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大地,晃的人睁不开眼,有那么一刻也叫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是那么不真实。
静安城。
即墨抬头看着静安城的城匾,满面绝望的神情,说:“还是,又走到了这一步啊!”
“因为,实在是没有吃的了,已经吃了很久的野果了!”白夜摸着肚子一脸心碎。
“果子多好啊!又甜又香!”头顶上,小胖鸟扑腾着小翅膀费力的飞着。
“小胖,你在森林里好好呆着呗,干嘛要跟着我们呢!”即墨不解的问。
“我明明叫小胖胖!哼,算了,小胖就小胖吧。我在森林里呆腻了,早就想出来转转了,正好跟着你们一起啦!”小胖啾啾叫着。
“好吧,不过,看你这样真不知道你以后怎么飞到海边去!”白夜嘿嘿怪笑着损道。
“哇靠,你什么意思!”小胖愤怒了。
“没什么意思,看你飞着很累而已~”
“信不信我拉你头上!”小胖发狠
“我错了……”白夜悻悻道
一旁的巫木听到这句话明显脸色不太好。在小胖那受挫之后白夜怪笑着蹭到巫木身边,捅了捅巫木胳膊,便在旁边咧着嘴露着上下两排牙嘎嘎怪笑!
巫木满头黑线,就要发作,即墨心中大急,一把把白夜拽了回来,在白夜耳边压声道:“你要死啊!好不容易劝他进城之后不废话,你却偏偏现在去招他,你就不怕他进城以后再搞的我们鸡飞狗跳啊!”白夜听完倒吸一口冷气,忙恬着脸嘿嘿笑着去跟巫木赔不是。
也算是巫木知道,再不进城就没得吃了,才没跟白夜计较,不然,依二人的脾气,又得闹得鸡犬不宁不可。
三人随着人流进了城,小胖鸟被即墨要求不许说话免得惊到城中居民,不满的哼哼着落到即墨肩头。
一路上还算顺利,巫木也并没有惹出什么麻烦,即便路边店铺货摊上确实多少也有一些天神画像之类,巫木也只是冷哼一下便将头扭向一旁,这才教白夜即墨松了一口气。
小胖鸟在即墨肩头叽叽喳喳,显然,它对从未见过的城里的景象很是兴奋。
“好不容易进城了,先去找个店家吃顿好的吧!”白夜提议。
“你请客?”即墨和巫木一齐开口。
“……我去,没钱。”白夜无奈
“切,小样别装,我上次在你的口袋里可看到过不少银两啊!”巫木似乎气还没消,逮到机会就要狠坑白夜一次。
“我擦……好吧好吧……我请!”白夜心疼的脸直抽抽。
“哼哼,走!”坑了白夜之后巫木心情明显大好,大步向着不远处一家装饰奢华的酒馆走去。
即墨拍了拍白夜肩膀,一副你惨了的表情看着白夜。
白夜心中大悔!
进了那家酒馆后,巫木奔向二楼挑了一张临窗的座位坐下,唤来店小二一通胡点,尽挑贵的。即墨看看巫木,再看看白夜的抽筋般的脸庞,不禁哈哈大笑。
等巫木点完之后,白夜死盯着巫木,从牙里挤出来几个字:“算你狠!”
巫木摆摆手:“小意思~”
小胖鸟见状笑的在桌上打起了滚。
正在等上菜时,忽听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三人好奇便探头向下看去,小胖也跳到窗沿上向下看。只见一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正被酒馆伙计拽着向街上拉去,被一把扔到了大街中间一顿打骂。之后伙计骂骂咧咧的回到了酒馆,三人只听到了几句“不干不净的怪东西”“老家伙”“怪胎”之类的话语。街上的人也对此人避让三舍,那人似乎是个疯子,慢慢起身,手中还抓着一块鸡腿,好像是是从酒馆客人桌上强抢来的。之后此人跌跌撞撞嘿嘿傻笑着走向远处。
三人缩回头来,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此时却听旁边有人道:“哎,可怜呐可怜!”,那人商人模样,亦是目睹了这一情况,不禁感叹。
即墨不禁问:“敢问兄台,为何说这人可怜?”
