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迎菊和赵无厉一前一后出现了。
迎菊神情恍恍惚惚,脚步匆匆,那匆匆的脚步究竟要去那,她不知。
迎菊永远也忘不了,“竹林、相逢、痛苦、伤心、诀别时的情景,迎菊更忘不了赵无厉暗中偷袭诗湖的那一幕。”
如今诗湖已不在了,诗湖离她而去,迎菊才知,其实诗湖一直占据着她的心,她所钟爱的人只有诗湖一人。”
如今觉悟了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雨水不停的下着,迎菊全身湿透了,他的头发、全身的衣服没有一处干的,迎菊不由一怔,只听赵无厉道:“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迎菊目视着赵无厉,不经意间,那竹林中的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了。
迎菊突笑了起来,道:“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说着不停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夹杂在雨声中显得极是凄厉。
雨在下。
雨水洗刷着迎菊的衣服,洗刷她的身子。
迎菊一动不动,接受着无情雨水的洗刷,只想以此洗净她身上的污垢。
雨水虽能洗刷她的衣服、洗刷她的身子,但她身上的污垢真的能被雨水洗刷掉吗?
不知多久,赵无厉在次道:“我们找个地方去避雨。”
迎菊不理,独自一人向前而去。
天空中的闪电、炸雷交加,迎菊脚步依旧向前。
雨水湍急扑面而来,迎菊的呼吸突地一窘,迎菊的脚步顿停,就在那时,只听赵无厉道:“你听我说。”不容赵无厉把话说完,迎菊嘶哑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说着转身而奔。
“喀喇”一声炸雷,响彻了天空。
迎菊停了下来,向前望去。
雨色中没有房屋、没有村庄、就连一颗树也没有,只有无情的雨不停地下。
一阵婉转的铮声传了过来。
赵无厉道:“你听,铮声。”说着赵无厉倾听了起来,俄而间,赵无厉道:“不错,是铮声。”说着顿了顿道:“只要有铮声,便会有人家,我们到那里去。”
铮声一传入迎菊耳中,迎菊烦躁不安的心平定了,迎菊倾听起来。
是谁在弹奏,是谁在抚铮,迎菊只想看看那弹奏的人是谁?
离凉亭还有百十多米远时,迎菊和赵无厉出现了。
铮声优雅,优雅的铮声越来越动听了,动听的铮声似拔动了迎菊的心,迎菊一步步向小亭走去。
铮声突地一变,突高突低了,突高突低的铮声牵动了迎菊的心,迎菊的心不由顺着铮声而跳跃。
铮的一声,一曲罢,厉小雨道:“听你弹奏,我只觉得全身舒畅的很,真恨不得天天听你弹奏。”诗湖道:“凡事都有时有续,天天听我弹奏,恐怕你的耳朵都起老茧了。”说着诗湖看了厉小雨一眼。
她太天真了,望着这天真的少女,不知为何诗湖突想起了迎菊,一想起迎菊诗湖的痛苦又被勾了起来,铮的一声,铮声又响了起来,铮声一响起,顷刻间便传向亭外。
迎菊离凉亭还有七十多米远时,迎菊突停了下来,她却不想知道那弹奏的人是谁了?
迎菊怕她的出现会引响了弹筝人的兴致,迎菊怕她的出现会破坏掉所有的气氛。
迎菊一动不动默默地站在原处听了起来。
铮声一响起,迎菊便知这是什么曲子了,情不自禁低声随着铮声而和:“浪涛浪涌随风逝,朵朵浪花追昔去,几经波折不复返,今昔又一程。”
石图但听这首曲子,长叹了一声道:“诗湖还是忘不了她,还是忘不了她。”厉小雨奇了,突想到:“她是谁?难道是诗湖以前所钟爱的那女孩子,那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她是不是很特别,很漂亮?一个女孩能让诗湖所珍爱,甚至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付出一切,那个女孩一定很幸福。”厉倩不由暗暗羡慕那个女孩。
当石图听到“昔年尘归处,面目全是非,遥想旧日事,他乡逢故友,杯酒沥胸肺。尘满面,泪眼濛衣襟湿,独自伤情处。”忍不住道:“诗湖真是聪慧过人,竟在古人的基础上,又添了几句。”
突然间石图和尤深目光大盛,二人瞧见了迎菊和赵无厉,二人一看到迎菊、赵无厉神情愤怒了,双眼眨也不眨盯着迎菊和赵无厉,只要赵无厉、迎菊在敢对诗湖有任何不利的举动,石图和尤深将毫不手软、豪不犹豫制敌于死命。
当迎菊吟到:“——几经波折不复返,今昔又一程。”时,诗湖的影子突浮现在她脑海中了。
迎菊不禁悄然道:“诗湖,诗湖。”迎菊念到“诗湖”二字时,声音极是苦涩,一时间迎菊的情绪激烈地翻滚起来,她的心不好受了。
迎菊的声音很低,赵无厉还是听见了,赵无厉木然了,“她说什么?我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刚才说到了诗湖。”
“她为什么要说诗湖呢?难道诗湖没有死,诗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诗湖不是中了我的辟磷甲。”
想到这里,赵无厉朝迎菊瞧去,一刹那间,赵无厉猜忌起来,妒忌之意大发,诗湖和迎菊虽恩断义绝,可是迎菊心中一直想着诗湖,念着诗湖,何尝对自己这般好过,这对赵无厉来说是一种打击、一种讽刺。
赵无厉冷笑道:“凉亭中的人真是诗湖吗?我看不见得吧,说不定诗湖早已死过多日了。”
迎菊木然,脸上没有一丝悲戚之色,赵无厉又冷冷道:“你真不想看看凉亭中的人是谁吗?”
