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常,那位姑娘并没有离开房间半步!”老五尊敬地和李文杨拱了拱手,回答道。
李文杨浓眉蹙紧,亲自上到墙角边察看情况,远远就看见了君兰所在的小土屋,昏黄的烛光从窗户中透出,墙上倒影着一人影子,似乎就坐在床边,并没有异常的动静。
李文杨一听到杜大哥的汇报就赶过来察看,如今离春节还有几天,正是他最紧张的时刻,成败得失全系在宫宴当晚,但如今,秦王将华阳城封锁,他连华阳城都进不去,又怎能保证刺杀能顺利完成呢。无奈华阳城内守卫森严,外人根本进不去,里面的兄弟也不能将华阳城内的消息全出来,李文杨对华阳城的近况可谓是全然不知,这样他如何在华阳城内起义?
没有把握的战,最容易失败。
李文杨当年在吴国的时候,曾和秦王的大军交过手,他李文杨虽然不是吴国第一大将,但征战沙场数十年,经验十足,原以为他能压住秦王的大军数日,没想到被秦王一招声东击西,两面夹攻,几乎全军覆灭,最终他只能带着自己残余部队从小道离开。
那一站对李文杨来说,实在是印象深刻,对战秦王,他不敢掉以轻心!
“水阳先生,现在该如何办?”李文杨收回打量君兰的视线,对水阳道。
水阳往前一步,看着小土屋,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沉思一阵,最终才沉声道,“如今尚不清楚这位姑娘的到底,若果她不是秦王的奸细,我等贸贸然上前责问,恐怕会让世人怀疑我义军,李将军,不如我们明天宴请招待姑娘,为姑娘洗尘接风,继而从旁推测姑娘底细,若能证实姑娘是奸细,我等再慢慢商议也不怕。如今急于一时,只会毁我等大事。”
“水阳先生所言有理,正是关键时刻,不能鲁莽行事,若那位姑娘真是秦王之人,依照秦王的手段,他派来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我等要提前做好准备!”李文杨眼中利光一闪,交代众人办事,留下几人在附近监视住君兰,不能让人趁夜视察村庄内的情况。
一夜安宁,朝阳从东方山峦中缓缓升起,一举冲破了数天以来的阴霾天。庄内的义军见朝阳漫天,脸上都不禁扬起了笑容。
一早醒来,简单地梳洗一番,昨晚帮君兰打理房间的妇人就掀开帘子走进来,告知君兰,村中的义军听闻君兰从宣州城而来,有几个来自宣州城的老乡想和君兰一聚。
“好,有劳大娘,我收拾好便过来。”君兰谢过妇人的告知,低头整理被子时,眼神微变。
她果然没有猜错,义军的人肯定会怀疑她的身份,他们是担心秦军随时会攻过来将他们一举击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一会儿的聚会中,应该真的会出现宣州城的人,他们要试探她!而义军的头领,李文杨等人恐怕也会借机出现!
自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很快就整理好东西,君兰按照妇人的指示来到一间较大的土房内,里面早已有几人在等候,桌面上还摆放着热腾腾的早点,看见君兰过来,里面的人都很热情地出来迎接。
君兰按照他们的话坐到矮桌上。
“姑娘,你瞧瞧,这些都是厉大婶一早起来帮我们煮的,都是宣州城的特有的糕点,姑娘,你瞧瞧着宣州面条做得可地道?”就坐在君兰对面的汉子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捧到君兰面前,等待着她尝试。
君兰看了面条一眼,有些为难道,“感谢诸位热情款待,可是,我并没有尝过这种面条,也不知道面条地道不地道。”
一听君兰的话,周围的人都惊了。
“姑娘,你不是宣州人吗?为什么没有尝过宣州面食?”厉大婶是宣州人,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绝对是地道的宣州面食,如今见君兰居然没吃过,厉大婶非常震惊。
“实不相瞒,家中厨子并没有做过这种面条,我并没有尝过,而且,”君兰望向众人,唇边扬起一抹轻淡的弧度,“我并非宣州当地人士,只是家中经商,正好在宣州居住过一段时间,对于宣州的地道小食,我也不清楚,实在枉费了诸位的苦心。”
“这,”
众人见君兰言词得体,字字清晰,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禁为难了。
厉大婶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只会煮一些百姓常吃的小事,富商家中吃的山珍海味,他们自然不知道。如果君兰真的是富商之后,那她不知道宣州小食也是正常的。
“听姑娘口音就知道姑娘并非普通人家,不知姑娘为何会一人前往华阳城,路途如此遥远,难道一路都没有人伴同姑娘吗?”一个看似是书生的青年好奇地问君兰,眼中的猜疑不懂遮掩。
“是啊是啊,姑娘,宣州城离华阳城这么远,姑娘你一个姑娘人家如果是一个人赶路的话,会很危险的!现在天下都不太平,四处都有难民作乱,山中的山匪也多了很多,他们呀,不但抢劫财物,连妇道人家都不放过,真是可怕!姑娘一个人,是怎么过来华阳城的?而且,大婶听王大婶说,姑娘来到的时候身上都没有赶路的痕迹,而且有没有包袱,大婶真是奇怪姑娘你是什么过来的。”
厉大婶缓了一口气又道,“想当初啊,我们来到华阳城可以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等到来了华阳城才知道秦王把华阳城给封住了,我们没有地方休息,就在山林里找了这么一个小村庄,幸好这些房子都很踏实,我们能在这里暂避寒风。”厉大婶毕竟是普通百姓又是妇道人家,叽里咕噜地就把义军的事告诉君兰,旁人根本阻止不及。
听完厉大婶的话,君兰毫不介意地笑着,“原来厉大婶你们这么幸苦才来到华阳城的啊。实不相瞒,其实我的目的地本不是华阳城,只是途中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与家人失散,当时走得匆忙就没有带上包袱,随行的下人也没有叫上。我在华阳道上走了没多久,天色便阴沉下来,附近没有任何房屋,我只好在山林的小木屋里休息一晚,但没有想到会厉大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