那人回过头,看了看即墨三人的模样,说:“看来,三位不是本地人吧。”
“对,我们从外地来的,路过此处歇歇脚。”即墨回道。
“其实,在下也是听说的这件事的缘由,也非本地人。”
“可否请兄台来此桌详叙。”白夜邀请商人。
那人起身做到即墨一桌,喝了一口茶水,开始对三人诉说。
“此人名为周海,原本是一普普通通小城民,开了一家裁缝铺,三年前娶了一位漂亮的外地女子为妻,日子也算美满,几月后妻子有喜,周海心中大喜,日思夜盼,终日拜神祈祷,还花重金请人在天帝祭坛拜祭为其妻所怀子女积福,终于,周海妻子临盆,可就在那一晚,天上降下一道惊雷,直劈天帝祭坛,引发了一场大火,且天帝祭坛的上空盘踞一团黑云。城中居民大惊,以为天帝发怒,降下责罚,却不知天帝为何发怒。“
“那天晚上,周海的儿子出世,出世之时却吓晕了接生婆,此子生的怪异,四目三足,头生犄角,体色发绿,着实吓人,城中人得知后,以为是周海做了什么天人公愤之事,可周海平日忠厚老实,对人和善心地善良,城中人便觉,是其妻在外做了什么天罚之事才遭此劫的。”
“于是,人们怕天帝再次降怒祸及城民,便冲进周海家中,绑住了周海,强行带走了其妻于刚生不久的儿子,在天帝祭坛竖起了火架,想要以其妻子二人祭天,以消天怒,这周海定是不甘啊,大火烧起的那一刻,他怒吼一声,双目血红,竟绷断了绑在身上的绳索,所幸当时守城的城主也在场,及时出手,制服了周海。”
“周海当时明显神志不清,可看着自己的妻子凄惨的模样,儿子撕心的啼哭,便是野兽也不能无动于衷,周海趴在地上发出阵阵凄惨似怪兽的吼叫,最后,承受不住这种折磨的他晕了过去。”
这商人说到这,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唇,接着说:“大火烧完了,周海醒来时眼前只剩两块焦炭,无法接受的周海,指天痛骂,盘踞在天上的那片黑云发出一阵雷鸣声,周海似被雷击,等回过神,他已是疯了。城主心善不忍,命人在城外葬了其妻与子,本也命人照看周海,可忌天意,只得放任其在城中流浪。”
说罢,这商人又叹了口气:“哎,也不知这周海是造了什么孽,怎会遭此大劫……方才又见其收人欺凌,才不禁感叹‘可怜’呐”
白夜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样!”小胖鸟听完后一时气愤,竟忘了即墨的叮嘱,开口说了人话。
即墨白夜心里大惊,道这次可麻烦了。
可是,这商人只是惊异一声,却并无太大惊奇,甚是平静。
只是巫木的脸色却有些阴沉。
即墨左右看看,并无人注意方才的情景,松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小胖鸟脑袋上,小胖鸟也知忘了即墨的叮嘱犯了错,忙用翅膀捂嘴,黑眼珠咕噜乱转。
“哈哈,此鸟竟会开口说人话,甚是稀奇啊!”商人大笑盯着小胖鸟。
白夜见他并没有惊吓反映,放下心来,问到:“兄台不会觉得害怕吗?”
“嗨。”这人大手一挥,“我自幼随父母从商,也算见多识广,也听说过山里有些生灵通神了得到上苍眷顾便会说人话,此鸟想必便是那一类吧,哈哈!”
即墨也笑着回应:“兄台真是见多识广啊。”那商人摆摆手:“哪里哪里!”却看到对面的巫木脸色阴沉,便问道:“这位兄台,似乎有心事啊。”
巫木抬头看了一眼商人:“呵,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周海实在是可怜,心里有些同情罢了。”
“哦?”商人笑了笑:“小弟见人也不算多,可也有一定见识,兄台脸上的表情,可不单单同情二字可解释啊。”巫木怪异的看了一眼商人,“哦,不好意思,在下多言了!”商人忙抱歉道。
巫木想了一想,喊道:“即墨,白夜。”
“恩?怎么了?”
“吃完了,去找找那个周海吧,帮帮他。”
即墨二人瞪着眼睛互看一眼,心里奇怪:这巫木平时对别人的事可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啊,这是怎么了……可看巫木表情认真,便答应了下来。
聊天间,菜早已上齐了。
边吃,即墨问白夜:“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周海儿子那种类似的事情。”
白夜正夹起一块肉往嘴里塞,听到即墨问,停下筷子:“这种情况我也很少听过,我想,唯一可皆是这件事情的理由只有一种。”听到这,商人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白夜。
白夜深吸口气:“周海夫妻二人其中,有一人是……妖!”
即墨此次听到“妖”这个字,心中似有什么在翻涌,可是依然想不出来什么。
商人若有所思:“哦……难怪,天帝祭坛会有如此反应,那日确实周海似是发狂,竟有了法力,可从未听说过他修过道,难怪难怪……”
“并不一定是周海,也可能是其妻,两人为夫妻,行过房事,不知觉间周海受到其妻法力影响也说不定。”白夜驳到。
“是了……曾经也遇见过修道之人,曾听其谈起过“妖”,听闻妖与神数千年来发生过无数次大战,可至今,却也无人知道妖是何物,未曾见过,亦未曾听过。何为妖呢?哈哈”商人感叹道。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白夜说,笑了笑,似是很无奈。
“在下闲来无事,却也实在可怜那周海,待会,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他可否。”商人问到。他觉得,这几个人身上一定都很有故事,好奇心驱使他想去了解,也算解馋了。
即墨点头表示答应。
吃完饭,四人一鸟便开始寻找周海,说起来也好找,这周海在静安城中也算人人皆识,一路问来,很快便在城墙边找到了周海。
此时周海抱着不知哪里来的半张烧饼大口大口的吞食,看到死人近到身前,害怕的把饼捂到胸口。
“哎”,商人再次叹了口气。
即墨也是心生无奈。
巫木上前,蹲下身,摸了摸周海的头,周海脏兮兮的脸上满脸谨慎,眼睛死盯着怀中的饼。
巫木张了张嘴:“你我都是可怜人。这天,亲手酿成了世间无数的惨剧,你我,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吧,呵呵……”说完转身问几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恢复?”
