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阿源点头,仿佛是如同做错的孩子一般,当他发现他的这句话又说错的时候,他迅速的改口。“是,吕大夫。”
青衣男子看了一眼阿源,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实上,他便是玉罗国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高贵的帝王,却无几个人知道,他更是精通医术,先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做一个行走江湖的郎中,却不料,阴差阳错的,他成为了帝王。
“暂时他是不会有事的,不会,如今的他,新伤老伤的加在一起,怕是够他受的,如果以后调理不好,怕是会落下咳血的病根啊。”吕青寒感叹的说了起来。
“吕大夫,大将军为了我玉罗国吃苦受罪,征战沙场,他又是您的结拜兄弟,所以,还请吕大夫能救他,万不可让他落下病根啊。”不得不说,阿源是一个十分体贴的侍卫,在月初一的身边,他是最为忠诚的一个。
“朕心中自有打算。”吕青寒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了水盆之中,开门而出,门外,站着吕青韵, 此时,她正是一脸的紧张,时不时的朝门内张望着,看到吕青寒出来,她迅速的迎了上去。
“哥……”吕青韵唤了一声吕青寒,“月初一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他现在有没有醒过来?他到底严重不严重……”吕青韵开口后,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若是担心,怎的不进去看看?看了以后,一切不就都明了了吗?”吕青寒看着吕青韵的脸,说了起来。
在吕青寒说了这话以后,吕青韵低下了自己的头,她的脸上,多出来了一抹娇红,紧接着,她又抬起了头。
“不是担心,只是觉得,他乃是朝廷的重梁,若是他死了,那便是朝廷的损失。”吕青韵找了个理由搪塞吕青寒。
“妹妹,哥哥不是傻子,哥哥懂你的心。但是,哥哥告诉你一句,既然爱了,就上前争取,争取了,得不到, 心甘,若是不争取,失去了,待你老了的时候,你便会遗憾的……”吕青寒郑重的对吕青韵说了起来。
此时,吕青韵的眼光,放到了极远的地方,此时,她就像是一个仙子一样,那般的清纯脱俗,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儿的瑕疵。
“有些东西,生就属于你的,有些东西,拼了命的去争,还是不会属于你的,就如月初一,我们从一相识开始,就注定了我们的结局……”吕青韵悠悠的说了起来,不是她不敢争,是月初一从未给她争的机会。 “我是公主,他是将军,都是身份高贵之人,就算是我爱他,我想嫁给他,但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去给他做小的,当然,他的身份也不会允许他去休了一个为他生儿育女,孝敬老人的女人的,既然己定了结局,我又何必再去伤害别的女人,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得到,如此的相守,便是最好。 我愿意做他生命中的那个韵心女人……”吕青韵的话,有点儿哀伤,不过,却是极为的让人动容。
“哎……”吕青寒轻语。“可怜了你了,妹妹。”
天下间痴情的女人,大多都是苦的,比如吕青寒,她深爱着月初一,可是,她却又不得不与他保持那种冷冰冰的关系,就算是呼唤他的名字,她也是月初一月初一的叫,很难让人想象得到,她会对这般的一个男人动心。
“不可怜……我是幸福的。”吕青韵笑了。她的笑意之中,意味深长,让吕青寒根本就理解不了。
说到此时,吕青韵的眼光,飘向了远方,那年,她还是一个黄发幼女,初见月初一时,他身上的粗布长衫,让她格外的动情。两个人以武会友,一根竹剑,她指向了月初一的前胸,当她的竹剑将要划破月初一的衣衫的时候,他死死的护住,而她,竹剑一转,刺向了别处。
她清晰的记得,那时,他说。“你伤到我可以,不许伤到我的衣服,因为,这是我娘子亲手为我做的……”
那时,当她听到了这话以后,愣神了好久,他竟然有了娘子。
他还说,“你是一个韵心雅致的女子,我月初一配不上你,但是,我会永远的祝福你的……”
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暖,可是,却又让她那么的无奈,她的感情之火,就那么的终结了,从此,她远远的看着他,守着他,陪着他,与他并肩齐战,终于,她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可以独扛一方的内大臣。
他,征战沙场,英姿飒爽。百姓们人人无不唤他神勇大将军。
她,守卫后方,巾帼须眉。朝里朝外无人敢对她稍有不尊。
他们是同等的,平行的,因为平行,所以,注定难以有相交的那一刻。
想到此时,吕青韵的眼睛里面,竟然有了几分的潮湿,她完全的陷入到了自己的沉梦之中。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不速之客,便是小小的月十五,他在孙嫂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后院之中,此时,他伸手,拉了拉吕青韵的衣摆。
“姑姑,我爹爹怎么了?他怎么又受伤了?”月十五稚嫩的声音,将吕青韵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是?”吕青韵抬头,看向了月十五,此时,月十五一身华服,眼晴明亮,动作讨喜,就连他头顶上面扎的冲天辫子,也变的极为的可爱。
“回公主的话。这位是我们将军府的少将军……”孙嫂将月十五的身份给报了出来。
吕青韵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月十五,他的眉目之间,与月初一极为的相象。
“你叫什么名字?”吕青韵问道。没有原因的,她对于月十五就有了好印象,或许,因为他是月初一的孩子吧。
“我娘娘说,我爹爹叫月初一,我就叫月十五。”月十五极为自豪的说起了他的名字,就好像,他娘娘给他取名字,那得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呢。
“这叫什么名字,太简单了,”吕青韵笑了起来,此时,她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叫作于烟的女子,想来,也只有她,才能想起来这种名字吧。
月十五摇头说道,“哎,娘娘是为我好啊,太复杂了她怕我不会写哎。”月十五的小脑袋,那晃的叫一个有模有式的。
吕青韵捂嘴,乐了起来,这娃儿倒是实话实说啊。
“姑姑,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我爹爹了,他要是死了,我娘娘就得成亡夫女子了,我娘娘不想当亡夫女子……”月十五说的极为的认真。
吕青韵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想来,在人前,她都是一个极为冰冷的女子,今日不曾想,在这将军府内,竟然是笑了多次,莫非,她与这将军府真的有缘吗?
