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杰兄,你看那东土剑圣整整三个月都追打着他那徒儿打,这教的是哪门子功!”
甲板上围坐着七人,烈日当头,这七人正在船头处用着午膳。不远处朱子愚拿着木剑依旧追赶着秋白。
三个月下来,秋白被晒的更黑,但身子像是长长了些。朱子愚每日轻点他周身穴位,秋白觉得自己全身筋脉通畅了许多,跑起路来但觉身轻如燕,丹田之中也生出一丝气息,这丝气息沿着师傅所点穴位一收一放游走全身。
秋白如今即使连跑半日也不觉疲惫,他不再是一味的跑直线,时而跳上木箱,时而伏地前行,摸爬滚打样样用上,只为躲过师傅一剑。
可惜自己身法虽愈来愈灵活,但是师傅的剑法却是更加高深莫测,这剑似刀似矛似百家兵器,根本无法揣测其轨迹,好多次秋白都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撞上这剑尖的,只叫人心中郁闷无比。
船头上围坐的七人正是七国派来的千夫长,每一人都是国内顶尖高手,在海魂号上负责统领各国士兵。
被称为玉杰的男子是西域极富盛名的刀客,姓殷,名玉杰,他的两把弯刀快若奔雷,刀法诡异,成名于十年前一战。
那年,殷玉杰妻儿被一宗门掳走,想以此要挟殷玉杰背叛主子,谁知他只身一人杀进了宗门,众人围攻之下仍斩掉宗门弟子数十人,劫持了少宗主,以此换回妻儿。
但此还不算完,一年之后,他率领一干将士灭掉了该宗门,那宗主全身被砍数百刀,方方正正的被切成小块儿。至此,西域之人便称殷玉杰为“雷鬼”,只因他刀法快若惊雷,连鬼魂见了也只能避而远之,而雷鬼也是西域“风云榜”上榜人物。
此时,他心中技痒难耐,自从那东土剑圣登船以来,他便忍不住想要较量一番,看看这东土第一人到底如何。奈何会长大人交代让众将士以礼待之,不得挑衅剑圣,更不得发生冲突。
连日来,船上高手都暗地里打量着剑圣,想一睹其真容,可惜见后却是失望无比,此人整日里都像是在陪着他那徒儿“玩耍”,在甲板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三个月过去,他们竟乐此不疲,众高手虽也看得出剑圣剑法高明,但还不至像传闻那样可以持剑斩千人。
殷玉杰看着不远处的师徒二人,手中酒杯紧握。忽然,他转头看向身旁一人:“苏哈,你也是用剑之人,你看这东土剑圣到底如何?”
被称作苏哈的男子长得高大威猛,浑身青筋暴起,手臂比之常人大腿还要粗,背后背着一把巨剑,尺寸和那斩马刀一般。常人怕是无法单手举起此剑,而剑鞘之上镶满宝石,看上去华丽无比。
“这剑圣的剑法看不出套路,有时觉得高明无比,有时又觉得杂乱无章,若不是会长拦着我早就想比试一番。这剑圣只怕是被东土之人夸大了,不至于如传说那般,最多能登上咱西域的风云榜,不会列入神榜。”
苏哈目光一直盯着朱子愚,心中也是盘算着是否能胜过他。
殷玉杰猛然放下酒杯站起身来,那杯中酒被溅出不少,“东土剑圣在此,若不比试一番怎叫我心甘!”
众人也是一片吆喝,纷纷站起身来,跟在殷玉杰身后朝朱子愚师徒二人走去。
秋白正被师傅追的上串下跳,忽然看见有人朝这边走来也是停下了脚步,朱子愚收回手中木剑,看向那七人。
这七人站定身子,朝朱子愚行了一下西域之礼,朱子愚和秋白也同样回了一礼。
仅凭这七人身上的战意,朱子愚就明白一场比试怕是躲不掉了。
“听闻先生持剑斩千人,在东土之上被尊为剑圣,在下殷玉杰,乃西域一刀客,嗜武如命,如今有幸见得先生,实在心痒难耐,便想请先生指点一番,见识下这东土至高剑法,还请先生成全。”
殷玉杰此番话说的诚恳,极有礼数,此时正低头抱拳对着朱子愚。
朱子愚微微一笑:“年轻时,我也如你一般,见到习武之人便忍不住较量一番,只是木合兄对我有恩,在此处比武只怕会显得不守规矩。”
七人听闻此话只觉这剑圣是在拿会长大人压他们,心中一时气愤,苏哈忍不住开口喝道:“你若不敢比试但说无妨,休要拿会长大人说事!”
朱子愚也并不生气,只是缓缓摇头:“此言差矣,我只怕出剑会伤了这东海之魂,听闻西域尚武,比武之时,流血之事常有发生,我若留手又显得对阁下不敬。不如这样,你们若能争得会长同意,今日晚膳之后我们便在此比试如何?”
“好!一言为定,我们现在便去找会长大人。”七人一行礼,转身离去。
“玉杰兄,这人好大的口气,东海之魂岂是一人能够伤得了的。”
“到了晚上便知他虚实,何急这一时,此时我们便想想该如何向会长大人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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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东土剑圣是何人?五年前他出一剑,天地变色,迎宾楼里剑气纵横,在场西域高手无一敢与之对决,你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让你们不要去招惹他,你们怎么就偏偏不听呢?这煞星登船以来我便不心安,你们倒好,偏偏要招惹他,真是气煞我也!”
议事厅里,木合猛拍面前木桌,那木桌被震的都要被裂开。
木合面前单膝跪着七名千夫长,“会长大人,您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不定这朱子愚用的是什么障眼之法迷惑了大家。这三月我观他教徒根本毫无章法,剑术平平,传言或不属实,必被东土之人夸大许多,难道会长大人就不想探清他虚实?”
殷玉杰也是心急,话到嘴边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此时心中又是紧张得很,生怕迁怒了会长大人。
木合此时一句话也没说,急喘了几口气后又沉思了起来,众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良久,殷玉杰忍不住抬头瞄了眼会长,看会长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事估计有戏。
“也罢,待我先去找子愚商量一番,你们先退下吧。”木合语气平缓了很多,这剑圣在他船上始终不得心安,派人去探下底细也好,自己可以提前做做防范。
七人心头一喜,起身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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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愚呀,我这帮船员实在无礼,还请贤弟见谅。”木合带着一盒珍果在甲板上找到了朱子愚。
“无妨,我也从未见识过西域功法,今日正好也想领略一番。”朱子愚接过果盒递给了秋白。
“只怕会让贤弟见笑了,还请贤弟到时手下留情呀。”
“木合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朱子愚这话说的语气平淡,但掩盖不住那份傲气与自信。
“好!今晚我们便在船头设宴,恭候咱东土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