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气氛压滞,然而那瓷器碰撞的声音就显得突兀,慕容如愿此刻离开轮椅就那么站着盯着她吃东西,一站一坐的两人都在暗中较量,很快药粥已经光可见底,站着的人也开口讲话了,“我都说过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自己在那边瞎猜对我公平吗?”
这样的话只是引起对方低沉的笑声,这使得慕容如愿愤怒还有一些难堪,一下子把人拉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蓝花楹后腰猛的撞到桌沿,疼得她冷嗤一声,不过处在自己情绪中的慕容如愿没了往常的细心,怒喝道:“你这笑是什么意思?你这个有夫之妇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你有在乎过我的面子吗?还是你的丈夫还不如你那个蓝颜知己值得相信?”
“易水涧是君子,云歌当时也在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如果真的会发生早就在当初他跟我表情时我就接受他而不是你!”蓝花楹被激怒了,慕容如愿竟然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她一气之下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只见慕容如愿气红了脸,将她身后的东西全都扫落,一下子将人压在桌上,本来腰部在前面一撞现在又如此使得她冷汗直流,可是此刻根本在乎不得这疼,而是慌张更多,“你要干什么?”
慕容如愿解开她的腰带,阴鸷的声音说道:“我要什么呢?经过昨夜你会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难以置信,他会这样不顾地点的侮辱她,于是愤起起身可是双脚被他架在他的双腿之间,腰部又被他一只手钳制住,她也只是扬起脖子很快就又躺回圆桌上,她只是不停喊着他的名字,每一声的呼喊都包涵各种深意,“慕容如愿!”
“对,你就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我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慕容如愿此时就如他讲得一样,进·入的毫无预兆,没有如昨夜的温柔与缠绵,她下意识想闭上眼不看有些疯狂之态的他,可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睁开眼记清楚现在受到的屈辱。
云歌听到楼上的动静想跑上来却被谢志文阻止,他还将客人分文不收饭钱的散走,见他这一动向云歌更是担心夫人,可是她却知道就算自己上去也帮不了夫人什么,于是她跑到后厨准备热水和伤药,也不到王爷和夫人有没有吵到动手。
慕容如愿将人放到太师椅上,亲自整理她的衣袍,眼角带泪,唇上的血是从他身上来的,想着当初自己手上被咬过一口,突然觉得她就跟一直好斗的小狗一样,刚想发笑却扯的自己心口发疼,手不自觉的抚摸她此刻的睡颜,终于不再排斥自己眼里也少了对他忿恨,以前总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吻她直到吻到她动情,可现在却只能偷偷的吻。
吻完之后,自己整理完着装开门坐会轮椅上,其实只要他转头望一眼,或许就可以看到那个睡中的人其实早已经睁开了眼,只是那眼里挂上的迷茫不知要怎么解散开。
云歌见自家王爷一离开,赶忙冲上搂,一开门里面就传出浓郁的檀腥,云歌多少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见到正对面的太师椅上有些狼狈的人,小声的唤道夫人,可是连唤几声都不见对方瞧她,有些急的眼泪掉下,蹲下·身握住她十指紧握到泛白的手,“夫人,夫妻之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回去只要稍微哄哄王爷,你们就会如从前一样恩爱。”
“云歌,你去叫辆马车过来。”云歌一听立马起身,以为是她的话起到作用,可是很快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是回王府而是到怀远坊我的宅子。”
云歌有些为难,可是见着夫人决意如此也只能按照她的话去做。
