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红人眼,慕云逸紧握着剑站在太极宫台阶之外,护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知道自己输了而且是输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反转的余地,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一直以来自己被四哥压制着,他不能有展露自己的野心,不能过多的涉入政事,连交的朋友也是为了自己的四哥铺路,所谓的逍遥却不是自己心之所向。
直到蛰伏的时间已过他终于可以借别人之手砍掉挡在自己面前最大的障碍,以前支持四哥的人转为投靠自己,母妃的注意力终于从四哥转移到他身上,终于他成为了皇位之争的一员,他乐此不疲的专营,建立自己的权威,培养自己的拥护者,唯一不能改变的永远是父皇赏识与肯定。
其实跟七哥一样,他们只不过是五哥的陪衬品,只有五哥才是父皇的儿子,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只能靠抢靠夺,而五哥却是等着父皇送到面前,所以,真正参与战争的只有两个人他以及七哥,所以现在望着七哥手上的玉玺,他心服口服,至少他是一个值得让他尊敬的对手。
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见他如此顺心,大声的说道:“七哥,你坐上皇位千万别忘记七嫂,记得追封她皇后之位。”
慕容如愿眼里闪过阴郁,阴冷问道:“你话里什么意思?”
他将剑尖在地上划出一条线,弯弯曲曲的跟着他延伸到台阶,台阶上的暗卫守着,他寸步难行,说道:“就你理解的那意思。”然后仰天大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七哥我还是棋差一招,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王妃呢。”说完二话不说举剑往脖子抹去,一箭射到他的右手手背,剑因为手的吃痛掉到地上,
只听到:“你疯了吗?如果这一件射歪了我儿子的命谁还我?你吗?”云贵妃依然一身雍容华贵的服侍,只是脸上展现出狰狞的面目,指着身边的云玲珑怒骂道。
云玲珑根本不在意她讲什么,扔下手里的弓箭,直接向台阶下的人跑去,可是就在三步之外时脚步变得缓慢,最后站定在他身前,踢开脚边的剑,一脸木然的抽出丝帕拉过他的手为他简单包扎。
慕容如愿根本管不了他的生死,走到门外问道:“阿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收回自己的复杂眼神,幸灾乐祸的说道:“后背中了数十刀,按她马不停蹄的就为你调令府卫,那般文弱的身子现在要不昏迷不醒要不流血致死的见阎王去了。”
慕容如愿抱着玉玺要冲出去找人,可是云贵妃拉着他不让他走,说道:“皇位是我儿子的,你算什么东西,血统不正还敢来做东秦宝座!”
“放手!”慕容如愿阴鸷着脸,给人山雨欲来的感觉,他的心早就到了宫外,想要找那个女子,说好等着他的,居然自作主张的行动,可是云贵妃又哭又嚎,直到爆出贱人生的儿子时,内心的风暴就这样被引发,一把抓着她得手,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云贵妃痛苦的呻吟着,见到那修罗一般的脸,她恐惧着呼救,转过头看到自己儿子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她突然悲从中来,她余光瞥见一道明黄,直到那颜色越来越接近,她哭喊道:“皇上,快救救臣妾!”
秦中宗在若妃和联丰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前面在病床上听着云贵妃如市斤的妇人骂街一般,他难以想象他的儿子是不是这么久以来都是背着这样的骂名过来的,他不仅是愧疚了还有一丝心疼,冷着脸说道:“云贵妃疯了,即日起关到冷宫静养!”
云贵妃难以置信的瞪着秦中宗,听着联丰说是时,不顾手上的疼痛就要往扑向那道明黄,“慕亦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如果不是我们云家的支持,哪会有你今天!”
云玲珑转过身正想求情,可是手却被人拉住,慕云逸对她摇了摇头,说道:“能抱住命就不错了,贵妃头衔还挂在着呢,父皇已经对她不错了。”
慕容如愿松开手就让太监就疯婆子带走,秦中宗丝毫不在意她说什么,只是跟他说道:“记住你答应过我的。”然后身心俱疲的转身回到龙床上,太极宫大门却被阖上,阻隔了外面又哭又笑,怨恨谩骂的尖锐之声。
“十皇子慕云逸勾结党羽企图谋反,皇上念其还没铸成大错,现将其及其家属关进天牢,十日后流放南疆。”慕容如愿说完抱着东西就离开。
九千岁骑着马进太极宫,见到他正要说话,慕容如愿抢过他的马说道:“皇叔,我得去找阿楹,其他事明日再说!”
