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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活着的猫

望着修改了好多次的这本书,杨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此前的几年时间,杨墨就已经整理好了两本有关于基础数学、简易机械原理的书。这两本书是杨墨参照当世的一些相关书籍所作的,基础数学基本就是后世小学、初中的一些基础知识及公式。而机械原理则涉及的地方就有些广泛了,大多是机械传动、构造、平衡、齿轮机构等等,其中还包括了一些简单的基础物理知识。虽说杨墨这两本书都是一些简单而基础的东西,但杨墨却深知其中包含的意义。

人类在近几千年的发展过程中,智力的水平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并不说拥有现代化科技的人就比古人聪明。人类进步与发展的速度完全取决于条件与环境,当人类的生存问题解决之后便有了发展的条件,当思想不再被束缚的时候便有了进步的环境,二者缺一不可。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思想的束缚成为了人类进步最大的障碍。

杨墨作这两本书的目的是培养一些有牢固基础可发展的人才,有了这样的一个基础平台,人们在生活或工作中发现问题才不至于多走弯路。

而最后一本书是杨墨最为头疼的,那就是基础化学。其实编写这本书最为令杨墨头疼的地方在于大多数名词的解释,很多字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更别提那些符号与字母了。就连空气里最基本的氧气、氮气都无从解释。颇为无奈的杨墨只好找大哥苏举了,博学的苏举从开始的云山雾罩到后来的雾罩云山就几乎耗尽了杨墨的精神,就在杨墨差点要放弃的时候,苏举却来了精神,而使苏举感到兴趣的原因却令杨墨哭笑不得,但也启发了杨墨的思路。

原因是前几日杨墨为了写书常常忙乎到深更半夜,有一天的晚上感到有些饿了,就一个人来到厨房准备弄些吃的。吃完后忽然看见篮子里的鸡蛋。童心大起的杨墨想起了前世上中学的一件事,于是便用醋泡之法做了一个四方的鸡蛋。鸡蛋被煮熟了后,便放在杨墨的书房内,杨墨的意思是用这个鸡蛋来提醒并鼓舞自己,很多事情是可以被改变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有点可笑的鸡蛋,却让一向以沉稳著称的苏举惊呼起来,再三的确认这是鸡蛋后,便捧着鸡蛋一溜烟的跑到师傅那去显摆了。随后杨墨也被师傅叫去,袁天罡虽没有像苏举那样大惊小怪,但也对这枚方形鸡蛋感到惊奇。虽然袁天罡与苏举对杨墨说的什么碳酸钙一头雾水,但也明白了是鸡蛋皮被醋泡软了后在方盒子里成型后煮的。师徒三人笑着交谈了一番后便各自散去,袁天罡对杨墨所作所为已经习以为常,但苏举却对学习化学感上了兴趣,也认定了师傅所说的话,这个小师弟非常人也。

这件小事也让杨墨有了一些灵感,杨墨根据现有的材料和前世上学的记忆编写了一些简单而有趣的小实验加在书里,想必能让学习的人增加一些学习的兴趣吧!

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你百般无聊的时候它会慢吞吞的让你更加难以煎熬,而当你拼命追赶的时候,它又飞逝般的流逝。虽然杨墨知道这只是不同的感受所带来的错觉,但时间的不够用也让杨墨有些心急。

时间来到了大象二年(公元580年),历史并没有因为一只小小蝴蝶的出现而发生改变。这一年,一个注定是个悲剧命运的小皇帝即位了,几个不满普六茹坚擅权朝堂而兴兵也失败了,这里还包括益州的总管王谦也掉了脑袋。虽然战火并未波及到蟠龙山,但比以往更多的难民,却让人深深感受到权利的争夺所带来的的苦难。

天行已不单单是一间酒坊了,几年的功夫,天行已经成为了一种名号。天行酒坊、天行学堂、天行铁器、天行商行等等。这一切虽说都是杨墨一干人的运作,但最重要的是离不开袁天罡雄厚的资金和广阔的人脉。

十四岁的杨墨已经脱去了儿时的稚嫩,清朗的脸庞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一股自然的亲近。跟杨墨相同年纪的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而杨墨却成天跟逃难的难民打交道。

毕敬明来找杨墨的时候,正赶上杨墨在指挥瓦工匠人建造难民营,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身灰尘的杨墨。

杨墨见是毕敬明便把他引进了自己的屋里。

说起这毕家哥俩倒是帮了杨墨的大忙,毕敬明本性淳朴且精于算账,毕敬亮头脑活络善于与各种人打交道。杨墨所开的作坊与商行大多都是这哥俩忙前忙后张罗起来的。他们的父亲毕天,原是齐国的一个生意人,专门经营蜡烛与灯油,因生意红火遭同行嫉恨陷害而吃了官司,幸好被游走在齐国的袁天罡救下,其实这也不是多么巧合的事,这种官商勾结制造冤案的事在当时屡见不鲜。被救后的毕天就带着有了几个月身孕的老婆跟随袁天罡到了蟠龙山,没过些日子就生了一对双胞胎,乐的毕天非要摆酒席宴请大家。席间,喜出望外的毕天要当场为儿子取名字,于是众人见证了毕敬明、毕敬亮二个名字的出现。当时有人就不禁感叹,啧啧,不愧是做烛火生意的,这名字取的,可以当商标用了。

“毕大哥,几个月没见想必吃了不少苦吧!”杨墨端起茶水壶给毕敬明倒了一杯,自己却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杯。

