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好意思,又搅了你的好事!”卢少能故作尴尬地说道:“愚叔是有要事向你禀报,故而来不及敲门就闯进来了,望贤侄见谅!”
“这倒没什么。”卢全下了床,坐到太师椅上,并招手示意卢少能坐其侧位上,然后微笑着问道:“少能叔冒着极大的尴尬闯进来禀报,想必这事情一定很要紧哦?”
“算是意外发现吧!”
“哦?”卢全刚刚还觉得脑袋有点重,一听到有好消息,他的神志顿时完全清醒过来了,“是什么发现?叔快快说来听听。”
“还就是朱珠的事情了。”卢少能显得为难起来,“这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你我叔侄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当讲呢?”卢少能用鼓励的口吻说道:“少能叔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就早先,愚叔向你禀报了派人到城外接应密客的事情之后,刚从书房拐角处转入中轴道时,无意间看见朱珠随小翠到小姐闺房去了。所以就……”
卢少能话还没说完,卢全就抢了他的话头,并愠着细火诘问他:“朱珠随小翠去冰儿的闺房,这也算是个事儿?这就是你所说的意外发现?”
“贤侄莫急,听愚叔将话说完。”卢少能看卢全那气急的样子,心里“格咚”了一下,他现在可吃不准卢全会不会对自己天马行空、又夹带着很多私心杂念的揣测感兴趣。
“好,你说,你说!”
“朱珠去见小姐,这并不可怕。愚叔担心的是,朱珠在与小姐的言谈中,会无意间把府中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也牵扯出来,那可麻烦大啦。”
言及此,卢少能现出了一副焦虑的神色。卢全觉得他有些反应过度了,难不成连他自己的女儿也要提防了?
“少能叔,你是不是闲不住啊?”卢全明显不高兴了,只见他阴沉着脸说道:“冰儿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朱珠跟她说什么话,我都不用担心的吧?好吧,就是朱珠向她告状,说我时常调戏她、并残忍地杀死了贴身侍婢,这又能怎么样呢?”
卢全摊摊手,随之浅啧了一口茶,继而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说老夫孤独这么多年,从未再娶,就沾染了几个女人,冰儿会至于跟我闹翻天吗?她难道就不该谅解她爹的苦闷与寂寞吗?我以为冰儿是不会相信朱珠之言,即使她相信了,难不成她要来杀自己的亲爹给外人报仇?真是的,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来烦我吧?”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卢全此番言语可把卢少能吓趴在椅子下面了,差点他就给主子下跪了。
“算了,我也不是要责备你。”卢全看他一把年纪吓得浑身直筛糠,于心不忍,就用缓和的语气说道:“好吧,你坐回椅子上吧。你有什么疑虑不妨继续说下去,我听着就是。”
“谢谢,谢谢贤侄宽宏大量!”卢少能战战兢兢地坐上椅子,继续他天南地北的联想、拼凑,“愚叔原来也不敢把小姐会见朱珠一事妄加猜测,只是当我回想起在龟壳山的所见所闻时,我又不得不来提醒你一下。”
“她们主仆俩阔别三年后再次重逢,在一起聚会一下,也跟龟壳山剿匪的事情扯上关系了?”卢全越听越不耐烦了,“你还真能瞎掰啊!说真的,你很有奇幻天分的嘛!你不去写狐仙、妖道的迷幻或杂谭小说,实在太枉费了你这份天分了。”
“老爷,奴才不是在瞎掰,奴才的推理是有许多真凭实据的!”卢少能据理力争,看来他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将朱珠扳倒不可了。
卢少能之所以执意如此施为,他有两个意图。其一,他如果能够顺利放倒朱珠的话,卢全定然会放弃对她的宠溺,到时他就可以找各种借口任意蹂躏她了;其二,他如果能够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这些信息又对卢全的夺位计划大有助益的话,那卢全对他这些日子以来办事不力的坏印象必然会有很大的改观。
他现在如此固执己见,是在放手一搏、孤注一掷,因为他已经将自己逼到墙角处,再也没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