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陌生,正要迈出门的两个身影此刻僵直腰板,蓝花楹轻轻拉着阿桑背后的衣服,反应慢会很容易被察觉出什么,她了解阿桑的心情,比如后悔自作主张跟着她胡闹,发现开始追求的刺激现在只剩下惊心。
两人转过身,阿桑紧张的握着手,咽了几口唾沫,僵硬扯着笑,轻声说道:“爷,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九哥,你就不要吓着谢姑娘。”十皇子慕云逸把扇子合起来随手放在桌上。
原来是九皇子慕云水,那次接风洗尘宴上他并没有出现,所以声音很陌生,
阿桑抬起头感激得看向帮她说话的慕云逸,蓝花楹位于阿桑的斜侧,瞄了眼温润慕云逸如沐的笑,再看看这桌的人见怪不怪的了然抿嘴笑着。蓝花楹无奈微微的摇晃头,面前这傻丫头显然被这春风般笑容融化了呆愣的站着。
慕云逸这次把声音到没有那么严肃,“让小二留下帮我们斟酒。”
阿桑迷迷糊糊的正要应好,蓝花楹见势不妙这丫头被迷糊涂了,木盘挡着往她要上边肉下手,阿桑疼的啊了一声把好字硬生生吞回去。
桌面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阿桑顾不上疼看着皱着眉的慕云恪和散发着冷气的慕云煜,双膝一软就要往下跪,蓝花楹扶着阿桑一把,放低声音:“小老板啊了一声是突然想到,阁里有位清水姑娘人美声甜还会一手好琵琶,让清水姑娘伺候各位爷才能体现我们阁招待得当。”阿桑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当是附和她说的话。
慕云纯正要说话,慕容如愿却先开口,“不用那么麻烦了!”说完还顺便夹了菜放到安平郡主的碗里,宠溺看着对面的人儿微笑着起筷张开玉口品尝,接着说道:“斟酒!”
阿桑转身担心的看着蓝花楹拿过木盘时张着口型说了小心两字就离开了。
这次化的妆蓝花楹自认为很成功,慕容如愿现在眼里只有身畔安平郡主哪还有那闲情观察她,绕着一圈倒完酒就站在拎着酒壶站在角落。
阿桑抱着木盘慌乱往二楼尽头房间去,不小心撞到红衣男子也顾上看来人嘴了说了抱歉就快速离开。
红衣男子闲情雅致的走着,阿桑把门关上,他就靠着门外的墙柱。
“哥,花楹姐她···”阿桑喘着气,犹豫着要如何开口才不会被谢志文骂。
谢志文停下手下的笔,移过身沉着脸蹙着眉,“她怎么了?”
阿桑哭着脸,这事必须讲出来不能瞒着哥,如果有什么事有哥撑着天就塌不了,“花楹姐现在在茯苓阁。”
谢志文疑惑的问道:“她中午不就离开了?”茯苓阁里面都是谁他知道,蓝花楹是太医署的生员,“难道她是为了升迁巴结那几个皇子?”
门外的红衣人眉眼带着笑,门内声音又起,“哥,花楹姐只是好奇安平郡主模样,诶呀,重点不在这,重点是花楹是扮成小二的样子被留在茯苓阁侍酒。”
“什么”谢志文倏的站起来而门外的人已经离开,“你们怎可这么胡闹,如果出了事这阁里的人怎么办!”
阿桑从没见过这样的哥哥,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抽噎着说道:“花楹姐说百分百没事!”
谢志文看着面前被自己吓到的妹妹,走过去把泪人抱到怀里,摸着妹妹的头,深深叹了口气,“你去顾着店里的其他事,茯苓阁事哥来解决。”
麦冬阁
门从外面打开,藏青色女子只是抬眼看了来人接着动筷,这带药的菜煮的还真不错。
红衣人走上去就是往她的后脑勺一掌,“女孩子怎么这么没吃相!”这清冷的嗓音里带着宠溺。
女子差点噎到,红着脸怒瞪着来人,“易富贵你再打我脑袋试试!”易富贵即易水涧,今日就是易水涧和桐儿相约在琳琅阁,桐儿故意把易水涧要坐的那张椅子用脚尖拉过来,顺带脚板就踩了上去,简短的呵了一声说道:“在你面前装着名门淑女那不还是累着自己!”
易水涧索性站着无所谓的说:“白溪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一双飞筷冷不丁的直插易水涧眼睛,他轻易用两指夹住,放开手事筷子就变成四段掉到了桌面,“你的功夫还是我教的!”