九千岁一手抓着诏书一手抱着盒子,错愕看着自己被人拎下来,自己一身功夫跟对方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玉玺,回头望着太极宫,同样是亲身经历一次宫变的人,跟暴雪也掩埋不了的血红,这一次就是一阵雷雨过后的洗礼。
宫外人烟稀少,市斤不复繁华,只要触碰到红,他都会想那会不会是阿楹留的血,舒恒载着阴医正来到他面前,看着这位老人红着眼,他的心咯噔一声像是从万丈悬崖下往下落,就跟七年前一样,这个世道瞬间颠倒一般。
“王爷,蓝...王妃出宫不久就遇到沐王爷的围堵,之后...”阴医正边说边流泪,太过残忍的回忆。
对方在讲什么呢,他怎么感觉听不懂,直到他不再张口讲话,脸色有些惨白问道:“她人在哪?”
阴医正擦了擦泪答道:“当时我正要冲出去,就看到许多乞丐从周围涌了出来,之后王妃被一个女子救走了,至于是谁我不认识。”
舒恒看在自家王爷的脸色,就算是现在大局已定可他也没有一丝一毫喜悦的心情,想着那个女子,眼里闪过惋惜,“我问过了西营的将军,他们说是王妃和一个女子在一块,王妃离开西营的时候已经昏倒了,之后又问北衙府的府卫说没有见过王妃,属下认为应该是王妃可能身受重伤,那个女子带她去治伤,于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女子替她完成的。”
这个女子应该是阿楹相熟的,所以她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对方,在秦都可以有这样本事的人,那应该是桐儿和白溪了,如果是他们,那么阿楹应该没事,想到这,感觉身体上的血液开始慢慢回笼,脸色也缓和许多,“舒恒,把白溪和桐儿找出来,阿楹应该在他们哪!”
“是,属下这就去办。”舒恒说完调转马头说道:“阴医正,我这就带去先回去。”
听着他们说话,阴医正感觉得到蓝丫头应该是有惊无险,心里也大安,点了点头。
一道明黄的圣旨在太极宫燃起,而御案上还有另一个,只是还没盖上玉玺,九千岁拍了拍手站起身,问道:“七哥,你真的决定好了,这玉玺还没盖,你可以改注意。”
“哪来那么多废话,盖吧!”秦中宗挥了挥手手说道,于是九千岁也不做犹豫,打开盒子拿出玉玺盖上,微微吐出一口气,“这样也好,我现在可以解放,各国的大好山观还在等着我去呢。”
“你就不等我死了再走,承德山庄也有山水,你何不在那多留几日。”秦中宗望着床顶发呆似得说道,生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不想再见生死离别了,有空回到皇陵再去给你烧些各地方的特色。”毫不忌讳的口吻,却还是可以让人感受到淡淡的感伤。
秦中宗对这个弟弟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若妃,纯儿也到了年纪可以封王开府,你可以跟着他一起出宫。”
若妃摇了摇头,“我为你守着皇陵吧,你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是装出来的,却也已经生了根发了芽,她有纯儿在所以不能轻言生死,那么索性用有生的岁月去常伴于他陵侧。
“随你吧!”他自己就是深受情困的人,自然明白她的用心,不要去阻止这样一个人心和行为。
联丰听着他在交代后事一样,安排着身边的人事物,心里早就暗暗下了决定,不等他开口问他来去,他直接说道:“皇上,联丰继续做你的奴才,到哪都随着你。”
秦中宗嘴里说着这又是何必呢,可是他内心还是很感动,“下辈子我们做兄弟,不分尊卑!”
“奴才能斗胆问一句能改成做朋友吗?”联丰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能让他说做兄弟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可是这个关系太近了,可是也限制了某些可能,他大着胆子想问问另一种可能。
若妃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嘴角竟然跟着上扬,秦中宗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九千岁也被感染了,“联丰,你还真是不懂的挑,当兄弟多好!”
联丰被笑着闹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用期盼的眼神望着病床上的人,秦中宗点了点头,他就跟个小伙子一般呵呵傻笑,跪在地上说道:“联丰叩谢皇上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