想着他离开前的温柔,于是她想赌一把,这次他如此的动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必须如此羞辱与她,那么她配合的演这场戏,是不是对他来说就是减轻他的负担,如若他不是她不再王府反而行动更加自如,等着爹回来一起探讨冬至行刺之事,一王之妃不再府中,一旦东窗事发对于王府的影响也会小一些,所以也不用烦恼离府后可能会引起的一些事。
这次蓝花楹真的赌对,慕容如愿其实没有真正离开品臻阁,毕竟他现在是一个残废,轮椅的上下对于他来说十分不便,先前上来是需要两人抬着上来的,下去当然也需要如此,只是自己当时那个情况,谢志文就把人都打发了,所以他只能往旁边的包厢进去,直到云歌陪着她离开,谢志文这才上来找他。
打开窗户见她稍微打理的衣服可多少还是显得有些凌乱,甚至还需要云歌搀扶着她上马车,这一幕真是刺伤他的眼睛,他们之间何故如此,紧紧的握着轮椅的扶手,不小心使用了内力,扶手双双碎成粉末,碎渣都刺进掌心,谢志文暗叹一声,转身打算去找药箱。慕容如愿在瞥了一眼那个与王府的相对的方向而去的马车,说道:“不需要,本王这就回府。”
“王爷您交代的事···”谢志文真的有些为难表情。
慕容如愿转过轮椅,沉着脸命令道:“照做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然后打开门就有两个侍卫出现抬着轮椅下楼。
见他如此,谢志文只能在内心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位是他的朋友,另一位又是他的伯乐,但是本质上如果不是蓝花楹介入他和阿桑的生活,或许他只能为了阿桑的生计而碌碌无为一生,而不是现在这样,祖产保留完整,还能有小妹娇妻为伴,更能一展自己所才。本就熊掌和鱼翅不能二者兼得,他只希望风暴过后真能做到雁过无痕吧。
容婶颇有些焦急的在内院入口徘徊,见到自家王爷回来,赶忙上前可是看到王爷那双手,惊呼一声,“爷,你手怎么了?”那手因为不及时处理已经出现瘀痕,“哎呀,快叫大夫过府处理!”容婶虽然极度担心,但是多少也看出这伤口是自己弄伤的,也猜到可能跟王妃有关,于是再多斥责的话也说不出。
“容婶,别担心,只是一些小伤。”慕容如愿内心有些烦躁,可还是抑制住语调,但容婶张口就要继续讲,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说着就直接推着轮椅留下诸人。
阖上门,他不再装作残废,站起身往床上一躺,因为被套都换成新的,再也没有残留着她的气息,一把抓起枕头和被子往地上一扔,连带着放在床里面的小药盒也扔了出去,木质与地面的碰撞,他心下一凛,跑过去捡起来,嘴角突然带着笑意,也就两只手大笑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她研制的治头疼脑仁和外伤的药,为了避免瓶罐占用空间她细心的用油皮纸包着,上面还写明用法。
“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
“打开不就知道了。”巧笑着把盒子交给他。
“你不会比我还周到,想到准备着一些润滑膏,维护嗓子之类的吧!”满意的看到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红了双耳,手中的盒子一把被夺走,于是眼疾手快连人和盒子一起滚进床帐。
怀中人心下一慌就急忙说道:“别忘了,铜板之约!”
手上的刺痛感使他回过神来,他一直呆在屋子里,天越是黑越是阻止不了他想见她的疯狂的念头,于是他提起脚步就要开门,舒恒同时在门外敲门,他硬生生的阻止了自己的脚步,坐回轮椅唤道:“进来吧!”
屋内还不见点灯,舒恒根据自己的能够夜视准确的把木盘放到外厅的桌上,然后点上灯说道:“爷,药我帮你上?”
舒恒接过他手上的药盒,给他处理伤口,“舒恒你从小跟着我?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舒恒手下动作一滞,“嗯,爹当时带着三岁的我投奔公主,那时起我就一直当着爷的伴读兼侍卫。”
“虽然你比我小三岁,武功也没有我高,但是我很开心终于不再是一个人,比起有血缘关系的同胞你更像是我的亲兄弟。”
舒恒手上的动作不停,用白布包好,他离开椅子单膝跪地。
“我又哪里对不住你?”从舒恒进屋开始,慕容如愿就不再以主仆语气讲话,而是回归到他们少年之时,你我之间的称呼。
屋内突然冒出轻微的笑,笑到后来眼泪直流,“如愿,你知道我娘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