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从日军宪兵队获悉,日军驻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派来一个大佐,是多田骏的特使,名叫池田一郎,三十多岁。这个池田大佐一来,就先将渡边春子叫到身边,训斥了一顿,因为代号“武曲星”的八路特工就隐藏在漳河县城的RB特务、汉奸当中,而渡边春子却一直没有发现,有负重托。
与池田一郎的到来,伴随而来的,是暗中监视萧鸣的RB特务和汉奸多了起来,不知道是渡边春子派来的,还是李信风手下的人,总之都是来者不善。
萧鸣不得不万分小心谨慎起来,他与沈玉翎、刘西召开了一个紧急应对会议。
萧鸣说道:“多田骏这个老狐狸派这个池田一郎来,明确就是冲着抓我这个‘武曲星’来的。现在,我猜测,渡边春子不单单针对我,对她身边很多人都会变得不信任,她现在想方设法做的,就是从她不信任的人当中揪出‘武曲星’。为防万一,咱们以后做事,务必要处处小心。”
刘西担忧地道:“萧哥,现在那个黑狼还留在我们手里活着,太危险了,就像家里藏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突然爆炸,不如现在就把他干掉,反正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要是等惹上了麻烦,那就完了。”
萧鸣说道:“正因为他是炸弹,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把引燃炸弹的引子,交到李信风的手里。这个六亲不认的狗汉奸,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咱们现在不让他背一下黑锅,借RB人的手除掉他,要找别的机会还真不好找!”
沈玉翎从萧鸣的话中,隐隐明白他的用意,只是不知道这萧鸣会如何做。
池田一郎的到来,给渡边春子增加了压力。渡边春子找萧鸣过去,谈了两次话,内容无非是萧鸣近来干了些什么,是怎么开展情报工作的,手底下都是拉拢了些什么人,来自哪里,目的无非是想从中发现一些破绽。可跟渡边春子交待的话,萧鸣早就想好了,所以,渡边春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在这两次谈话没多久,渡边春子又一个电话打来,告诉萧鸣,要给他引见一个重要人物,只要萧鸣为皇军做出大大的功劳,这个重要人物可以帮萧鸣飞黄腾达。萧鸣猜测是池田一郎。而等见了渡边春子之后,果不其然,渡边春子要他见的,正是多田骏的特使池田一郎大佐。
初次见面,池田一郎并没有同萧鸣多说几句,只是夸赞道:“早就听渡边课长说,萧先生是个非常能干的人,今天一见,从外表上就能看出来,精明强干,气宇不凡。我们大RB皇军就希望有萧先生这样的人效劳,多多益善。”
萧鸣谦虚地道:“承蒙大佐抬举,其实,我为皇军所做的一切,都离不开渡边课长的栽培和教导。”
“你的,太谦虚了,不过,做人就应该如此。今天我另有事,萧先生,咱们改天再聊。”因池田一郎临事有事,急着出去,这场谈话便结束了。
不过,很快,池田一郎便亲自打电话,约萧鸣到一家RB人开的酒馆喝酒,以显示对萧鸣的重视。
喝酒的房间里,只有池田一郎和萧鸣两人,可见池田一郎并不希望别人能听到他俩的话。
两人几杯酒下肚,池田一郎便直接说道:“萧先生,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大RB皇军最真诚的朋友,不管做什么,不会欺骗皇军,不会向皇军说假话。”
“请池田大佐放心,我愿意为了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而奉献此生,无怨无悔。有什么话,池田大佐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欺骗你。”萧鸣道,“我可以向上天发誓,如敢欺骗皇军,愿遭天打五雷轰。”
听到萧鸣发誓,池田一郎面上非常高兴,说道:“你的,真是大大的忠心,敬你一杯。”他为萧鸣倒上酒,萧鸣一饮而尽。
池田一郎微笑着道:“好好好。实不相瞒,有很多人投靠我们大RB皇军,名义上是效忠皇军,为中日亲善做事,可是,这些人暗地里却为****共产党这些抗日分子办事,心肠大大的坏,大大的不忠。我这次来漳河县城,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得到你们这些人的帮助,挖出潜藏在大RB皇军身边的奸细。萧先生是本地人,一定知道不少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说实话,把那些为大RB皇军做事,但是私底下却有不忠行为的人说出来。当然,你大大的放心,你所说的一切,我会为你保密,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半毫的牵连。比如说,渡边课长那些手下,未必个个忠心,一定有背着皇军做小动作的。”
