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主动请求处罚,“老奴罪该万死!老奴没能亲自把小姐接回府中,致使小姐她夜行山道,担惊受怕,老奴失职了,老奴愿受处罚。老爷,您就重重处罚老奴吧,不然就无法封住下人的嘴巴了。”
“嗯……”卢全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他昨晚已经听女儿向他禀报过了。
昨晚在前厅,卢冰儿向她父亲禀告,她之所以撇开卢少能他们,自己与丫环独自回府,是因为她久居庵堂里,几乎没见过什么男人。突然间,冒出来三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去接她下山,她一时适应不了,就决定独自行动,而不与他们同道了。
对于这个理由,卢全只是勉强认同。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女儿自小就不待见总管家,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仇人似的。
此次让卢少能去接回女儿,卢全也是勉为其难而已,因为府里面去过静源庵的除了自己与儿子,就是他卢少能了。
现在女儿既已平安回府了,他也就不责罚他了,毕竟卢少能一大把年纪,在这关键时刻,他不想寒了奴才们的心。
于是,他赶忙放下画像,起身离座,半蹲下身子把卢少能扶起来,并歉疚地说道:“这事不怪你,全赖小侄啊!就冰儿那性子,本该等黑娘子回府,让她去接冰儿才合适。虽说她没有去过静源庵,但她经常到江南一带办差,对那里的风土人情也很熟悉,又是冰儿的启蒙老师,她去了,冰儿就没有抵触情绪了。但不管怎么说,冰儿都已经安全回府了,叔就不必自责了,快快坐下回话吧。”
“贤侄宽宏大量,愚叔惭愧啊!”卢少能摇着头,轻叹不断。他不敢造次,只好垂着头站在卢全的身前,等候吩咐了。
“坐,坐,坐!”卢全扶着卢少能到座椅上,热情招呼他,“冰儿刚才给小侄泡来了一壶人参茶,刚好赶上,你品尝一下,也好解渴消困啊。”
说着,卢全亲自给卢少能满了一盖碗,再小心翼翼地捧到他的面前,并客气地劝茶,“你我叔侄之间,不必分宾主。来,趁热喝上一口,提提神吧。”
“啊呀,真折杀老奴,折杀老奴了!”卢少能见卢全那么热情,他只得站起来接过盖碗,并羞愧地说道:“让太师来给老奴奉茶,这礼数不该啊!”
“叔,客套的话,我们就别再折腾了。你先品尝一下,看看冰儿的手艺如何。”
卢少能半掀启盖碗盖子,装模作样地闻了几下,再浅渍了几口,还用舌头渍巴着嘴唇,意味深长的“嗯”的一声,显示他正在很专心地品尝着香茗。
继而,连声夸赞道:“香茗散发出一缕淡淡的清香,一闻就知道这人参与茶叶必来自于幽静的大山深处、清泉之滨;一渍边知煮茶之人貌美如花、谙熟茶道。妙哉!美哉!”
“少能叔过奖了!”卢全听他这么夸赞女儿,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贤侄过谦了!小姐冰雪聪明,理当得此褒奖。”卢少能向卢全抱拳道贺起来,“恭贺贤侄得此爱女相助,我们的帝王大业又前进了一大步。”
“好了,冰儿的事情我们暂且放一边。”卢全想起卢少能刚才跟他提及赵天宝在进剿凤凰山的时候受了重伤一事,这才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话题。
于是,他兴奋地问道:“叔刚才所说,赵天宝被担架抬下山之事,可是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赵天宝受重伤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卢少能自信满满地说道:“贤叔如若不信,愚叔以为不出几日,我们就可以得到佐证了。”
“佐证?”卢全好生纳闷,就再确问一下,“哪来的佐证?”
“南方来的客人,确切地说,是扬明州与凤凰山的来客。”卢少能还卖起了关子来。
“是谁啊?叔不妨把话说透了。”卢全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