桐儿咬着下唇,把头发上的木质发簪拔下,依然不放弃的掷过去,这次易水涧红袖一翻,木簪被卷在衣袖里,动作很是优雅。
桐儿哼了一声,吐出一个字,“骚”。
易水涧没兴趣跟她计较,木簪中间断开,一张纸条夹在缝隙中,要用簪子细头部分才挑的出来,白纸显示“成其好事”四个字后,用烛台的火点燃纸条。
“这是白溪给你的。”易水涧把木盒放在桌上。
桐儿打开看到是一支梅花玉簪,嘴角不自抑的往上扬,瞅眼看到易水涧意味不明的笑,咳嗽一声把笑收回去,“要送也得送个带金,拿去典当可以换更多钱。”
易水涧斜眼看着女人口是心非把玉簪插/入发中,引入一杯酒,顺带把酒壶往衣襟倒下一点。
见到这些连番的动作,桐儿诧异问道:“这是干嘛?”
易水涧答:“吃完就去东城,白溪在等你。”微眯着桃花眼,拎着酒壶,迈着醉态的步伐出门。
桐儿噌的站起来,如果不是看他像是有事情在办着,早就冲过去挠他的小白脸,难怪白溪不自己送玉簪原来被易水涧派出去做事。
茯苓阁
慕云纯提议行花令,以花类为诗,为了提高难度,没人只提一句诗,后一个人顶针的形式接着说出自己的诗,接不下去的人罚酒。于是阁内的氛围被慕云纯炒热,蓝花楹以为会输的是哪位郡主,毕竟西吟国向来尚武,虽然不轻视文,但讲到诗词歌赋还是东秦国闻名在外。
九皇子慕云水抬起酒杯愿赌服输的饮下酒,还不忘赞美,“安平郡主云霞满纸!”
在皇子中文采斐然的要数十皇子慕云逸,他也颇为赞同慕云水说的话,好奇的问道:“郡主师从何处?”
安平郡主拿出手绢擦拭着嘴角,“父亲请来曲游先生指点我诗书。”
“东篱的曲游先生吗?”慕云逸惊讶的问道,安平郡主愣了下。
慕云恪解释道:“我这弟弟崇文而且首推之人曲游,他只见其文就是想见见其人,得知他居然是你的导师有些激动了。”
安平郡主哦了一声,笑着说道:“确实是东篱曲游,只是他只在西吟国呆了一个月就去云游他方了。”
慕云逸略显失望,“还以为可以托安平郡主的关系,可以一睹其风采呢。”
“十皇子,我这次又带上先生留给我一本手札,我过两日让丫鬟送到你府上。”
“真的吗?”慕云逸发现自己失态了只能尴尬的笑着说道:“这手札必定是曲游先生赠与你的,如此的珍贵我怎敢夺人所好!”
安平郡主摆了摆手,“你的赏识才不浪费这本书。”
慕云逸敬对方一杯酒,一饮而尽也不多说什么就道了一声多谢。
其他几位皇子颇为欣赏这位郡主都要纷纷向她敬酒,蓝花楹反而像蝴蝶一样满场飞着给他们倒酒,每次替慕容如愿倒酒时故意多倒些,谁叫他那么乐意为美女挡酒。
砰的一声,一身红衣的人带着酒气冲了进来,慕云煜最先反应的站起来,可人脸还没看清,来人就站不稳狠狠得脸朝下摔去。
做为这间房间的唯一下人蓝花楹很是自觉的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放下酒壶去看看情况。背对着众人,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撩开醉酒之人的头发,睁大眼睛的看着泛红的白皙脸颊,忍不住把手拍着他的脸,说道:“这位客官醒醒!”
谢志文这时也跟着进来,低声呵斥:“还不把人带下去!”然后上前对着慕云恪他们歉疚的说道:“各位爷,这位公子醉的很,小的这就把人带下去免得打扰各位的雅兴,我一会儿叫清水上来为各位爷演奏当做赔礼了。”
于是帮着蓝花楹把人扶下去,可是谢志文发现那人的重量全都压在蓝花楹身上,蓝花楹紧抿着唇没有吭一声,他见离茯苓阁远点时,打算把人接过来自己扛,那红衣人就醒了过来自己站直。
蓝花楹喘着气,用袖子擦着汗暂时说不出话,谢志文肚子本就一股子火,看到这位客人明摆着是故意的,于是忍不住质问道:“请问这位客人你这样做事的原因是什么?我们这品臻阁虽小但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欺辱的。”
见谢志文却是隐忍着怒气,向来对人三分礼读书人炸毛了,主要的导火索蓝花楹自是明白,于是挡在两人中间,说道:“谢兄,这人我认识,他是进来替我解围的,还有···”话顿一瞬,“今日的事我道歉,如果再有下回我一定跟你知会一声。”
“你···”谢志文说不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口气甩袖离开。
看着他走,蓝花楹转过身启了双唇犹豫了下换了句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