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站了一会儿,抬手脱下身上的红衣,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红雾,闻到一股醉人的花香,那件衣服已经兜头盖脸地罩在我脸上。耳听他问他的手下,“宫婢的人数都凑齐了吗?”
一个人恭恭敬敬答道:“本来都齐了,不想今日一早暴毙了一个,属下正要再去寻一个来。”
锦夜漠然道:“就是她吧,带她回宫,告诉给宫婢验身的姑姑,就说我说的,不用给她验了,直接带进去。”
我七手八脚地将衣服从脑袋上扯下来,已经不见了锦夜的身影。
我一时脑袋转不过弯儿来,迷迷糊糊地将他的衣服裹在身上。有人上来惊喜地跟我打招呼;“呦,这不是丫头吗,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我抬头一看,故人啊!是马公公,“马公公怎么在这里?”
马公公揉着自己腰,“咱家这不是跟着我爹他老人家身边当差吗!刚才有几个市井泼皮惹了我爹生气,我来将他们押回大牢,谁知这一扭头竟然看见你了,两个月不见,越发标致了,你不是进了青/楼了吗?”
我有些尴尬,“别提了,跑出来了。”心中一动,拽着他的袖子拉他到一边,避开众人小声问:“那个天牢里的人,就是端清王,怎么样了?”
马公公抻着脖子左右看看,才跟我咬耳朵道:“端清王总算是熬出头了,高阁老倒了,一个月前皇上圣旨下来就放了人,听闻出狱后一直在端清王府养伤呢,我爹他老人家亲自派人照料。那身伤够他躺三五个月的。”
我听了心中一阵狂喜,常风,不,长风他总算是脱离苦海了。不过貌似仍在锦夜的控制中,不得自由,又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马公公有些愁眉苦脸的,“丫头你说,等他养好了伤,会不会找咱家寻仇来啊?想当初,咱家可没跟他身上手软过。”
没等我安慰他,他已经自己释怀了,“要说,我也是遵照我爹他老人家的旨意行事。端清王是个厚道善心的大好人,应该不会跟我计较。”
我“哼”了一声,“好人”还变着花样地将人家往死里打?
马公公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丫头,牢里的事儿可不能随便乱说,你只当是从没去过慎行司的天牢,没见过端清王,更不知道刑讯的事儿,明白吗?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他抬手冲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砍头的动作,吓得我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指天赌地发誓决不说出去。马公公这才放心,“你是个聪明丫头,以后进了宫更要处处当心,那里可不比牢里由得你满嘴胡说,记住,管好你的嘴!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合着宫里还不如牢里呢,我都快泪流满面了。
“姑娘快走吧!”一个老太监过来,神色颇为恭敬。
“哦!”我呓语着答应了一声,“马公公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啊!”
马公公有些依依不舍地挥挥手,“丫头一切自己当心,记住祸从口出!”(我还真是倒霉就倒霉在这张嘴上了。)
告别了马公公,我梦游一样抬腿跟着那些人走。走了几步忽然琢磨过来了,扭头就跑,“我不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