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命题的提出,基于文学批评已有的亊实,也与中国文学批评的历史进程有关。尽管我们不愿对文学批评作此种消极和被动状态的陈述,怛它的确不包含任何夸张的成分。
文学批评是一项涉及文学作品的创作、传播以及读者接受诸方面综合性的精神活动,严肃、公正和纯净无疑是它应有的品质。它始钜终应为科学的精神所笼罩,非科学的态度是它的天敌。
文学创作当然与社会有关。文学批评通过对作品的论析评介不能不体现它对生活环境的进退隆衰的关切。现实的责任和历史的使命对于批评的渗透,为批评蒙上皮严肃穆的色彩。但文学批评显然不是社会批评,更不是文告、宣传或判决书。文学批评对于社贫的某种介入这种介入仅就需要而言只能通过审美的和艺术的视点,它的功利的仅仅限于审美以及以此为出发点涉及的那些范畴,它拒绝直接的社会意图。
在很多时候,人们忘记或剥夺文学批评的文学属性,使文学批评承担它所不应承担的,从而使它失去自身。当文学批评变成了别的事物的附属品和替代物时,文学批评的权威性也丧失殆尽。这种倾向在某一时期甚至成为不利因素给社会以损害,如同中国“文革”时期的“大批判写作组”曾经做过的那样。
文学批评凹到自身,并不意味文学与社会的脱离和隔绝,而只是强调它的独立品格。它涉及其他而不受制于其他,它只是它自身。中国近世有过诸多任意驱使文学以及文学批评的事例。这种非文学的批评使批评的空气变得浑浊,从而使净化成为必要。
文学批评产生的歧变表现在许多方面:非建设性甚至非善良的动机和目的;缺乏乎等意识的居高临下的粗暴裁决;脱离艺术辨析的权力或准权力强加;不顾原意甚而制造原意的肢解、随意引申、联想及宣判;陈旧观念和语汇的罗列以及恶劣的文风,等等。这呰现象不利于文学批评的正常发展。
我们面对着九十年代变得严峻的文学形势,我们不得不郑重审视文学批评的现状和发展。健康的和科学的批评建设重新成为目标。这促使我们把文学批评的科学化和学者化的命题提到中国批评界的面前。
科学化是就非科学倾向而言。五四初期提倡的科学和民主精神,应当包涵在此刻我们所说的这个范畴之内。科学化是文学批评总生态的概括和提倡一建设的而非破坏的意图和目标;科学的思维、方法;健康的文风;特别是贯串螯个批评活动中学术民主精神。此种精神体现出平等的、对话的、谅解的和求知的态度,宣告了与专横的、武断的、粗野的以及形形色色的话语施虐的决裂。真理不会穷尽,那些宣称他掌握了全部真理的人是可疑的。
净化文学批评的治本措施,有赖于文学批评界的学者化进程。只有把批评建立在严肃的学术环境和氛同中,少些甚至杜绝随意性和轻率的态度。严格的学术立场要求把创见和对于事物的敏锐感受建立在充分的资料综合和判断之上,持论有椐而不发空言。学荞化的依赖是学术化的环境,这个环境具有的独立品格有利于维护严正的学术立场。
批评学者化的倡导,有可能使参与这一工作的成员在拥有相当的学术积累以及在治学风格方面的严格训练。严谨而富创造性的深入思考,系统的理论准备和充分的资料整理和掌握,对于减少批评的盲性和随意性是非常必要的。
已经过去的新时期文学十年,文学批评亦有迅猛而长足的发展。新观念的引进,新方法的运用,相当程度地改变了异常稳定时近于凝固的中围文学批评格琦,这种改变不是倒退,而是严格意义十。的前进。试想,要是我们不曾如过去十年我们所从氕的,我们的文学批评将是何等的灰暗。几代批评家的拨动终于使文学批评这只其重无比的铅球开始旋转起来。
尽管如今是另一种赘实“取代”了曾有的亊实,但却不可能取消它、但我们依然要对曾有的那些作出有分析的反思。从健全文学批评这一角度来看,退潮之后的今日,我们同样需要以冷静的心情,面对当时在狂热状态下所曾有的那种浮躁、轻狂,对于外来泰物不求甚解的生奥运作,以及游离文学实际的空泛充当的高谈阔论。这种反思同样有利于中国文学批评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