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坐在石椅上,抿着一抹看着乐姬离开,嗓音略带低沉,更加惑人,“韩国公主已经进宫,陆海被派去仙临寺将秦君兰接回来,到时候两女相争,七哥肯定会帮秦君兰,堂堂一个韩国大公主怎么忍得了?怕且又会牵连安怡母妃,扯出太后一事,最后就是六哥你。”
安怡夫人只是个女人,不足为患,曾经的景陵更加可以直接无视,唯独是景逸这个天命帝王啊,一个命中注定要成为帝王的人,试问哪个君王会喜欢这个大患?
“错了。”景逸放下旗子。
景墨挑眉,望向棋局,忽然就笑了,狐眼内闪动着奇怪的异光,“的确是错了,呵呵。”
君兰回到子和宫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挂在西边,将要落下。
景陵不在,因为韩国公主比她先回宫一步,大王命令景陵去接见。
“姑娘,”梓沛欲言又止地看着君兰。
“还有事?”君兰问道,对景陵去接见韩国公主一事根本就不上心。
梓沛迟缓一阵,咬牙道,“姑娘,今早安怡夫人忽然将殿下叫去飞凤宫,奴才并不知道安怡夫人和殿下谈了些什么,可是殿下回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个巴掌印,殿下不准奴才和姑娘说,可是,奴才实在忍不住!”
这些年来,安怡夫人从来没有理会殿下,还将他抛弃,现在呢?安怡夫人明知道殿下喜欢的人是谁,但因为大王的命令,夫人就强逼殿下去娶别人,殿下不肯就动手打殿下,实在太过分了,连他这个当奴才的也看不过眼了!
“什么!”冷意涌起,君兰却忍住,“梓沛你先下去!”
“喏,奴才告退。”梓沛明白君兰心中已经有所打算,所以没有多说。
梓沛走后,房间内一片寂静,君兰跪坐在矮桌后,拿出苏晴瑶所写的书信,上面再一次提到了荣欣娘娘的死,想来苏晴瑶是打算找林岚帮忙,利用这件事将王后压下去,她就能顺利地出宫,此外,苏晴瑶还表明了自己对林岚的感情。
眯眼,君兰将信纸烧掉。
苏晴瑶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没有用。如今韩国公主过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大王有心让韩、秦联婚,夹住赵国,王后又怎么会愿意?一个亡国王后,一个大韩公主,不是很好吗?
冷光涌起,手中的信纸在烛火中化为灰烬,火的颜色就像血一般艳丽。
正太宫那边,姝雅快步跑进宫内,王后正端坐在矮桌后看着竹简。
“娘娘,韩国公主已经到达宫中,七殿下正在接见,大王似乎有意让七殿下迎娶昌宜公主,和韩国联姻!”姝雅道,眼中有不满。
姝雅也是赵国人,如今赵国被景陵踩平了大步,大王居然还帮着景陵,还打算和韩国联盟!一个秦国在赵国前面,一个韩国在赵国后面,正好围攻住赵国,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王后抬眸,指甲上涂着鲜艳粉色,和竹简形成鲜明的对比,“姝雅,你可在担心联婚一事?”
“娘娘!大王有意要置赵国于不顾,如今和韩国联婚,赵国岂不是更加危险了!”姝雅忍不住生气,实在不明白大王是什么意思!
王后放下竹简,单手优雅地撑着脑袋,轻声笑道,“无碍,韩、秦两国不会结盟。”
“娘娘?”姝雅皱眉,很快就明白过来,“娘娘是知道七殿下绝对不会迎娶昌宜公主吗?但就算七殿下不娶,其他皇子殿下也会娶啊!”
联婚而已,只要能联婚成功,管他谁娶谁嫁。
“大王执意选择景陵,谁又能改变,韩国国力不比赵国弱,如果大王收回景陵手中的兵权,他有何能力抵挡韩国?”王后悠然道,心中早已想好了,所以根本不介意这件事。
景陵不会娶昌宜公主是绝对的,大王也不会为了一个景陵而得罪韩国,最好景陵和昌宜公主闹翻,连累安怡才好。
“陈国公主一事,你处理得如何?”王后又问。
“回娘娘,奴婢已经处理好,只是娘娘,”姝雅皱眉,问,“奴婢心中有一点不明白,鸿禧公主明知娘娘不会轻饶她,当日她为何还要前来?”
不久前,王后邀请鸿禧公主来到正太宫谈天,鸿禧公主并没有拒绝,在这里吃了一些东西,次日,鸿禧公主就被发现暴毙于玉贤宫内。
“你觉得呢?”王后抬眸反问姝雅。
姝雅轻轻蹙眉,忽然灵光一闪,“是因为七殿下?鸿禧公主不想连累七殿下,所以用这种方法来打算娘娘的猜疑?”
王后她们当日就觉得苏晴瑶是帮景陵来打听消息的,只要她死了,王后就不能指责景陵,但姝雅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苏晴瑶那天完全可以不来正太宫,而且,为什么她是次日才死去的?
王后娘娘怎么会傻到在正太宫杀掉苏晴瑶,那其他人岂不是会猜到这件事和王后娘娘有关?但事后,大王却说已经查明是谁毒害太后,此人就是苏晴瑶,她畏罪自杀。
“娘娘,这是大王的吩咐吗?”姝雅急忙问道。
王后没有回话,却扬起唇角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这宫中,向来不会寂寞,谁人能得宠一生,呵呵!”
“那,娘娘,昌宜公主那边,我们还需处理吗?奴婢听闻,昌宜公主一路进宫,多次提及七殿下,似乎,非七殿下不嫁。”姝雅蹙眉问道。
既然是大王要让苏晴瑶去死,姝雅就不用担心什么,反正苏晴瑶手中没有证据,不会有人相信她。但另一个昌宜公主却不好对付啊,她的身份比鸿禧公主尊贵太多了,若是她不肯离开景陵,那绝对会妨碍太子殿下。
“呵呵。”王后笑得更欢,“子和宫那边有何动静?”
“回娘娘,秦姑娘已经回来,现在正在子和宫内休息,想必已经知道七殿下接见昌宜公主一事。”
王后重新拿起竹简,“那丫头,比本宫想象中要聪明很多,倒沉得住气。”
“可娘娘,奴婢觉得她似乎有所不同了,上次竟敢公然质问娘娘,又反驳安怡夫人,是因为太后娘娘的死对她造成了打击?”姝雅想起君兰当日的举止,她的行为的确和以前很不一样,如此出格的事,定会在宫中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