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陵被太子威逼,单人应对手持兵器的士兵,唇角破裂流出了鲜血,身姿狼狈地从地上摇曳而起,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相当吃力。
太子在操场外看着,见景陵如此狼狈,太子等人笑得越发猖狂肆意,完全没有将景陵当成是人来看,不过是他们手中一个玩物,随意玩弄,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一点尊严都没有!
“……若非尉迟大将军及时出现,太子皇兄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景陵和小兔,太子一向被父王和母后宠惯了,容不得别人说自己半句不是,小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骂他,太子肯定会记住这个仇。”
君兰死死地握紧双拳,艰难地控制住情绪,不想被情绪所控制,耳边,又响起了景离的声音。
“圣僧突然到访,似乎一早就知道了校长一事,还让父王不要插手这件事,其实现在一想,父王当时恐怕不会惩罚景陵他们。父王有心将太子宠爱得昏庸无道,横行霸道,为的就是让太子欺压一众兄弟,父王忌惮六皇兄天命帝星的命格,只好借太子之手来对付六皇兄,景陵是六皇兄的双生弟弟,父王一定会帮着景陵,届时,太子就会越发憎恨景陵和六皇兄,虽然太子没有什么大才,但他太子的身份比皇子的身份要高,要压制住景陵和六皇兄并非难事。”
“正好当时圣僧插手这件事,父王才顺势而下,当时我还觉得父王一定会惩罚景陵,毕竟父王这么宠爱太子皇兄,原来啊,一切都是假象,父王从一开始就在计算谋划,在父王眼中只有他的王位。”景离仰首一笑,唇角噙着无尽的讽刺和悲凉,阳光落入他眼底,消失不见。
书中向来都有记载关于宫廷争斗的事,可从古至今,都是兄弟手足之间的争斗,从没发生过父王为保皇位,算计自己妻儿的事情。人终究会老死,父王难道不明白这点吗,就算他现在能守住自己的王位,等到他死后,他的江山又要由谁来接手?他的所有儿子都已经被他逼死了,没有继位者,王位只能落入外姓人手中。
父王啊,父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不明白。
“不说此事了,我带你在宫中看看,宫宴之后你就藏身在宫中,别让大皇兄找到你,如今只有你能指证大皇兄和义军联手。”景离望向君兰,眼中染上严重,方才的悲凉已然消失不见,隐藏得极好。
言罢,景离迈步往一旁走去,君兰迟缓了一下,跟在他后面,目光不禁放在高大宫门上,想象着一身雪白的圣僧徒步走过宫门,来到宗正宫前。
“圣僧为何进宫?”不经意间,君兰问了出声。
景离回眸看了她一眼,眸色微变,“我也不知道,当时圣僧忽然进宫,事情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似乎知道了校场内的事情,景陵和太子皇兄发生了争吵。太子皇兄是母后的亲生儿子,母后是赵国的公主,就算父王无心惩罚景陵,母后也不会轻易罢休的,若说圣僧当时没有出现,母后定会出面和父王商谈此事,不过母后手段极高,她不会直接让父王惩罚景陵,就不知道母后会怎么对付景陵。”
“安怡夫人,亦就是当今的容德太后,她深受父王宠爱,又是六皇兄的生母,轮身份可能比不上母后一国王后,赵国公主尊贵,但在宫中地位远胜与母后,母后身为王后,自然无法容忍这点,难得有机会,母后自然会出手对付容德太后。”
“容德太后?”眼中刺过一道凌厉,君兰的语气瞬间冷下,“我听闻,容德太后当年为保亲儿,置秦王于不顾,任凭秦王被百官指责不过百姓生死,强行出兵。容德太后如此无情,当年又岂会理会秦王生死?”
容德太后的事,是晋怀王亲口告诉君兰的,晋怀王也是朝中一员,是秦王的兄弟,也有参与到当年的夺位之争,晋怀王没必要欺骗自己。但君兰信不过晋怀王,所以当时才没有过多地询问晋怀王。
景离意外扬眉,好奇地打量君兰绷紧的脸,心中划过一道异样,“原来你也听闻了当年的事啊?没错,当年安怡夫人的确没有帮过景陵,因为只有这个办法。”
君兰猛地扭头,眼中涌出怒意,不明白景离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你不清楚当年的事,宫中争斗远飞表面看见的这么简单,内里有太多理不清的事。”景离叹息一声,实在是厌恶了宫廷的生活,他本来就喜欢自由,出生在皇宫中注定是他此生最大的折磨。
当年,景陵强行攻打六国,下场就是导致秦国的百姓苦不堪言,几乎连吃的粮食都没有了。等到景陵战胜回国,一众大臣马上联名弹劾景陵,指责他不顾百姓生死,不让他登基。
安怡夫人当时不帮景陵是因为安怡夫人是外族人,如果她插手这件事,那些有意不让景陵登基的人就会指责景陵借着安怡夫人的身份和外族人联手,无中生有地说景陵一早就有叛变之心,再加上当时大皇子他们又在旁边从中作梗,即便景陵没有这份心思,他们也能说景陵有!
当时先皇没有死,景陵就和外族联手,这是死罪一条!所以,安怡夫人不能管景陵,故意和景陵扯远关系,让大臣以为安怡夫人也无法原谅景陵的所作所为,这才逼得景陵大怒,动手杀了数个大臣。
“容德太后当时故意和景陵疏远关系,让朝中大臣以为景陵是因为容德太后不念亲子之情,一怒之下才斩杀数个大臣,不然,就算景陵有平定六国的战绩在身,他肆意斩杀朝臣,朝中大臣定然不会再奉他为王。也正因如此,景陵压制住大皇兄等人的党羽,得以登基。”
景离一叹,脸上倦意浓浓,“当时我也不明白容德太后的意思,后来想了许久才明白,大皇兄岂会轻易将王位让给别人,景陵要压制大皇兄就必须采取极端的手法,直接杀掉大皇兄的党羽就是一个不错的做法。容德太后甘愿背负无情之名,为景陵创造机会,其实,容德太后比先皇更为聪明,只是容德太后一心只为先皇,明知先皇心中有所谋划,容德太后依旧选择相信先皇,就连当初先皇要送走景陵,容德太后也帮着先皇,让所有都以为是容德太后要将景陵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