萧鸣这才明白了池田一郎的用意,不过,他可没有直接说怀疑谁,而是先肯定了渡边春子一下:“只要池田大佐吩咐,我愿付犬马之劳。我跟随渡边课长办事已有一年多了,她不愧是皇军中的精英,在她的治理之下,特高课手下个个甘心卖命,忠心耿耿,成绩斐然,包括像我这样的中国人,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能够在渡边课长手下办事,也是我三生有幸。”
池田一郎听了却不悦起来:“你的,不要拍她的马屁。你说的这些,都是表面,也许八路军代号‘武曲星’的特工就藏在她的手下,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萧先生,请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假话的,一句也不要。我知道你顾忌渡边课长,你今天在这里说出的话,我会替你严格保密,倘若事后她问你,我们交谈了些什么,你也可以不告诉她,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机密。我的她的顶头上司,她不敢不听我的命令的。”
看池田一郎急于求成的样子,萧鸣决定抛出李信风,说道:“那,我要说错了,还请池田大佐不要怪罪我。”
“放心,只要你说实话,不管你说什么,我的绝不怪罪。”池田一郎想给萧鸣一颗“定心丸”吃。
萧鸣装作警惕的样子,看了看门口,并没他人,才说道:“佐,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觉得有个人可疑,这个人就是侦缉队的队长李信风,我一直怀疑他通共,可是就是找不到充足的证据。”
“李信风,渡边课长跟我提过这个人。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这个人有通共嫌疑的,你仔细说给我听。不要有所避讳,假如你说的是真的,我事后查证属实,我一定会大大的奖赏你。”池田一郎对萧鸣的话很感兴趣。
萧鸣便认真地说道:“我总觉得这李信风身上有很多疑点,别看他表面上替皇军卖力地办事,可是,他暗地里好像也在帮共产党做一些事情。比如吧,有些人被当成共党嫌疑,被他抓起来,可是,事后他又把很多人给放了,这还不算,放人时,他还在私底下收人家的钱,说是让人家交赎金。所以,我猜测,这个李信风是不是和共产党私下有个交易,他能放跑多少共产党,共产党就奖赏他多少钱。”
“这是他的一个大大的疑点,还有什么,你接着说。”池田一郎肯定地说道。
“还有那个副区长胡德风,他是投奔大RB皇军来的,后来又被人证实是八路军派来,假装投降的间谍,这漳河城军火库被炸、特高课几个秘密联络点被共党袭击,都和这胡德风有关,这个胡德风因为不老实,企图挟持我逃跑,而被当场击毙。事情似乎到此结束,可是,我觉得这事并没有完,这胡德风跟李信风相比,我觉得,能炸军火库、袭击特高课秘密联络点的,他李信风的嫌疑最大啊,怎么能一下子推给这个从外地来的胡德风呢。”萧鸣分析道,“池田大佐你想,这军火库在哪里、哪几个店铺是特高课的秘密联络点,最清楚的还是李信风啊,他是侦缉队长,哪里有抗日分子活动,他就去哪里盘查,他最有条件搞到这些情报,而胡德风才来了几天啊。所以,我怀疑,这个李信风就是八路派到漳河城的高级特工,他先是故意带着胡德风在军火库和几个联络点附近走一趟,然后再勾结地下党,大搞破坏活动,之后,又和共产党相互串通,把破坏活动栽赃给胡德风。这样一来,既解除了皇军对他李信风的怀疑,又让皇军杀了这个汉奸胡德风,可谓是‘一举两得’。”
“八格——”池田一郎听到这里,怒火攻心,伸手重重一拍桌子,骂道:“这个李信风,没想到是潜藏在皇军身边的害虫,心眼儿是大大的坏。我听渡边课长讲,李信风截获了八路军的信件,说八路军总部要派人到柳林街一带接头,所以,他带人前去秘密侦查。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一个借口和幌子,目的就是侦察军火库周围的地形,并在事后给胡德风栽赃做准备。”
“大佐,你说的是啊,这个李信风,实在非常狡猾。可是,我们现在这里,说的都是猜测,我可没有这人通共的十足证据。”萧鸣面带遗憾之色地说道。
“你说证据?萧先生,你放心,只要他通共,这证据,我们皇军一定会得到。除了这个李信风,你还知道谁身上有疑点。”池田一郎问。
“对我来说,目前怀疑最大的就是李信风,如果还有旁人,那就是李信风手底下的人。你想,他一个人怎么能办得了炸军火库、袭击特高课秘密联络点那些事,一定得有帮手。帮手在哪里,肯定在他身边。所以,我认为,只要能从李信风身上打开缺口,那他和他的同伙肯定会一网打尽。”萧鸣道。
池田一郎连连点头:“嗯、嗯,你说的好。”等萧鸣说完,他又夸赞道:“萧先生,对你这样忠心的朋友,我们大RB皇军是非常放心的。而对李信风这种满身疑点的人,只要我们皇军拿到证据,是绝不会原谅他的。来,为我们两人今后的合作和友谊干杯。”
萧鸣赶紧举起杯,说道:“认识池田大佐,也是我莫大的荣幸,为友谊干杯!”