白夜撇了撇嘴:“我来试试吧!”,即墨惊异:“你有办法?”。
白夜白了即墨一眼:“切,不要太小看我了!”
白夜走上前,蓝色瞳孔泛出光华,逐渐凝结成两道光束笼罩住了周海,周海被吓得缩成一团,饼掉到地上都不理了。
即墨和商人惊异的看着白夜,即墨想到了些什么,心里觉得有些复杂。
片刻过后,白夜收起光华,说道:“还有救。”
巫木听罢大喜。
当日,周海是被祭坛之上的黑云所伤,那黑云虽是天罚之物,可也并未太过针对周海,不然,周海当日便丧命了,可这样也只是让他苟延残喘活在世上,比杀了他还要残忍吧。
“可是,需要先想办法让他冷静一下,他的脑海现在中混沌一片,伤处隐藏在哪里我根本就找不到。我不知从何下手。”白夜说。
“那要怎么办?”巫木忙问道
“让他看到一些能令他震撼的东西,譬如……天帝祭坛,或是,他的妻子……这样,我才可以在他像迷宫一样的脑海中找到线索,通过他的所想打开一个通道,找到伤处。”
商人说:“那只能去祭坛试试了!”
四人带着周海来到了祭坛,白夜发功,片刻便摇了摇头:“不行,虽然有些作用,可是,还不够!”
“那怎么办!找他的妻子吗?可她的妻子已经死了,去哪找啊!”巫木急的大叫。
“坟墓!”商人说:“当初,城主将其妻的焦体葬到了城郊外,也许,看到尸骨会对他有些影响吧。”
白夜点头:“只能这样试试了!”
城外,一座孤坟孤单竖立,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土堆罢了。
周海一路上浑浑噩噩,口中疯语不断,可当他看到这座土坟时,他愣住了,即使隔着黄土,即使他已疯癫,可他仍能感受到,这之中便是妻与子的三尺黄沙。
周海全身颤抖,口中呜呜作响,眼泪纵横。
“就是现在!”白夜迅速出手,双手化作宝镜,眼中眸光更胜,照向周海。
周海全身被蓝色包裹,嗓中发出渗人的沙哑嘶吼。白夜闭上眼睛,他的意识潜入周海脑海深处中,寻找着那个伤处。很快,他找到了。周海脑中记忆如混沌般乱成一团,中心那里一把雷电状黑色箭羽插入其中,这边是当日黑云所为。
白夜来到近前,左手推动右手,右手掌心光芒大胜,缓缓伸向那枝箭,触碰到箭身一刻,雷电交加,闪电肆虐,试图阻挡白夜。白夜后退数步,凝神静气,眸中爆发出慑人光华,蓝色光华包裹住右手,白夜身疾如风,飞速冲向箭身,箭身雷光肆虐,劈向白夜,可皆被白夜眸中蓝色光华所抵挡,白夜冲到近前,握住箭身,一声大喝,拔出了黑箭,很快地,周海脑中的记忆碎片飞速旋转,白夜知道,周海的意识要恢复了,忙转身离开,回首刹那,他看见了一位女子,粉衣白颊,便是周海的妻子吧。
可惜伊人已殒。白夜心叹。
周海醒来,眼神迷茫,看着眼前的黄土,忽然,他抱头痛哭。
即墨几人没有打扰他,守在周海旁边,等待他发泄心中的痛苦。
不知多久,“你们为什么要救活我,让我一直疯癫下去不好吗?”周海开口了。
“有些事情你总要去面对。”白夜说
巫木蹲下身,手搭在周海的肩膀上:“你不想为你死去的妻儿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周海双手掐着头,痛苦的说。
“我们生活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那一天,她告诉我,她是妖,我不知道什么是妖,我只知道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她告诉我,她后悔和我在一起,她说我们注定是要遭天谴的,我不信,可最后……什么都没了……”周海哽咽着。
“我恨!可我又能拿这天怎么样呢!”周海大喊。
即墨有?些后悔,或许他们不该这么做,恢复了理智的周海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现实,也许像周海说的,任他一直疯癫下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