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阴湿昏暗的牢房里多出了平日里都不存在的声音,一直处在休息状态的蓝花楹,难得今夜没有提早入睡,寻着声音找去,牢房中竟然侵入冰冷的蛇,有一只带着獠牙的青蛇已经顺着床脚爬了上来。以前在山谷中常常抓这些东西入药或者研究,一两只倒还没问题,关键是这个暗算者怕是要一击即中,放眼过去有毒的蛇就有十来只,还混着一些菜蛇。
把头发上的簪子取下护在胸前,一旦动手处理那支青蛇必然打草惊其他的蛇,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的话,双拳难敌四手难免麻烦,她将自己的宫绦解下,使用轻功想飞到牢门那边,刚抓稳在铁柱上,不待她唤出铁头,一盆狗血兜头望她身上撒下,血腥气味无疑激起了蛇的兽性,相互碾压的转头往牢门这边追来,顾不上脸上的血,眯着眼睛,甩出宫绦,趁人没及时反应过来,手臂往后一拉。
狱卒扔下盆,挣扎的要把自己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后背砰的一声撞在铁柱上,一把簪子已经抵在他脖子上,甚至他都感受到尖部已经扎入自己的皮肉里,“等一下!”吓得他急忙出声。
血沿着眼缝流进去,这种异物感难受到她睁不开眼,好在狱卒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现在犹如盲人一般,否则他只要不顾性命的反抗还是可以逃出自己的掣肘,“快把钥匙拿出来,否者我让你死在我得前头!“不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她又加重手里的力量,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手上有一股温热的鲜血,视觉关闭只能让自己其他感官的异常灵敏,她能听到那蛇的嘶嘶声越来越近。
“我拿我拿!“狱卒掏出腰间的钥匙递到身后,蓝花楹翻着白眼才能勉强视物得接过钥匙,避开大动脉,扎在他的麻穴上,他软成一摊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此时的蛇已经顺着铁柱向她的方向来了,她避开那个张着獠牙吐毒液的花蛇,知道往下移动的后果就是落入那些蛇的包围圈,也不得不倒挂金钩,手臂伸长去解锁,不停的眨着眼睛摸着锁孔,已经有蛇卷着她的头发往脑袋上去,咔的一声门解开,她顺势随着门开的方向往外,在空中翻个身双脚落地的同时,一把抓过头上的蛇,不顾它的挣扎狠狠摔在地上,但手背还是被它要了一口。
瞥了一眼那花蛇,深知自己不幸的被毒蛇咬了,撕开衣角先勒住自己的手腕避免毒液深入,用簪子划出十字,自己口对手的吸出毒血,然后拿着簪子扎在蛇的七寸,解开皮肉去除蛇胆,提起对方的刀,威胁道:“谁指使你来的?”
“赖老大”狱卒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深怕蓝花楹不信,补充道:“我只是刚进来的,真的是赖老大!”蓝花楹也知道问不出什么,“铁头呢?”
“他被赖老大困在前头了!”狱卒眼里闪过庆幸,“再不去可能来不及了!”
“王八蛋,输不起就别玩,敢在赖老大面前班门弄斧,快喝!“一个马面的瘦高狱卒将一罐的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放,其他人跟着起哄,只见应该护着她的铁头,脖子被两把大刀架着脖子,歪着阴森森的脸拒绝不喝。
站在铁头旁边的狱卒一脸不爽的取下自己的刀,往他的肚子上一撞,铁头瞪着眼珠子看向对方,脖子梗着不动以防划到脖子,“你别以为有靠山就能不分尊卑上下,除了天王老子,这天牢真正管事是赖老大!”
赖老大侧坐着椅子阴恻恻的笑着,扔一粒花生木到嘴里,“铁头,做奴才最怕的就是站错队,承德王现在自身都难保,你根本护不了这个女人!”
铁头哼了一声,赖老大不耐烦的给了手下一个眼神,就马面抬起酒壶,钳制他的下颌,逼他灌下去。铁头紧闭着嘴,困难的摇着头,刀已经划破脖子上的皮。蓝花楹捡起地上的石子掷出,抬着马面手一麻,哐当一声酒壶落地。
“什么人!”马面握着自己的手腕,警惕的四处查看,其他人也都拔刀护在赖老大的周围,这时跟着蓝花楹的狱卒捂着脖子满身是血的出现慌张道:“老大,那女囚逃出去了!”
“怎么回事?!”赖老大整个人站起身,突然转动着眼珠子,很快就镇定下来,“不可能,她一定就在这附近,你们两个看好铁头,这八成就是她搞的鬼,你们三人去搜,剩下的护好大门免得逃出去被禁卫军发现!”
