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希望恢复正常复习。他们就又召集20个学生开会,说:你们不是觉着自己行吗?不用再上课了,可以回去了。我们觉得这种作法太过分了。
在这则热线播出的当天,许多听众纷纷打来电话,对此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学校应该是一块培养人才的净土,应给孩子做出榜样,不论在思想上、道德上、学习上,都不应有个人或本单位的利己主义想法。
我认为这涉及我们面临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在的教育制度。这是一个必须根本解决的问题。教育如何改革,如何加快步伐,这是我们今天应认真讨论的课题。从5月份的新闻热线中可以看出:随着时代的发展,竞争的加剧,社会对孩子的知识结构、学历水平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社会各界纷纷呼吁,每个孩子都有受教育的权利,发生在北京,发生在繁华都市的这些问题必然给望子成龙的家长带来不安和气愤。
学校成了学生升学的拦路虎
时间到了2000年4月,中央电视台的一则报道进一步披露了某些学校在这方面的恶行:为了升学率,甘肃通渭县竟剥夺40%学生的高考资格!
甘肃省定西地区通渭县有这样一个规定,高考升学率必须达到30%。为了达到这个指标,该县在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在学生中进行了一次预选,使一些同学被剥夺了参加高考的权利。
2000年4月7日~9日,通渭县鸡川中学组织高三学生进行了一次考试。10日,一些考试成绩不好的同学便被通知不必再去学校上课了。学校张榜公布了可以继续上学参加高考的学生名单。据了解,该校高三学生共有196名,而上榜的只有113名。几乎40%的学生就这样被挡在了高考大门之外。据学校介绍,被筛选掉的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了会考,取得了毕业证书,具有高考资格的。
据了解,4月份的这次考试是定西地区组织的统考。原本目的是对该地区的高考生进行一次摸底测试。只是通渭县对这次考试赋予了一个特殊使命。该县教科局局长在全县教育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要将这次测试作为高考预选工作来抓,要下决心通过这次考试减少参加高考的学生人数。许多落选的学生都不愿意告诉家长这个消息,特别是那些从外乡来求学的孩子们。他们只得整天在外面游荡。而知道这一情况的家长则担心会造成不良后果。
这一年,国家面向西部地区的招生人数将比去年有较大增长。西部省份高考录取率将超过30%。而通渭县却在压缩考生人数,并且给每个学校定下升学指标,完不成就要受到处罚。有的学校竟然从初中就开始缩减人数。
尽管后来经有关方面干预,鸡川中学按照通渭县教育主管部门的紧急通知,让预选中落选的学生回校上课。学校表示:将恢复学生们本来就享有的高考资格。但其间折射出来的问题真让人们的心灵久久难以平静。
当然,有压迫就会有反抗,受害的学生及家长不会都保持沉默!
被分流差点儿远离高考,18岁女生状告母校
18岁的女学生余亭亭是北京联合大学大一的学生,进入大学后的她却于2000年伊始将自己中学就读的母校北京朝阳区机械工程学院附中告上了法庭,原因是余亭亭认为学校剥夺她应读完高中的正常受教育的权利,她因被迫分流失去了高考机会而不得不转入一家私立高中,致使精神和经济方面均遭损害。因学校分流引致诉讼的案例在全国尚不多见,据悉北京朝阳法院已受理此案。
余亭亭在诉状中称,她1996年7月被朝阳区机械工程学院附中高中部录取,不料读了两年高中后,在高二升高三时,学校怕一部分学生考不上大学,影响高考升学率,就故意出高难度试题,包括她在内的几十名学生因不及格无法升人高三,被迫分流进入成人高中,失去了参加高考的机会。余亭亭认为,这些被分流出去不允许上高三的学生,有不少是完全能够高中毕业的,是有可能考上大学的,却被学校人为地定为差生,被剥夺了读完普通高中的权利,使他们的人格和受教育权受到极大损害。在此之后,余亭亭不得不转入一家私立高中,交了2万多元的学费上了高三,并考上了联合大学。她认为学校的做法是给学生的受教育设置障碍,违反了《教育法》的有关规定。据此,她向法院提出诉讼请求,要求学校向她道歉,并赔偿她上私立学校所花费用25000元和精神损失费1元。
学校对这桩诉讼有何说法呢?2000年1月6日。北京朝阳区机械工程学院附中的曹校长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的采访时说:余亭亭说的不是实话。首先分流的人数不是余亭亭所说的高达52%,实际上只有30%左右:而且学校并不是强行剥夺他们受教育的权利,而是好意替他们找一条出路。曹校长说,余亭亭的学习成绩一向不好,每学期都有不及格,按她的成绩应该留级,分流是一条比较好的出路,她当时也是自愿同意的,不知为何出尔反尔。曹校长表示学校会全力答辩这场诉讼,不同意余亭亭提出的诉讼请求。
究竟谁说的是实话,谁说的占理,看来还要在法庭上见分晓。但无论如何对于教育界来说,余亭亭的这一举动意义重大,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学生在中学阶段能否享受平等接受教育并获得报考大学同等机会的权利。在我看来,余亭亭的遭遇和举动一定会赢得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同情、理解与支持。那些教育界的人士也应该扪心自问:假若你自己的孩子也像余亭亭一样被剥夺了考大学的权利,你难道会无动于衷吗?你难道就这样自认倒霉吗?
