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映儿回宫!绯卿很激动得翘掉了早课,坐着软轿去了宫门。
绯卿趴在轿窗上望着宫门,一会儿便不安分地走出了软轿,狩道及时握住绯卿的手,扶她跳下软轿。
“卿卿公主的手如此冷,追命快去拿个热壶来。”狩道惊呼。
“是。等等,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下命令了?”追命睥睨狩道。
“不用啦,我不冷,而且我一直都是这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绯卿体质属寒,无论她穿多厚的衣服手总是冰的,夏天亦是。用热壶暖手虽然好些,但在热壶逐渐变成常温时,她的手也只是稍稍变暖而已,过一会儿又会变冷。
“外面冷,卿卿公主还是回轿内吧。”墨渊道。
追命:“同意小墨墨。”
狩道:“+1”
少卿:“+2”
绯卿:“……”
“我提议把卿卿公主扔进去。”狩道打了个响指。
墨渊:“好主意。”
少卿:“+……”
“拍飞你们~”绯卿嘟着嘴,一脸傲娇,“又没说不进去,狩道道,拉我上去。”
“得令!”狩道伸出手。
宫外似乎是有了动静,刚挑起轿帘的绯卿突然转过头向宫门望去,面色有些小激动,又差点跳下来。狩道几人当然也感觉到了,习惯性地警惕起来,因为并不能确定将进宫的是何人。
暗紫团花袍女官款款入宫,身后携着皆低头的绯衣宫女,两位黑衣侍卫压在队尾。绯衣们面容姣好,眉目沉静,极为标致,毕竟入宫前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她们微低着头,统一的发髻,统一的姿态,一派庄重与谨慎。
虽平时映儿是青衣在身,但临行前也换了相同的绯衣,绯卿目光流转,却没有看到映儿。
这一瞬绯卿的胸口突然很沉闷。
女官沈凡带着一众向绯卿问安:“公主殿下万安。”
映儿呢?映儿呢?他们应该不会落下任何一位宫女才对。
任性地从轿上跳了下来,奔向沈凡:“沈大人,映儿怎么不在?”
“映儿……”沈凡面含悲痛与恐慌地跪了下来,连同后面所有人,“双映儿惨遭不测……”连声音都是抖的。
不仅是绯卿,连墨渊几人都是一惊。
“不测……”绯卿踉跄倒退了两步:“不可能,我不信,映儿一定是贪玩不愿回宫。”
沈凡从腰间摸索出一块暗朱色雕花腰牌,双手呈上来。绯卿认得出这是映儿的,她颤抖着接过腰牌:【沐栾殿】特等宫女·双映儿。
怎么可能呢?那个小丫头明明前几日还在的啊。出宫那****绯衣似荷,弯弯眉眼藏不住期待与欣喜,几乎是蹦跶着离了沐栾殿,她说不必相送,公主只需吃好喝好坐等她三日后归来,不必担心。
五日后的绯卿等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映儿到底出了何事啊?”绯卿红了眼眶,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映儿啊,朝夕相处,几日而已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换谁,谁都接受不了吧。
“卑职只是查处了个大概,双映儿在客栈与两个黑衣人起了争执,后来被他们一剑断喉。”沈凡低头说道。
“本宫要去杀了他们……唔,狩道你放开本宫,本宫要去给映儿报仇!”狩道单臂揽住要奔向宫门的绯卿,她不断挣扎,差点一口咬上去。
“公主莫冲动,属下愿彻查此事。”狩道点了绯卿的穴道,绯卿总算安分了下来,脸颊憋得通红。
狩道先把绯卿送上轿,轻轻对她说:“公主殿下,恕狩道冒犯,你且安心,我们几人会办好此事,两小时后穴道会自动解开。”
绯卿瞪着他,朝他‘挤眉弄眼’,如果此时她的穴道被解开的话,她一定会把狩道拍飞。
追命道:“我和狩道去调查此事,小墨墨你们照顾公主。沈大人,那家客栈叫什么?”狩道与追命近两个月没少呆在宫外,对京城比较熟悉,人脉也比较广,他们去调查再合适不过。
“点适阁。”
“那么沈大人先回宫复命吧,接下来便交给我们了,狩道,我们走。”
“是。”沈凡携着众宫女站了起来,战战悚悚地离开了。听闻四大护法与两位影卫不易近人,在他们面前你会有接近死神的错觉,那不经意间直直刺入心骨的寒是来自他们凛然的剑气与杀气,那是他们的气场,让你心生畏惧连带着呼吸都小心翼翼。
转角处的沈凡离开了墨渊几人的视线,松了一口气,眸中闪过的是沉痛的哀楚。她的为难,她的不幸又有谁知晓?
这一切落入高亭上的雪訫雪梦二人眼底。雪梦本就是薄情之人,便没有在意沈凡的悲,只当是沈凡痛惜双映儿,只是初入宫的她尚不知这宫中的人情冷暖,小小宫女怎能落入沈凡沈大人的眼中,又怎会为她伤心呢?倒是雪訫多留了一个心,觉得这个沈凡不大对劲。
殊不知,此时的沈凡紧了紧袖中的东西,那是一颗血琉璃。
这是燃久宫的东西。燃久宫,隐世魔教,传说宫人个个堪比魔怪,修炼以血为引,皆为冷血无情的精英。若行凶为任务必定会留下一颗琉璃珠,或黑或红,而任务的下达者则是燃久宫宫主无情。宫主无情更为绝世武功的练就者,此人为习武奇才,仅五年便奇武一身,十三岁便登上燃久宫宫主之位,据说平日以血作水,视命如芥,终日黑衣缠身,面纹图腾,任黑发披散乱舞,以魔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