马面的狱卒看着受伤的新人,怒骂道:“狗蛋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大明天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听了这话,狗蛋跪在地上变膝行边哭着道:“老大,不要啊!”,赖老大厌恶的看着抓着自己裤子的人,正要踢对方出去,狗蛋狠狠得用肘关节咂在他的膝盖上,众人反应不及,狗蛋已经拿着簪子抵在赖老大的动脉上,厉声道:“把铁头放掉!”
“老大”突然这边热闹非凡,前去搜人的狱卒回来,顺便还把只穿着中衣的昏迷同伙拖了出来,此时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什么事,赖老大因为膝盖的疼痛,冷汗直冒,颤着声音说道:“王妃娘娘你是逃不出去的!”
“夫人别听他的,每日王府都会收到我这边发出的平安信,今日没有寄出,一旦舒总管没有收到,定会派人来牢里查看情况!”
赖老大咬着牙还是抵御不住那钻心的疼,勉力用另一只脚撑着自己的身体,以防自己因为跪下而脖子上的簪子就会捅进去,“你认为现在承德王府还管得了这边的事吗?”
蓝花楹总算察觉到这对话里的歧义,“王爷怎么了?”口气里带着一丝焦虑紧紧地盯着铁头,可是铁头只是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赖老大难掩得意的替他解说,“王爷跪在御书房外请旨,因为腿疾发作现在还未醒过来。”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前天”
“夫人”铁头抬着头唤了一声,蓝花楹没时间让自己思考这里面是真是假,用了扎着簪子,“在不放人,我就让赖老大血流当场!”
赖老大吃痛,“你们这群蠢材,还不快放!”马面立刻阻止到,“不行,事情没办成大家都得死,你们还不快上去把人拿下,只要任务完成,好日子还在后头等着咱们!”
“平子你是要造反吗!”赖老大愤怒的直指相向,平子鼓动着犹豫不决的狱卒,“老大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家里都有妻儿老小的,牺牲你一个人就可以救大家,大家还傻愣着干嘛,如果让人跑了我们都得完蛋!”
话落,狱卒挥着刀就围攻蓝花楹,“把头低下!”蓝花楹大喝一声,面前的桌子就被踢飞向着铁头的方向去,困着铁头的两位狱卒迅速向两人闪开,铁头一得空从桌子下滚到蓝花楹身边,抽出赖老大的刀保护着她,耳边听到身后女子轻声一句,“火攻”。
蓝花楹一脚踢飞赖老大,部分狱卒被挡住,她挥着刀边抵挡这些人,边把身边的烛台火把火炉踢翻踢翻,铁头也是如此,赖老大拖着平子的脚,“还不快灭火,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上头一定会派人来查,她就算再大的本事也是个外邦的郡主!”
此话一出,果然验证了蓝花楹的猜测,平子此时根本没有主见,向来都是赖老大做主,于是按着他的话,“灭火,快灭火!”
牢门一开,大势已去,其实蓝花楹只是要逼着他们开门而已,这些火星没有助燃的东西,很快就会灭掉的,瞥了一眼赖老大,见他得逞似的嘴角一直带着嘲讽的笑,盯着平子低声说了句:“蠢货!”然后安然的拖着脚寻了个角落安息。
天牢里的慌乱引得禁卫军前来,“怎么回事?”范统领一挥手让属下带人控制场面,一眼见到扮成狱卒的蓝花楹,愣神间,赖老大说道:“这个女囚伙同狱卒要逃狱!”
“不是,范统领,是有人要加害娘娘得!”铁头赶紧解释道,平子几人被几位禁军困住,赖老大一句话就跟救命稻草一般,口径一致的说道:“真的,被我们发现还想防火烧了天牢!”
“范统领无论真相与否,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把所有人关押到大理寺!还有让人将我得牢房守住,直到大理寺的人来取证。”蓝花楹本就没打算逃出去,只是想自救而已,大理寺一向公正严明,任谁的插不了手的,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短时间内的安全。
范统领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场中唯一镇定自若的女子身上,稍作犹豫只好派人去跟皇上请示,狱卒们还在七嘴八舌的往她和铁头身上泼脏水,范统领不耐烦喊道:“全都给我闭嘴,小心我先参一本你们办事不力!”
于是牢房才安静下来,蓝花楹靠着墙上,对着身边的禁军说道:“我想讨杯酒,可以吗?”,侍卫困惑的看着她,“或者请一位狱医。”说完不待人作何反映,整个人从墙上划了下来,“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