好在余亭亭是好样的,她那一股永不服输的劲头不但使自己考上了大学,而且以自己青春的勇气和法律的利剑代表众多被分流的学生首次向应试教育的魔爪叫板。
据了解,进行分流是国家教委1995年针对万马千军过独木桥的高考现状制定出的政策。对于一些很难考上大学的学生,学校可以把他们分流,不参加高考,颁发成人高中毕业证书,以后可以上各种成人高校,但分流必须本着学生和家长自愿的原则。据悉,自从去年高考扩招的消息发布后,分流政策将不再施行,因为高考的桥放宽了,所以像余亭亭这样的因分流产生的官司和纠纷也应该不会再发生了但愿这不会是空穴来风,但愿这能成为事实!
争分夺秒!家长孩子踏着硝烟
沉甸甸的书包,喘嘘嘘的“童子军”
现在什么人最忙,什么人最累?不是工人,不是农民,也不是企业家,最忙最累的是中学生,尤其是重点中学的学生,对于他们,小太阳的称谓是名不符实的,他们是很少见到太阳的起落的,大大IJ,4,的考试和分数,肩上的负荷,也与他们的年龄不相符合。
许多家庭中都有人在中学或小学读书,上中学的早上6时前必须起床。离学校不太远的6时30分左右要从家出发,赶往学校,离学校远的还要去坐车赶路而晚上放学后,多数18时30分之后才能到家,家远的还要晚。
学生吃完晚饭,常常是19时之后。学生在路上、在学校的时间多在12个小时左右,而晚饭后,还要完成当天的作业,睡眠不充分,是普遍现象。
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每天下课后,都要补课,补课成为上课的必须组成部分。多数每天补两堂课。有的学校,补课后。还要回本班考试、测验,合格后,才放学。
这些中小学生,究竟承担了多大的学习负荷呢?让我们来看看某重点中学初中学生的日程表:早晨,6时20分起床,读15分钟英语,吃早饭,7时半早自习,上午下午各4节课,中午有时还得赶作业。
晚饭和晚自习之间只有一个多小时,晚自习后精疲力尽地回家,老师还要求预习第二天的课,如果当天的作业没有完成,还得挑灯夜战。
星期六照常上课、早自习,星期天语文、数学、英语都有作业,外带一篇作文。考试每周有,学生的负担之重可想而知,披星而出,戴月而归,小太阳何曾见到太阳!
在北方哈尔滨的学校学生,冬天常常是太阳不出来离家、天漆黑才能到家。更为严重的是,双休日,老师要给学生补课,这种补课,多数占半天,有的占两个半天,学校名义上不准补课,老师为了学生统考成绩好,要背着学校到校外租教室,请其他科的教师来给学生补课。
还有相当多的学生家长,为了子女学好功课,能考上较好的重点高中、重点大学,还占用学生的星期天或晚上休息时间给学生补习数学、外语或其他课程,还有的给孩子找家庭教师。
作为毕业班的初三和高三更是可想而知,他们大都在晚上12点半以后才能上床睡觉。由于没有保证足够的睡眠.一些学生上课打瞌睡,注意力无法集中,学习效率很低,考试成绩不理想,于是老师又再布置大量练习,晚上再延长学习时间,导致不良循环,使老师生气,学生厌学。而睡眠不足的情况并不是一周、一个月,六年的中学时间都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度过,在这些半大孩子发育的宝贵时期,他们的身体受到的损害和影响可想而知。每一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考上好大学,但为了升学而影响健康,导致身体素质普遍下降,代价是否太高昂了?
2000年1月10日的《长江日报》曾以《书包成了行李箱,广州初中生书包竟达十斤》为题报道:初一学生的书包里竟然有31种复习资料,高一学生的学杂费、资料费居然占当地人均收入的63%,某地小学生书包平均重量5公斤,初中生的更是高达10公斤,不得不使用行李箱!报道还说,不少中小学生身心健康因压力过重而严重损害:缺少自信心,对学校老师学习产生逆反心理;不少学生体质下降,脊背弯曲、近视增多还是1995年的数字:城市小学生23%,初中生55%,高中生79%患有近视。
我在一所重点大学看到,录取的一批高分学生中一半以上戴着眼镜,全是文弱书生。我也看到了一所大学的一年级女生上体育课,绝大多数都那么瘦弱,没有几个发育强壮的,也找不出几个身材较高的。面对这种情况,我感触颇深。
生龙活虎般可爱的孩子,一进中学就不得不收拾起烂漫童心,每天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想着排得满满的课表,步履蹒跚,匆匆往学校赶。从初一开始,整个家庭,都以孩子升学为轴心运转,这情景要持续6年,直到孩子考上大学,大人和孩子才算松了一口气。
对这种情况,学校有学校的看法:我这个学校不上晚自习,别的学校上晚自习,你星期六不上课,别的学校星期六上课,我的升学率就上不去。各校之间竞争激烈,升学率是硬指标,学校的知名度,收费标准、校长的荣辱升迁、老师的职称奖金福利,一切的一切与此相关。所以,尽管国家多次提出在减轻学生负担,变应试教育为素质教育,应试教育的局面却难以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