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在京城来说是大户人家,光是府宅地皮便足有三千余亩,至于奇珍异宝更是琳琅满目,多的不计其数。
至于说府内的丫鬟和仆人都有上百个,光是给下人的工钱一年算下来也是好大的一笔数目,而要问这些钱的来路,光是想想便不会是正当途径赚来的。
是夜,街道上寂静清冷,各个店铺都是大门紧闭,一股阴风从街头撩过,卷起阵阵的黑色尘土铺面直冲巷尾,风刮过扑打着一些未关上的老旧木窗,在这寂静的空巷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把玩着开开合合的木窗,听的人脊梁骨发冷。
树枝被风刮的战栗不止,发出沙沙的声响,却并不影响它继续的摇头摆尾,地上如鬼魅一般的影子不停的咆哮嘶吼。在这二月的天,听得人的心如鲠在喉,只怕是胆小的会当场吓得尿裤子。
与此相反的是,此时的李府灯火通明,喧闹嘈杂声此起彼伏,丝毫未曾停歇。一声声撕裂般高亢的哭喊声响彻云霄,直听得人心惊肉跳。
“娘,娘,救命啊。”李剑南在房间内拼命地呼喊,头发早已被手抓的像稻草一般顶在头上,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听自己的使唤。
李夫人在门外听得心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说:“乖儿子,娘进来了哦。”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个坚硬的东西便直冲脑门砸过来,李夫人手脚利索的将门关上,只听见东西砸在门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落地声。李夫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她要是再慢半拍,那东西就不仅是砸在她脑门上那么简单了。
李剑南还在屋内咆哮:“滚啊,都给我滚,都不许进来。”屋子里发出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人肉闷哼声,听得屋外的人都是一阵胆颤。
丫鬟们更是浑身发抖,没想到他们家大少爷发起疯来完全就是魔鬼,先前进去伺候的两个丫鬟都是浑身是血的爬出来的,有一个刚爬出来便断了气,像是地狱里索命的女鬼在血泊里扭曲的挣扎,那眼神生生要将人活吞,看的人无一不忍赌,好几个丫鬟光是看着便被吓晕了过去。
“南儿,你没事吧?”终于李老爷子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一直在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可是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李剑南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模样。直到听到李剑南的闷哼声,人马上也反应过来了,他的一颗心便一直提心吊胆着,府里死几个丫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儿不能出事,他家就这一个儿子,绝对不能出事。
“啊~~~”李剑南全力的嘶吼着,那声音比杀人狂魔还多着几分嗜血的味道,比杀猪般还多了几分惨烈,他大力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手指上,脸上沾染着丝丝血迹,可是他却仿佛看不见,只一个劲的撕扯着衣服,好像这衣服就是他宿世的仇人,直到衣服破烂不堪,残缺不全,最后只剩的巾巾条条挂在身上遮住重要的部位他方才作罢。
一阵阵的倒腾和发泄之后,李剑南累的瘫软在地,躺在血泊之中动也不动,眼神空洞无比,看得人都会觉得可怜,只是他口中不时发出的弱弱的呜咽声证明此时的他还活着。
屋内彻底的安静下来,直到屋外的人再没听见一丝的声响,李夫人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听了很久发现她的南儿没有再大吵大闹之后,心里不免的一惊一急,她的南儿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好半天怎么没动静了?
她顿时感觉不妙,一把推开合上的房门,一眼就看见躺在血色中的李剑南,慌忙的奔过去将李剑南的头抱在怀里使劲摇晃:“南儿,你怎么了?南儿?你别吓娘啊........”呜呜,她的南儿啊!
李剑仁看见自己的儿子这样心里难受得紧,加上李夫人哭丧似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作响,他吼道:“哭什么哭,南儿还没死呢。”转过头对着一群仆人凶狠到,“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南儿有事都要你们陪葬。”
一群下人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生怕耽误了半分的时辰。李剑仁扫了一眼房间,满地的渣滓碎屑,到处都是瓷器的碎片,房间内到处都是血渍,一摊摊留在地上的鲜血,分外的妖娆夺目,闪着嗜血的光芒,而李剑南此时只着了寸缕的躺在血泊中,身旁是扫落的被扯碎的字画,整个房间凌乱不堪,比被人抢劫了还惨。
“来人,还不过来将房间收拾一下。”李剑仁对着屋外吼叫,此时的他都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了。
几个下人颤颤抖抖的进屋打扫,始终低着头不敢斜视,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小命不保。
“你们两个,将少爷抬到床上去。”两个仆人赶紧放下扫帚将李剑南慢慢的抬到床上去,动作始终是十二分的小心。李夫人还在不停地哭,抱着李剑南伤心欲绝。
而李剑南在李夫人哭了许久后,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凉的泪水,发出呜呜的弱弱的声音。
“南儿,我的好儿子,大夫马上进来了,没事了,没事了。”李夫人一个劲的安慰。
而李剑仁作为男人,自然比不的他自家夫人般动不动就用眼泪来解决问题,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关心自家儿子一点也不比任何人少,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屋外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这大少爷出事他们不可能还安稳的待在房间里,只是心里担心这李剑仁最终会将气撒在他们那些做下人的头上,尽管他们不是这梨春园伺候大少爷的人。
而李剑仁的一群妻妾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们也是听说了今儿下午李剑南被打一事,活该被打,以为是府里的唯一接班人就了不起了,他娘更是都要鼻孔朝天了。
大街上。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大半夜的。”
“请问张大夫在吗?”张德全顶着睡眼惺忪打开门。
“我家李尚书大人请..........”话还没说完便听得砰的一声关门声,地也不禁抖了抖。
而另一边。
“李大夫吗?”
———
“不去”
几个仆人一连走访了十几家医铺,最后终于连拖带拽的请来了几个大夫,大都是一脸的不愿意,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得罪尚书大人的下场不用说也都明白。
他们是早就看不惯李家人的所作所为,这一听又是给那个恶霸诊病,心里更是不情愿了,可是又不能得罪了李家人,他们大多是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自己挣钱养家糊口,只能迫于无奈,只希望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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