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昨天早上确实看见卢冰儿去书房送茶了,只是这三年来她有了太多羞辱的经历,所以她不敢出来见小姐,只好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关注着她。她真希望小姐回来了,她能从此以后脱离苦海了。
可是她心里对小姐三年前不顾她的感受,丢下她而只带小翠出府的作为还耿耿于怀呢。现在主仆两人重新见面了,小姐又如以往那样待她,并答应重新让她回到身边来,这本来正是她一直所期盼的结果。
但说到底她还是无法过自己心里那道情感之坎,抵触情绪一时还无法消弭,于是她就拒绝了小姐的好意了。
“你不否认你在躲避我,是吗?”卢冰儿追问道:“你为何要躲着我?”
“小姐,我没有,我真没有要躲着你!”朱珠无话可答,她只好矢口否认了,“再说,我躲着你干嘛呀?我又不欠你的债!”
“嗨!”卢冰儿真摸不透朱珠现在的心思,不过她能断定这三年来,朱珠一定吃过不少的苦头。
有鉴于此,卢冰儿就不想再逼迫她了,毕竟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独享的一片心灵天地和小秘密。
“好吧,姐姐知道你心里苦,你不想说出心事,姐姐也不强迫你。”卢冰儿体恤地说道:“不过,我想求你一事,你帮我看看桌子上两把剑,到底有什么区别,这总可以吧?”
小姐都这么心平气和地在求她了,朱珠也不好一口拒绝她的请求。于是,她走近桌子,仔细辨认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指着青色尾缨的那把青蛇剑,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把剑,我认识,一直挂在老爷书房的墙壁上。”
“哦?”卢冰儿看爱婢终于肯开口了,她心里好高兴,就继续追问,“那这把剑是怎么落在我爹爹手上的?我三年前在府中时并没有见过爹爹有这把剑啊。”
“是一个女刺客落下的!”
朱珠脱口而出,话出口之后,她才知道后悔了。因此,她立即噤若寒蝉,不再作声了。
“女刺客?”卢冰儿错愕不已,事情真如她原来所猜想的那样,她父亲真的在对她撒谎呀。
不过她强压住气愤与失望相交织的情绪,继续保持若无其事的神态,平心静气地问道:“什么样的女刺客?她为何来刺杀我爹爹。”
“这层奴婢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真的!”朱珠摇着头答道。
她已经为自己刚才的失口深感后怕了,现在的她情绪高度紧张,时刻提防着,以免再说溜口,所以她只得抿着嘴唇,不敢再多说话了。
“珠姐姐,别紧张!”站在一旁一直观察朱珠神态变化的小翠,看她焦虑不安的神情,就忙给她倒来一杯茶,请她喝着压惊,“这是小姐亲手所沏的人参茶,你先喝几口缓缓神。我们都是曾经一起嬉闹过的姐妹,你别这么生分呀。”
“谢谢翠儿妹妹!”朱珠接过茶一饮而尽,并将空杯子交还给小翠,继续保持沉默。
“其实你不说,姐姐也知道。”卢冰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那女刺客一身青色衣服打扮,武功很不错。只是寡不敌众,最后还是束手就擒了。我说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朱珠还是说溜口了,她连忙捂着小嘴,愣愣地凝视着小姐,一脸局促不安的神情。
“好了嘛!”卢冰儿看她的模样既同情又气愤,“我们是姐妹,你没必要这样提心吊胆地防着我们。你这么神经兮兮的样子,不觉得累嘛!”
说着,卢冰儿把朱珠捂着嘴巴的手拉下来,气愀愀地说道:“你不该说、也不敢说的话,现在都说出来了,你还顾忌什么呀?姐姐要是想害你,现在就去告诉爹爹,你还不得一样要受到责罚吗?”
“小姐,不要!”说着,朱珠“扑通”一声跪在卢冰儿的的面前,哭泣着求饶了,“小姐,奴婢求您了,请不要把刚才的话告诉老爷,我不想像小素那样死得那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