“少东家..”毕敬明刚刚说了半句话便被杨墨摆手打断了。

杨墨喝下最后一口水笑着对毕敬明说:“毕大哥,老早就说了别叫我什么少东家,听着别扭。还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墨儿。”

“墨.儿,呃,这个,呃。还是叫您少东家吧!”毕敬明有些为难。

“好吧!你怎么顺口怎么叫。我喊人给你换杯热点的水。”

“不用,不用。这就行。”毕敬明端起水喝了几口接着说道:“少东家,我这次回来带来了几个好消息和敬亮的一点想法。”

“哦,说说看。”杨墨笑道。

毕敬明递给杨墨一个账本然后说道:“近几年,天行虽说受到战乱的影响,但也慢慢开始盈利。尤其是白酒渐渐的被一些人所接受。尤其是酒匠们经您指点已经能做出一些带有果味的白酒,而这些果味的白酒很受那些达官贵人的喜爱,已经有人要求我们每月按时定量的送酒了。而那些普通的白酒大多数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所购买,尤其是一些在阴冷湿寒之地劳作的人所购买。由于按您的吩咐,普通的白酒定价虽然很低,但却也是我们天行运作的主要收入来源。”

毕敬明看杨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几个月前,我们的铁器行已搬去建好的水橐那里,刚开始的时候那些铁匠有些不以为然,然而水橐所生的风一出来,铁匠们都被大风惊呆了,然后疯了一般的去拥抱那几个他们先前怀疑的年轻后生。据一位老铁匠说,这水橐节省了大量的马匹不说,最重要的是,强大的风力不仅能使铁器的产量翻倍,更能提高铁器的质量,再加上改良后的灌钢之法,我们天行铁器定能做到冠绝天下。”

“嗯,如果得闲我也去看看那水橐如何了得,哈哈!”杨墨笑道。

“还有,我来见您之前是从瓷器行那里离开的,这是齐玉托我给您带来的东西。”说着毕敬明从包裹里拿出个小布袋子递给了杨墨。

杨墨一接过袋子便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五颗玻璃球。杨墨拿着其中的一颗走到外面仔细的看着,虽然玻璃球有些不规则,玻璃的透明度也很浑浊,但杨墨还是很满意。他知道玻璃的出现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这个小东西他日必会大放异彩。

“哈哈,这就是你们说的玻璃瓷?毕大哥今日可真让我惊喜连连啊!走,进屋。”杨墨笑着与毕敬明又来到屋里坐下。

“少东家,敬亮曾与我商议,可否将白酒作坊向西北发展,西北多为苦寒之地,而白酒性烈驱寒,想必将大有可为,不知少东家的意思是?”

杨墨沉吟未语,思量许久才道:“毕大哥所言墨儿亦想过,这个想法极好,只是如今西北战乱,我们的人过去恐怕不安全啊!”

杨墨见毕敬明欲言便笑着说道:“毕大哥,你们每个从蟠龙山走出去的都是墨儿的兄弟,若有损伤岂不痛死墨儿。前人言,千金易得,良才难觅啊!此事可急不得。”

”嗯,少东家,天宫门口还有给袁天师和大家带来的一些各地的土产,我先去安排一下。”

“哈哈,毕大哥是想嫂嫂了吧!不过,毕大哥晚上可得抽空陪墨儿喝两杯哦!”杨墨笑着同脸色微红的毕敬明一同走了出去。

当晚恰好安顿难民的房舍修建完毕,杨墨安排几百号人男女老少烧菜做饭,排摆酒席庆祝。蟠龙山最不缺的就是吃喝,这也多亏杨墨从小就养什么鸡、鸭、猪、鱼等,当然这些家畜现在有专人照顾。来自各地的难民也多有一些各个方面擅长的人,杨墨也一一加以甄别,各司其职。

几年前的天行酒坊早已搬去CD等地,现已改为六所学堂以及一间实验室和几间仓库。杨墨还专门对此进行了一番设置,十岁以下按年龄分为大、中、小各设一堂,称为小学堂。每个学生学习三种功课,即国学、数学、化学三种基础学科。每年都有一次考试,由杨墨和苏举出题,合格者升级至大学堂。大学堂则把三科分开由学生挑选学习,当然,对其余课程感兴趣的也可参加学习。大学堂经过考试合格者,由苏举写信推荐相应的作坊实习,实习是否合格则由作坊负责人与作坊师傅商议评定。待合格者拿到由作坊签发的合格书信回来后,再经由苏举颁发证书及奖章。而且被杨墨称之为毕业。毕业的学生也可留在学堂做教书先生,并许以重金。也可以去天行的商行,店铺,作坊等,也可以自立门户,也可以去愿意去聘请你的任何的地方。总之,自由是杨墨办学、经商不变的宗旨。

第二天一早杨墨送毕敬明下山,一路上嘱咐毕敬明告知各个作坊的人万万不要停止产品的研究,尤其是玻璃瓷的改造。还有乱世中首先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等等。

毕敬明走出很远依旧能望见山脚下杨墨的身影,毕敬明只得深鞠一躬洒泪而去。

杨墨回去的路上不禁心生欣慰,自己儿时的玩伴如今都已逐渐成熟,相信在不远的将来都能成为一方的支柱。至于未来,杨墨笑了笑,自己有幸成为了那只活着的猫,薛定谔盒子里的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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