虽然言谈之间,池田一郎对他表现得是非常信任,但萧鸣知道,类似的场所,同样的话,也会在池田一郎和李信风之间上演,而且,池田同样会问一些有谁值得怀疑的话。这个李信风为了自证清白,肯定会把脏水往他萧鸣身上泼。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尽快搜集李信风对皇军“不忠”的证据,提供给池田一郎,才能占得先锋,不然,让李信风占了先机,那自己就有性命危险。
萧鸣知道这李信风有个弱点,那就是贪财,为了钱财,真是什么都敢做。有人曾经向萧鸣报告说,这个李信风借着搜捕共党嫌疑分子的名义,几次从别人手里扣押过一些大烟和枪支。而这些东西并没有上交给RB人,李信风私下又转手卖给了土匪和走私的商人,从中赚了一笔又一笔黑钱。可李信风做事非常谨慎,萧鸣暗中派人调查,却没有查到一丝证据。
而池田一郎的到来,却又给萧鸣带来一丝紧迫感,觉得有必要从李信风走私大烟和枪支这件事上下手,搞点东西出来。他让刘西带人,赶紧追查,正巧碰到李信风急着出手一批大烟,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中间给李信风这笔交易牵线搭桥的,竟然是营业税局车站分局的王小巧。
萧鸣知道了王小巧的举动,也颇为吃惊:“没想到这个王小巧也是个贪财鬼,为了挣钱,不仅给RB人的高级特务黑狼做下线,还暗中勾搭上李信风,做贩卖烟土的生意。”他心里突然来了又一个主意,不是想给李信风下套么,那就先绑架了王小巧再说。
很快,刘西带人前往王小巧的家,从被窝里抓住了王小巧。深夜暗中审讯,不用怎么威逼,王小巧就什么都交待了。他的确是一个RB特务发展的“下线”,在税票上做假,帮RB特务“掩护身份”,都是受人指使,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直接服务的一个RB特务,竟然就是代号“黑狼”的RB特务机关高级间谍。李信风贩卖烟土,走私枪支,要逃避税卡的检查,就派人找到了王小巧,王小巧也想借烟土、枪支生意,发些大财,才跟李信风勾结在一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平常并无过多来往,只是有了生意,才临时走到一块儿商量。
刘西威胁王小巧:“你想不想活命?”
“想想,只要能活命,让我拿多少钱都可以,做什么都行。”王小巧恳求道。
“好,那你给李信风打一个电话,照这纸上的说。”刘西递给王小巧一张纸条,先让王小巧拿起电话,照着纸上之言,演说了两遍,接着,才用家里的电话,拨通了李信风的电话。
“谁啊?”李信风不知道是谁半夜打来,是否有急事。
却听王小巧说道:“李信风,你快给我准备十根金条,明天马上送来,我有急用。别忘了,你背着RB人贩卖枪支弹药和大烟的事,我可全知道,我要告诉RB人,你就全完了。”
李信风变了脸色,没想到王小巧要出卖他,不客气地骂道:“王小巧,你他娘吃错药了吧,老子这儿哪儿有十根金条,你想发财想疯了吧!”
王小巧的言语中却毫不留情:“我不管,明天下午五点,你派人把十根金条送到城外东南十里地的柏树林里,少一根都不行,否则,我就去找RB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接着,刘西让王小巧在桌上又留下了一张纸条,内容是:“李队长,放聪明点儿,送东西时不要超过两人,必须准时送到。否则,你明白的。”
等做完这些,刘西让人将王小巧绑好,嘴里塞上布团,悄悄离了开。
萧鸣和刘西他们都料到,李信风接到王小巧这个威胁电话,肯定会连夜赶来,他在王小巧的家里看到纸条,就算有所怀疑,也会私下带人赴明天下午这个约,而且,也绝不敢惊动RB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