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看出端倪来了。她知道张小姐对哥哥很有好感,只是现在还没到帮他们拉上天窗的时候,暂时她就不敢贸然挑破这层薄窗纸了。
因此,她赶忙出来解围,介绍萍儿跟她哥互相认识一下,“哥,这位是俺新认的妹妹,叫萍儿。萍儿,你就随俺吧,也叫他哥好了!”
“哥哥在上,小妹这厢有礼了。”萍儿也给史冬生行了个万福礼。
“免礼,免礼!”史冬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了。
“好了,好了。荒野之地,俺们就不要计较这些礼数了。”史冬红看她哥的表情明显从刚才的亢奋状态,徒然变得失落起来了,就有意转换话题,问道:“你是怎么救的大叔啊,也给俺们介绍一下吧。”
“哦……”刚才只知道品相美女,史冬生都把小树林里救人之事给忘记了。现在他妹妹提起,这才知道走过去扶常郎中过来给他们作介绍。
话说自进茅屋以来,张芙蓉就觉得那位大叔有些眼熟,但一时半火儿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曾经见过他。
现在当史冬生扶着他走到近前的时候,她才与萍儿同时认出这位大叔原来正是常氏大药房的郎中,她既高兴又气愤。
高兴的是她可以当面问清楚她父亲的死因,气愤的是他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郎中,为何要对她父亲痛下毒手。
再说这个常术乍一看见张芙蓉小姐及其丫环萍儿,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啊!当然,他也知道张知府暴殁一事了,只是他不明白堂堂一个知府的千金大小姐,父亲仅仅就死去两天而已,她怎么这么快就落魄到要流落山野之地的窘况呢!
难道世态果真如此炎凉吗?府尊的座椅还留着他的余温呢,曾经的同僚就马上翻脸不认人了?世道真的变幻莫测呀,日间还活蹦乱跳的女儿,刹那间就香消玉殁了;前几天还威严尚在的府尊大人,不明不白就撒手归西了;前日还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今夜里竟然流落在这荒野之地了。
“唉!人生无常呀!也许张知府一家的冤与苦比我家更甚呢!”常术在心底下连连哀叹起来。
史冬生把常术扶到木凳上坐下来,吩咐妹妹舀来一碗粥,给常术补充体力。常术此时已然饿坏了,他也不计较什么礼数了,接过碗筷就狼吞虎咽起来。三下五除二,很快他就吃下了一碗粥,身体也渐渐变暖和起来了,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满脸羞愧地看着张芙蓉,试探着问道:
“张小姐,你们怎么也深夜来到此地啊?”
“哼,我正要问你呢!我家与你家无冤无仇,你干嘛要与歹人合伙来害死我爹呢?”张芙蓉气咻咻地问道。
“张小姐,请你明察哦,小老并没有与人合伙谋害张知府啊,我也是受害人呐!”常术惊恐万分,连连摆手撇清自己与歹人的关系,“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我的药店闯进来了几个蒙面人,将我打晕过去,我女儿随后也惨遭他们杀害了,我也是刚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呀。刚才在小树林里,多亏了这位大兄弟出手相救呀。”
“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是怎么救下这位大叔的啊?”史冬红耐不住性子,再次追问她哥救人的经过。
“是这样的……”随即,史冬生把救常术的前后经过讲述了出来。
“哦……”三位女子听了吁嘘不已。
“你女儿与看店的伙计都被杀了,这么说来,你果真也是受害人了!”张芙蓉很同情常小姐的遭遇,就对常术满怀歉意地说:“刚才小女子不明真相,错怪了大叔,还望大叔见谅啊!”
“张小姐言重了,我们都是苦命人啊!”常术眼泛泪光,安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望张小姐节哀顺变。没能及时治好令尊的病,小老惭愧啊!”
“这不怨你。”张芙蓉不想纠缠在互相安慰之上,她急于探明父亲的死因,于是她请求道:“你能告诉我,我爹被害的真相吗?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他们这是要来灭你的口呀,我爹的死一定跟那伙杀害你女儿的恶魔有关。”
“详细的内情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把自己所知道的经过全都告诉你们,也许我们能从中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旋即,常术就给大家回忆起这几天来他所经历过的几件怪事。
荒野星夜,佳丽造访,史家之子,实乃艳福不浅。好吧,就以此诗祝福他们吧。
荒野茅屋来佳丽,
农家子弟心已痴。
苦情为根连一起,
天成地合披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