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宗登基的年号取名为如愿,应着天随人愿的意思,可惜他唯一挚爱的承德皇后抗不过病魔不幸病逝,对于秦玄宗不到一个月昏庸治国,坊间钟爱风花雪月的文人骚客给出了一个合理解释----当今皇帝是个痴情种,于是有了薛家皇陵、万里飞骥,甚至王君不上朝只为守在美人床。
酒楼茶肆李代桃僵的编唱演绎这对痴男怨女,多情皇帝的称号倒是柔和了他形象。
“爹实在是太过分!”御书房又一次响起怒吼声。
慕云纯坐在下首的位置,也很无奈的样子,虽然在皇陵清冷一些,但是也难得自在,可是一纸圣旨将他召回,他不能不从,但是他方知自己是进了狼窝,皇帝哥哥让他帮衬自家侄子处理国事,书他作为皇子没少念尤其是在皇陵终日与书为伴,可是这些政事他从没实际操作过,正好给他一个理由---不会现在就多学学!
莫难咬着笔头埋怨道:“纯皇叔你能不能适当的反抗一下,明明是他自己事却推给我们!”
“皇命难违呀!”他将眼前一碟已经过滤完的奏章抱起来放到御案上,看着已经挎着的小脸,同情的说道:“要不你今天回信给你娘,现在只有你娘能治得了他。”
“那还是算了,谁让我摊上当皇帝的爹呢!”哭丧着脸又开始圈叉起来,娘来信叙写着沿路的风土人情,字里行间里可以感受到娘这段旅途过得很开心,所以还是不要拿这些小事打扰她。
品臻阁的二楼
小序文带着嫉妒眼神盯着老神在在听戏的人,他作为一个哥哥是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自己的妹妹的,但是这人每次都要抱着妹妹,夺走了他跟妹妹相处的时间,他非常不开心但是最为令他嫉妒的是,妹妹由着他抱就变得很安静,不哭不闹,很明显这个妹妹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你如果再盯着我=朕,朕就把你送进宫陪朕的儿子!”慕容如愿轻轻的捏着婴儿粉嫩的小手,有了她特意飞信寄回来的药膳,这女孩倒是健康了许多。
皇宫对于小序文来说还是满具有吸引力的,“那我可以带着我妹妹一起去吗?”
“暂时不行,因为莫愁还小等她长大了能走能跑会说话了也可以进宫的。”
小序文犹犹豫豫还是做了决定,“那我还是不去了。”
戏到了关键台下的观众开始响起各种议论,有男人说那状元就是个傻子锦绣前程只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另一面女人者说,如果自己此生遇到这般状元就算是过着粗衣麻布的日子也是值得的。
“为什么?”他带着嘲讽的笑问道,只是那笑不是对面前的小孩而是楼下那群男女,小孩回答道:“有你和爹在,皇宫早晚去的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小孩子的想法很直接简单,粗暴撕开他伪装的平静假象,他尽量让自己过得像个正常的人,周围很多人都因此松了一口气,可是只有他和萧定知道太极宫深夜漆黑的吓人,窒闷的空气里是消散不去的酒味,其实一切又回到了她不在的日子,只是这次他不在把自己狼狈展现在别人面前,而是舔舐自己心口,将白天锁起来的思念,在黑夜中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这就是自己故作坚持的下场。
“你不错,明日收拾好包袱去西营!”将莫愁交到已经因为他说的话而呆愣的男孩手中,揉着男孩的脑袋,带着鼓励的意思。
还没等男孩反应过来,外面的萧定脸带白色闯了进来,怀里的婴儿不知道是感受到陌生人气息还是心有所感有事降临,憋红着脸大哭起来,屋子里婴儿的声音太过吵杂,对面萧定的话像是被掩埋其中。
“你再说一遍?”莫愁哭得撕心裂肺吵得他觉得自己听错了萧定说出的话,昨天来信不是写她刚到北戎,已经跟榕城二人汇合了吗?今天怎么就是告急的病危书了。
萧定大口呼吸着,尽力将气理顺,装作镇定的说道:“榕城来信娘娘遭北戎散兵伏击,病情复发情况危急!”
北戎与东秦来信的时间是半个月,也就是这件事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他慌乱抬脚却被自己的后脚绊倒,人一下子坐在地上,萧定惊呼一声皇上伸手过来扶他,“立即安排人跟朕去一趟北戎!”
