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对哥哥的“唠叨”一向深有体会,父母死得早,兄长一直给她父亲般的关爱,所谓长兄为父嘛!虽然她有些时候会显得不耐烦,但兄长无微不至的关爱,还是让她感念肺腑的。
“知道就好,那俺走了。”话毕,史冬生向三个妹子挥挥手往报名处走过去了。
排上队伍,史冬生看见很多人好像在嘀咕着什么,他就有意竖起耳朵静心听个究竟。原来他们是在埋怨太师府做事没信用,告示上不事先列明所有条件,临到最后才来辨别口音这一关,让很多人白等了,太不厚道了。
对此,史冬生是满心欢喜,因为他的外乡口音很浓,加上自己长得很是彪悍,看来这太师府兵丁的美差非他莫属了。当然,他混进太师府并非是贪图享受,而是要为张芙蓉的父亲张酉伯报仇雪耻。他决意要潜入太师府,是为了搜集卢全的罪证,以便将奸贼绳之以法。
日近晌午,才算轮到史冬生的排次。卢少能看他长得魁梧结实,又操的是外乡口音,所以对他进行简单的身份核查之后,就将他招为太师府的兵丁了。
先按下此处不表,现在来看看张芙蓉主仆两人是如何与史冬生兄妹走到一起的,她又是如何知道其父是为卢全所害的。
话说扬明州知府张酉伯单生一女,芳名张芙蓉,年方二十一岁。张酉伯妻子去世得早,他与女儿相依为命,日子虽过得冷清,但也算过得殷实、心安理得。
张知府为官清正,他从扬明州辖下的一个偏僻小县――山阳县的县令,艰难地升至知府之职,靠的是他勤政爱民与博学多才,而不是像一般的庸官那样通过使银子巴结上司弄来的。所以,这样的仕途轨迹造就了他刚直不阿的为官风格。
正是这种风格为他博得了老百姓给予的清官、好官的口碑,但也是这种风格使他成为那些随波逐流的庸官或者奸佞谄臣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在他们看来张酉伯傲慢不恭、充满酸腐气。
因此,张酉伯在当下的官场上是举步维艰啊!他常常为了维护纲纪而得罪了权贵,自己却全然不知。他还一味地我行我素,始终推崇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古训,也义无反顾地走官场的正道,不与人拉帮结派。就这样,他慢慢地成了官场上的一只孤鸿,自然就成了歹人射杀的猎物了。
由于他一直不介入卢、柳两派的权力争斗,所以当他被害之时,赵元进几番派出侦调小组前去查案,只是尽了朝廷应尽的义务而已,即是说例行公事,并没有像对待本派系的成员那样体恤有加。
但毕竟他是在任上暴殁的,朝廷对命官的突然离世当然负有查明真相以正视听的义务,更何况张知府一向为官清正,确实造福了一方百姓。
再说,张酉伯的死,疑点重重,赵元进一向把怀疑对象锁定在卢派的身上,所以他更想以此作为切入点,全面清查卢全的罪证,顺势查清卢派集团的全国关系网,以达到将其全歼的目的。
因此,赵天宝受命前往扬明州发布殿试榜文之时,也身兼查办张酉伯暴殁一案的钦差大臣之职。
一个月前,当百姓得知张知府偶感风寒而死,大家都不相信这是事实,民情激愤,所以在十几个书生的带领之下,百姓拥堵在府衙门前,要求官府查明真相,替张知府报仇雪冤。但受到以州府同知(知府副职)李*文斌为首的卢派势力的弹压,那些参与陈情的骨干分子都被囚禁起来了。
没过两天,府衙里有多嘴的差役传出消息,说是张知府已被草草埋葬了,其女张芙蓉与丫环萍儿也下落不明,这更让人觉得内中必有蹊跷。但惧于李*文斌的淫威,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张小姐与丫环并非下落不明,而是受人点拨逃命去了。点拨之人正是赵元进派来的柳派骨干成员宋光明,他是扬明州府衙的师爷,他的职责就是专门监视张酉伯与卢派是否有瓜葛。
经过近三年的暗中观察,宋光明并没有发现张知府与卢派有任何暧昧关系,倒是发现他爱民如子,勤政清廉,把扬明州经营得头头是道,到处呈现出一派繁荣祥和的景象,他因此深受百姓的拥护。
正因为如此,赵元进对他治理政务的才能也是敬佩三分的,只是他的立场始终不肯松动,赵元进对此常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