“是不是看到我娃儿很可爱?”就在吕青韵看着月十五的背影失神的时候,突然间,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女音,于烟那拿着糖葫芦的超大号的脸,直接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唔……”吕青韵拍着自己的心头,“你们母子两个,怎的都会吓人?”吕青韵埋怨道。
“不好意思,我是来给月初一送参汤的,借过一下。”于烟挤了一下吕青韵。她的一只手中,拿着糖葫芦,另外一只手中,端了一个碗,碗里面传来了一阵参汤的香气。“我挺喜欢你的。”于烟回头,冲吕青韵挤了一个笑脸,远远的,她看到吕青韵在和月十五说话的时候,于烟就对她产生了一种好感。一个爱别人孩子的女人,一定有一颗慈善的心灵。
因为她的善良,所以,于烟愿意接近她。
“我也挺喜欢你的,你活的很自由,很自由……”吕青韵由衷的说道,于烟身上的这种自由,是她所不能及的,人的活法不同,她因为条教各种礼数所禁锢,而于烟,却什么不用在意,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这样的活法,让吕青韵羡慕。
“放下,你也会自由。”于烟调皮的冲她挤了一个眼神。端着碗向室内走去。
吕青韵抬步,出了后院,正巧,孙嫂领着李郴向前院走去,吕青韵的眼睛,投到李郴的身上的时候,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个背影,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的,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她并没有掉以轻心,她跟着李郴走了许久,看到孙嫂将他安排到了一间屋子以后,随之,她便带着心中的那份疑惑,悄然的离开。
于烟端着所谓的参汤,来到了内室之中,此时,阿源站在月初一的身边,月十五小小的身体窝在榻前,紧紧拉着月初一的手,看得出来,月十五对月初一十分的粘,必竟是父子亲情啊。
“木头人,他什么时候可以醒啊?”于烟看了一眼月初一,虽然对他现在的状况表示可怜,但是,于烟的心里面还是挺看不起他的,必竟,在于烟看来,这货分明就是必于婚内出轨。
“不知道,皇……吕大夫己经看过了,说是晚餐时候便会醒来,”阿源回答了起来,他话到嘴边,却又留了半句。
“哦,”于烟将参汤放到了桌子上面,来到了月十五的身边,拉起了他的手。“娃儿,娘娘给你买的糖葫芦,吃去吧。”
没成想,月十五将于烟的手给推了开,“娘娘,爹爹没好,我吃不下去啊。”此时,月十五的小脸之上,一脸的忧伤,看得出来,还不太会为人担心的他,竟然为月十五担心了起来。
“晕。”于烟彻底的有点儿晕了,都说她的这娃儿有点儿小成熟的,现在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儿。“你这么小,会担心什么啊?”显然,对于月十五的担心,于烟有点儿不屑一顾。
“我担心我爹爹要是死了,你就真成寡妇了。”月十五不知死活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额。”此时,于烟真的有点儿词穷了。“好了,你爹不会死的……”于烟安慰起了月十五。
就在这个时候,月初一的眼睛突然间的睁开了来,他的脸上,挂着笑意,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直接的对于烟来了一句。
“娘子说的极是,没有娘子的允许,我真不敢死,”月初一一脸戏笑的看着于烟。
“将军醒了,快点儿,参汤。”此时,一看到月初一醒了,阿源先慌乱了起来,必竟,吕青寒可是交待过他了,待月初一一醒,直接的喂上参汤。
“我喂……”于烟轻然的转身,将那一碗参汤拿了起来,接着,她带着一脸不轨的笑意,坐到了月初一的床边。“相公……”
她一声相公出语,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意外,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她连月初一的名字都不喊,只哎来哎去的,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她竟然叫起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