“使不得呀,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你此去一趟肯定归期无定,朝廷届时大乱还有谁能主持大局!”萧定立即想出解决的办法,“娘娘吉人天相,多少次都是化险为夷的,这次也是这样,如果皇上不放心可以书信一份给煜王爷,他在北疆去北戎更加省时!”
慕容如愿人刚刚站稳就一把揪起萧定领口,怒红着眼压着自己的脾气说道:“我是皇帝还是你是?你现在立即去办,否则你就提头为她陪葬!”
萧定仰着脖子梗着声音说道:“皇上难道忘记自己是怎么坐上这皇位的吗?娘娘自去休书的一字一句就算是被焚毁还是深深烙印在奴才的脑子里,奴才这么做也是为了娘娘的那份用心良苦!”
“萧定,我娘在痕城等着一辈子到死都不见丈夫一面,那是含恨而终的,我怎么能让历史重演而且还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后悔了,我现在就要去见!”慕容如愿语气中是挥之不去的悔恨。
小序文见到两个快要打起来的大人,抱着还在啼哭的妹妹跑出去找爹来,可当谢志文赶过来时,屋子里就只剩下皇上一人。
明明窗外的阳光如此热烈,却照不进这个人的身上,他的周围围着阴影面积无限放大,让看见的人心中恐惧,深怕自己也会被阴影吸入而不得解脱。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谢志文仅仅往前踏出一步,坐在椅子上的人低着头说道:“朕思念成疾移驾承德山庄修养,一切国事由太子代为治理,纯王和林丞相辅佐之!”
谢志文双膝跪地,难以置信的问道:“皇上你这是...”
慕容如愿微微抬起头,脸色苍白说了一句:“阿楹出事了...”对于有些人只有简单的一句,他就明白某些人的重要性,而谢志文就是其中一个人,他行了臣子的抱手礼应道:“臣遵旨!”
半个月的路程在马不停蹄赶路下提前了七天到达,他们现在所在的村落在祁连山下坐落着的一户村庄,这里居住着北戎国最为原始的一批北戎山人,其实就是巫术的发源地。
要进这样的地方不容易,他们一行还是经过乔装打扮由着榕城带领下才进得来,北戎巫术只是一种最土的医治方式要真正跟已经形成系统的医术比起来还是有很多的短处,于是古一在这里救人施药得到了北戎山人的欢迎,他们才能一路顺畅的进来。
打开门的时候,就算已经做好准备可是真见到人,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她坐在浴桶之中,凹陷的眼睛,枯黄的头发,发黑的唇色跟毫无血色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唯一不变的就是脸上的花纹还是那么妖艳。
女人的双手钉在木桶的边缘,十指向外留着黑色的血,这是多么触目惊心的一面,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
眼睛深疼的转动着转移到守在浴桶旁边的古一,往里面浇着一股药水,他居然可以听到滋的一声,就像往少干的锅里洒水的声音,他震惊的跑到浴桶边上,黑色的药水下可以看到一株株白骨的草,它们正纠缠着沉睡女人的身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眼睛一顺不顺盯着身边的古一,虽然问过榕城阿楹的病情,难怪那时候他犹犹豫豫只说一句暂时稳定,竟没想到是这么悚人的治疗方式。
古一将最后一勺药水洒完,拿起桌上的布擦手缓缓解释道:“就跟它长相一样叫白骨草,现在这些草以花楹的身体为土壤,它们吸食花楹身上的毒血!”
“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扎阿楹的十指?”古一的话并没有让他松一口。
现在屋子里就是一个药庐,古一这会儿又开始抓草药了,“这白骨草十分霸道,目前它与寄主共存,之后没了寄主的毒血,它们反而会释放自己的毒,直至寄主血尽人亡!所以我得不停的扎她十指,如果那血一露红,我们就斩断妖草!”
“什么!”慕容如愿难以置信的的问道:“这么危险的治疗你们居然用在阿楹身上!朕命令你们立刻马上放弃这个治疗方法!”
榕城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进屋子里,压住已经出现发狂症兆的人,“你如果要发疯去外面,花楹对外界还是有感识的,你这样只会让她不专心运毒!况且但凡有更好的医治之法,古一是不会拿花楹生命开玩笑!但是事出突然,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身体顿时僵硬下来,他转过头望着蹙着眉的女子,他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痛苦发出音来,挣脱榕城的力量,走回浴桶跪在边上,“我要陪着她...”
榕城来到古一身边说道:“接下来的三天是关键时刻,我们三人需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成败就在次一举,是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