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冰儿至此算是明白他父亲急召她回府来的真正原因了,但她并不知道父亲所说的建功立业指的是什么。刚刚又是她们父女时隔三年之后的初次见面,她不想惹父亲不高兴,就只好承下他的重托了。
“父亲为我们家建功立业,女儿助一臂之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只要女儿能够做到的,女儿一定照办就是。”说着,卢冰儿的身子不意间哆嗦了一下,突感寒意袭遍全身。毕竟现在已是初冬季节了,夜晚的北风着实寒彻骨啊。
“你看,爹真是老糊涂了,都不知道先领你进厅堂里坐着谈事,在这走廊里呆站着。寒风刺骨,看把你冻得嗖嗖发抖了。”说着,卢全赶忙搂着女儿衣衫单薄的身子,走进厅堂去了。
话说卢少能一路向北追赶而来,直到黄昏时刻仍然不见小姐与丫环的踪影,他好生泄气。
毕竟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黄昏时刻红日都已经西坠了,夜幕正在慢慢降落下来。眼看离皇城还有百里地,此时的他已感筋疲力尽,不时吐着舌头,强迫呼吸了。
有心继续追赶下去,无奈他人老体衰,恐怕未到皇城,这身老骨头可要散架了;不继续追下去,又恐她们夜间赶路会有什么闪失,他无法向卢全交代。
“总管家,现在都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歇脚充饥吧。”一个随人建议道。
“对啊,对啊!”另一个随从见老人家犹豫不决,就忙着观颜察色,帮他解开心结了,“沿途而来,客栈遍布,说不定小姐她们已经入住某家客栈了,这时候她们早已坠入梦乡了。我们何不喝饱睡足,明天提前在路上守候她们呢?”
“也是!我们先就近找家客栈歇脚吧!”卢少能觉得随从的话很有道理,就听从他们的建议,就近找了家客栈投宿了。
不用说,第二天他们是守候不到卢冰儿主仆俩的,因为她们早已回府了。
卢少能仨人一大早就到官道上来守候小姐了,可是他们苦等了两个时辰,却未见她们的踪影,他只得以她们可能已经安全回府为由自我安慰起来,并决定不再等下去,只好恹恹地回府交差了。
午膳过后不久,卢少能三人就来到了太师府大门前。他急忙下马,把缰绳扔给两个随从,自己只身先到耳房打探消息,以便做到心中有数,待会儿卢全问起来,他才好从容应答。
守卫告诉他小姐昨天夜里就回府了,这下子他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个他本就猜想难以完成的任务总算到一段落了。
不过,他却没有喜形于色,尽管他心里现在已经感觉轻松多了,但为了减少被卢全喷唾沫星子,他还得继续扮可怜相。
但见他病恹恹地来到书房门前,未待刘三通报,他开了门就哭丧着脸,语带哭腔地喊叫着“老爷”就冲进了房间里。
正在书房里品相着张芙蓉小姐画像的卢全,不时发出轻叹声。突然听见一个老人干渴的悲呛声,他错愕不已。
未待他反应过来,就见卢少能“嘣”的一声双膝跪地,给他叩头拜揖了,接着就听他眼泪巴嗒地哭诉起来了。
从庵堂上拜见了缘师太,出来不见小姐踪影,一路追寻她们的踪迹,途经龟壳山所见所闻;再到同宿一家客栈,小姐提前离开等几天来他的经历与自己经受的累和苦,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