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即将来临。
赵权见公孙小妹离众而去,急道:“小妹,你要去那?”
蓦然间,公孙小妹被惊醒了,脚步顿止,只见吴公威、孙松、赵权、吴虹一起注视着她,公孙小妹凄然笑了一声道:“难道我们不住店打尖吗?”
赵权不由一怔,随即四处了望了起来,突见三十米外出现了一家客店,赵权左手伸出,遥向客店坐落处指去,道:“那里有家客店,看来今晚我们只能到那住宿一晚了。”说着向吴公威望去。
吴公威“嗯”了一声。
三十来米的距离眨眼便到。
客店中。
夜负道:“小二,有客房吗?”话声一落,一个小二走了过来,道:“客官,本店有上房、中房、下房,不知你是要上房呢还是中房?”
孙松道:“上房怎讲,中房又怎讲?”伙计道:“下房三十文一晚,中房五十文一晚,上房二百文一晚。”
孙松道:“先来一桌饭菜,在来六间上房。”说着吴公威、夜负等人直向东边的一张桌子走去。
吴公威、夜负等人一坐下来,赵权取了六只茶杯分别放在吴公威、夜负等人面前,然后又一一倒满。
一杯茶刚进肚,小二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碟油爆双脆、一蝶酱汁肉、一碟狮子头、一碟红烧肉、一碟糖醋鲤鱼,还有一壶酒,待伙计一一放在桌上,吴公威、夜负等人杯觥交错吃喝起来,公孙小妹随便吃了两三筷道:“你们吃吧,我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吴公威不由瞧了瞧公孙小妹,赵权道:“小妹,怎么不对口味?”公孙小妹笑了笑道:“我吃饱了。”说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夜负见状,道:“小妹不知是怎么了,一路上闷闷不语,竟连饭也吃的少了?”吴虹道:“你也瞧见了?”
夜负道:“别以为就你心细,我什么也不知?”
赵权道:“都是鹤啸山庄弄的,不知为何,小妹自从得知我们要去鹤啸山庄,她的心情便不好了。”
孙松道:“我们前去相见恩人,这本是好事,小妹这是怎么了。”赵权道:“大哥,难道我们非得去鹤啸山庄吗?”
吴公威不由叹了声,弹指间,谁也不说什么了。
不知多久,吴虹道:“我去瞧瞧。”吴公威点了点头。
公孙小妹一回到房间,便躺在床上,双眼呆呆的向窗户望去,今夜夜色极是明亮,房间内的一切清晰可见。
突听“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公孙小妹道:“是谁?”
门外,吴虹道:“小妹,是我。”公孙小妹道:“是姐姐。”吴虹道:“小妹,你开开门,姐姐和你说会话。”公孙小妹道:“姐姐,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
吴虹叹了声,扭头而去。
过了一会,所有的响声消失了,公孙小妹一翻身站了起来,径向窗前走去,公孙小妹一走到窗旁便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公孙小妹双脚一沾地,便使出轻身功夫,只听“嗖嗖”声不绝,公孙小妹朝鹤啸山庄的方向而去。
夜色更深了,公孙小妹在夜色中如飞而去。
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两个人。
公孙小妹借着夜色望去,那二人竟是陆元山和王川。
公孙小妹不由放慢了脚力,远远的跟在陆元山、王川身后,尽管如此,公孙小妹还是担心会被陆元山和王川发现。
鹤啸山庄就在眼前,陆元山、王川互相看了一眼显的极是激动,陆元山:“兄弟,我们到了。”
王川道:“那你还不快叫门。”陆元山道:“好。”说着扯开喉咙喊了起来:“兄弟,我们来了,你还不赶快出来。”声音极是洪亮,悠悠不绝直向庄中传去。
陆元山一嗓子喊了出去,瞧了瞧王川道:“我们就在这等着吧,诗湖一定会出来的。”
陆元山的话自被躲在暗处的公孙小妹听在耳中,双眼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前方,想想诗湖即将出现,她马上便将见到诗湖,这一生也无憾了,想到此公孙小妹心中“呯呯”跳个不停。
果然,不大一阵,“呯”的一声,院门被打开了,尤深和石图走了出来。
陆元山见诗湖并没有出来,陆元山怔住了,“往常,只要自己一来到鹤啸山庄诗湖总是第一个便迎了出来,今日却为何不见诗湖的影子?”
