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完好安然的睡眠,她睁开干涩的眼眸时,天已经大亮。她裹着暖暖的被子转过身来,见到身侧的床铺一片干净平整。
她对上洁白的床头柜时,看到上面摆放的一张字条,微微愕然。
“遥遥,最近公司业务很忙,我大概不能每天都回来,所以,我搬到公司旁边的一间酒店去了,等过年的时候,我再回来。暮影。”
她看后迷茫一片,揉揉眼眸又看了一遍,才确定自己是没有看错。
她见到自己回来了,就搬出去了,看来,他是真的好厌恶自己。
拿着纸条,她不由垂头饮泣了起来。她将自己埋在长发间,低低地哭着,只有那裸露在外的肩头,偶然因为哭泣而颤抖,才能看出她此刻有多么伤心,多么绝望。
是不是,我们的婚姻,真的走到头儿了。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这般骇人的念头,让她徒然一惊。她害怕离婚这两个字眼,她真的不要失去这段婚姻。
难得的周末时光,早上,江雨迭躲在被子里面,大吵着要吃楼下老五的油条。老五油条可是这一代出了名的小吃,所以,每天早上,来这里买油条的人,都要排队到巷子外面。
赵安阳对于这样的要求,连回绝的想法都不曾有,穿了羽绒服就跑了出去。将近一个小时后,他才回到家里。
那个时候,江雨迭已经梳洗完毕,正抱着抱枕,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按着手中的遥控器。
“你怎么才回来?”她一挑柳眉,怒目而视道。
赵安阳只顾着解穿在身上厚重的衣服,没有仔细看她此刻的表情,随口答:“哦,人太多了,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
江雨迭趿拉上拖鞋来到餐桌上,摸着已经凉透的油条大怒道:“怎么都凉了,我不吃这么凉的东西。”
她的这一声大呼才引来了赵安阳的注意,他抬眼看她,见她粉红的脸上全是愠色。心里一阵低沉。
“你这是怎么了?凉了我给你去热热。”他亦是有些不快,只是隐忍着不去发作。
“我不要吃。”她气地直接将油条仍在地上,用脚上去踩踏着,然后任性地大哭起来:“我不要吃凉的,不要,不要。”
看着她如此蛮不讲理,他生气地一把将抱枕仍在地上,然后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他平时脾气很好,可是近来,江雨迭总是存心为难,让他再好脾气,也不敌如此挑衅。
“你就不能正常点吗?我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你不吃就算了,干嘛要这样?”他的言语里面满是委屈。
她听后疯癫般跑过来,大吼着:“我就是不正常,行吗?我知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受委屈,全部都是因为你,可是你呢,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我讨厌你那样的表情。”
他的怒气彻底被揭起,他腾地站起来,语调高了几分贝问:“江雨迭,我隐忍了你多少,你不知道吗?你大半夜的说想吃哈根达斯,我穿上衣服,跑遍半个京城去给你买,你躺在被窝里面说要吃老五油条,我不到七点就出去排队,你突然哭突然笑,我都忍受着你的情绪,你还要我怎样?”
她看着如此恼怒的赵安阳,心里满是疑惑,这还是她深爱的那个,永远都是温和微笑的赵安阳吗?
“我以前一直这样的,你从来都不发脾气。”她觉得无比委屈,蹲在地上抱头大嚎起来。
他气恼地不知该如何解气,随手拿起柜头上一个相框,就扔了出去:“你到底想我怎样?你不要总这样无理取闹,不要总这么任性,好不好?”
她抬眼看着满眼都是熊熊烈火的他,目光变得无比陌生。这还是宠她爱她的赵安阳吗?还是那个任她哭,任她笑,任她无理取闹的赵安阳吗?
曾经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脑海闪烁着在国外的点点滴滴。她为了证明她爱他,在雨夜里面站了许久,第二天高烧不退,他背着她向医院跑着。她每次来例假都要死要活,他便在她最疼的时刻陪同在她的身边,不管自己多重要的事情。
而现在的赵安阳,一下班回来,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借口工作很忙,对他们重要的日子,也是经常忘记,对于她的任性,不再包容,换来的是各种敷衍,各种冷漠。那一刻,她突然清醒的认识到:他不再爱她了。
她突然用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用尽气力大声嘶吼:“我要你爱我。”
只只这么一句,就让赵安阳的世界彻底崩塌,他僵在那里任由她的拥抱带给自己阵阵窒息。脑海里回想着这么一句,我要你爱我。
他还爱她吗?大概,他对她的爱,早已在陆清遥出现的时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