赵无厉的话一出口,凉亭中的人勾起了迎菊的心,迎菊的脚动了起来。
二十米外,小亭中的一切都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了。
赵无厉诧异了,只因赵无厉看见了诗湖,赵无厉心中疑惑了,“难道他身上的毒已解,不可能,这种毒从没解药,可是诗湖却活生生的坐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赵无厉不由又向凉亭中望去,只见诗湖就像超乎世外的高人,全身都融入了古筝中,仿佛除了弹筝在没有任何事能使诗湖分心了。
赵无厉并不为迎菊担心,只因赵无厉知道,诗湖和迎菊之间决不会在有情,迎菊无论做什么事诗湖都不会在在意了,迎菊无论做什么事诗湖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赵无厉长叹了,长叹的是,以前迎菊是他的武器,打击诗湖的武器,如今迎菊不能在打击诗湖了,这对赵无厉来说总是一种遗憾。
迎菊朝小亭中望去,只见诗湖偶然抬起头来,出神地向远处瞧了瞧,随即收回了目光。
那一刻虽很短暂,但就是那短暂的一刻,迎菊已看清了诗湖的神情,诗湖神情依旧。
迎菊霍见诗湖的神情,目光突地一闪:“难道诗湖还没忘了我,诗湖还在意我。”
一刹那间,迎菊脸上渐有红晕,渐有那小女子本该有的羞涩,片刻间,迎菊突犹豫起来,当想到自己真爱的人就在眼前,迎菊顾不得什么了。
迎菊刚走出五步之遥时,赵无厉突道:“站住。”迎菊突停了下来,转向赵无厉,嘎然道:“从今以后你离我远些,我不希望在看见你,你走吧。”
赵无厉凝视着迎菊的背影,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一丝悲哀,赵无厉的眼神却说不出的诡异。
只因赵无厉了解诗湖,也了解诗湖的人格,赵无厉和诗湖虽有解不开的世仇,但那世仇诗湖早已忘却了,就凭这一点赵无厉自愧不如,也自知那份胸襟没法和诗湖相比。
诗湖可以忘记仇恨、忘记一切,但我不能,若不是世仇我和诗湖说不定已成为了朋友。
雨渐小。
赵无厉转向迎菊道:“你以为诗湖真的还记得你吗?你以为真的还能和诗湖在一起吗?”这句话就像针刺一般,刺的迎菊的心都痛了。
迎菊抬起头,鼓足勇气道:“你不信?”赵无厉道:“我不信。”迎菊道:“好,我做给你看。”
不容迎菊的脚踏出一步,赵无厉道:“莫忘了你的一切都给了我,你已是我的人。”迎菊怔住了,许久,凄然道:“你虽得到我的人,但我心里只有他,只有他。”
赵无厉道:“但诗湖呢?诗湖不介意吗?”迎菊怔住了,她知道她不仅伤了诗湖的情,还伤了诗湖的心,迎菊犹豫了起来。
赵无厉在旁冷笑道:“你还想不想在见见诗湖了,你还想不想在看看诗湖了?”
风雨中,夏侯天撑着一把伞,独自在路上而行,夏侯天自看到了迎菊和赵无厉,夏侯天见迎菊和赵无厉朝诗湖所处的方向而去,夏侯天怔了一下,夏侯天知道赵无厉的行为异于常人,生怕赵无厉在次见到诗湖又会对诗湖暗下毒手,悄然跟了过去。
激昂的乐声顿高,迎菊瞧见了厉小雨,厉小雨就在诗湖身旁,厉小雨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粉红色的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那娥娜的身材更显的娥娜了,迎菊的的身子突像过电般,迎菊妒忌了,但见厉小雨清秀的面庞、明月般的双眼,刹那间,迎菊自惭形色、心灰意冷。
赵无厉暗暗道:“当今世上能解我下毒的人已很少,但诗湖却是其中一个?”说到这里,赵无厉嘴角上多了一丝阴森的笑容。
“她是谁?她什么时候和诗湖在一起的。”迎菊黯然了。
铮声还在回荡:“春风寂寂向谁说?独上高楼,风景年年似,昔情今何在。”迎菊的心已冷,迎菊突然想起:“每当自己唱道:“春风寂寂向谁说?独上高楼,风景年年似,昔情今何在。”那时她便痴痴的笑了,如今她终于明白了“昔情今何在?”唱到这里,双手掩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