陆元山纳闷了,抬起头来向尤深、石图二人扫了一眼,只见二人心情沉重,神情极是痛苦,陆元山但见二人一脸痛苦的神色,心中一沉,突感觉到不好了,有什么不好,陆元山也说不上来。
陆元山不由道:“诗湖呢?我怎么没看见诗湖。”陆元山话声一落,尤深沉重道:“诗湖他死了。”
陆元山但听“诗湖死了”,脑中“嗡”的响了一声,犹如五雷轰顶,急道:“你说什么?诗湖是怎么死的?”
暗处的公孙小妹懵然了,公孙小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公孙小妹的心痛的很,茫然道:“我来晚了,我来晚了,他死了,她死了,为什么诗湖活着时我却不能见他一面。”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不能自抑了。
一刹那间,公孙小妹的神情恍惚起来,她不信,公孙小妹不相信诗湖死了,不信诗湖真的死了?
就在那时,只听石图道:“那日,我们找到了诗湖便和诗湖一同回到了庄中,诗湖自从回到了庄中,每天清晨都要到湖边呼吸新鲜空气,从没有间断过。”
这日,诗湖又像往常一样,可巧那日,尤深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两瓶好酒。”石图说到这里,尤深道:“都怨我,那日若不是我弄来两瓶酒,也就不会发生那事了。”说着悲从中来。
石图道:“我一看见尤浑手里的酒,肚中的酒瘾便被勾起了,那****见诗湖的脸色和平常无异,便没放在心上,便和尤深喝了起来,我二人多贪了几杯,眼看晌午了还不见诗湖的影子,我二人担心起来,正要去寻,就在那时来了两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一个穿白色连衣裙,一个穿粉色的衣裳,非要见诗湖。
那两个女子衣着打扮一看便是江湖中人,我二人见那两个女子面生的很,更不知那两个女子一见诗湖意欲何为,说什么也不充。
那穿白衣裙的女子到好说,穿粉衣的女子脾气坏的很,当时便和我二人动起手来,我二人那是那粉衣女子的对手,被粉衣女子连翻十几个跟头——”说到这里,石图停了停,道:“当时,那两个女子搜了起来,我二人见状也无能为力了,任由那两个女子而行之。”
“那两个女子在屋中搜了个遍不见诗湖的人影,粉衣女子和白衣女子说起话来,那两个女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我二人那里能懂。
那两个女子说了一阵,跟着那白衣女子便向我二人瞧了一眼,苦笑了一声便离去了——
就这么一耽搁,眼看晌午便过,我二人见那两个女子走远了,连忙去寻。”
“那条湖离住处有一段距离,其中要穿过一片树林,这你二位是知道的,林中的路上有了一大摊血、黑血,当时我二人并没有在意,一路下去那知黑血越来越多,我二人看在眼中着急起来,连忙加快脚步顺着黑血一路下去,那知到了湖边黑血便无踪影了。
湖水泛着涟漪,我二人放眼四望,湖面上那里有一个人影,我二人好不失望,湖水不平静了,浪花一个接着以个源源不断向东流去,我二人望着浪花朵朵欲哭无泪,顿时明白了,想是诗湖体内的毒素突发作起来,诗湖疼痛难忍一时不慎坠入湖中,被江水卷走了。”
石图话一说完,公孙小妹悲痛万分,眼中的泪水禁不住簌簌的掉了下来,公孙小妹紧咬着嘴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惊动了陆元山等人,尽管如此,但公孙小妹仍不死心,仍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若要她真的接受这个事实除非她能亲眼目睹诗湖的墓。
陆元山悲哀了,“兄弟,你怎么匆匆去了,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王川黯然了,想想这些年来诗湖待他的诸般情义,那份情那份义是天地中任何东西都无可比拟的。
王川悲哀了,“说什么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如今诗湖离我们而去,可我却存活在这世上。”一时间,眼眶中有了泪,王川不需掩饰,任由泪水滑过脸颊。
陆元山、尤浑、石波眼中何尝不也是泪盈满眶。
王川从不流泪,一向流的是血,可是今日却流的是泪,王川怎会也有泪水?只因王川也有血有肉,也有一颗火热的心。
一刹那间,王川的目光尖锐起来,王川变得又向以前一样坚强,他不需要泪水,只需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要用血来洗刷耻辱,用血来洗刷一切。
深夜笼罩着大地,陆元山和王川坐在地上,二人一言不发,双眼注视着远方,注视着黑暗,不知多久,王川站起身来大步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陆元山见王川一去不归,不由放声喊了起来,“二弟,二弟。”声音传向远方,那里有人应,陆元山不由一惊,身子一展直向深夜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