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云边拍打着今早刚换洗的宋常服，边骂道：“谁怎么不长眼睛……”
“没长眼睛真是对不住了。”一个光着膀子独臂独眼的大汉出现在张由云面前，怒目瞪着张由云，说：“一时失手对不住了。”
庠序堂外，正抱着草打滚的三岁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说：“真不知你和书痴混到一起是你的运气还是……哎，竟然把我的毛给拍下来了。原想偷些懒，还是要走一趟。”
一个闪身，三岁便已站在那个大汉面前。张由云正要再骂上几句，见三岁突然出现，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没骂出来。
“华章，好久不见。”
“三岁？嘿嘿，确实好久不见。你舍得下山了？”
“这个小辈对你有所冒犯之处，不知可不可以……”
“三岁，你知道我最恨说我没长眼睛了。要我原谅可以，让他留下一只眼睛怎么样？”
“嘿嘿，你也是冥府里数一数二的……”
“三岁你竟然会为一个小鬼出头，难得呀。为了一个新鬼，你要和我作对吗？”
“怎么会。”三岁露出一副我是招财猫的样子，说：“我这也是为了华章兄弟你着想呀。”
“真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最大的笑话，一直独立独行的三岁会为我着想。我可是很想早日吃上猫肉包子的，哼哼。”
“……”三岁露出牙，说：“我也很想早日吃到你们店里的人肉叉烧包呀。”
“三岁你真要和我作对？”
“哼，你去找别的我是无所谓。当然你要是想和三连峰的那位作对，我是很喜闻乐见的。”
“……想不到，这样呀。”华章一下收起表情，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对张由云说：“喂，小鬼。这次算你走运，不用变成香喷喷的肉包子。不过你要是以为在冥府有三连峰做靠山就可以安枕无忧，哼哼，那你就太天真。这冥府可不是谁都待得下去的，就算是你袖子里的那只花栗鼠也是练得一招我都自愧不如的逃跑招数。”
华章拿自己的独臂挠了挠头，活动下身子，土遁而去。
“三岁师父，这……”张由云心中满是疑惑。
“知道的越少就越少烦扰。就像华章说的冥府是留下容易，待下去……，你好好修炼法门吧。”三岁伸个腰遁形回庠序堂外，对着书斋的方向说：“书痴，你上次和我说的话真的能成么？”
集市外，华章和三岁刚走，花缺从张由云的袖中探出脑袋，呼了口气说：“吓死我了，华章大哥可是村里第一大力士，还以为三岁是来和他打架的。”
“那个华章这么厉害？”
“嗯，据说以前有来犯的鬼怪，华章大哥直接用单手就捏死了他们，做成下酒菜。还有周围的孤魂离魄，在华章大哥眼中可就是做包子用的材料。”
“包子！不会吧。”
“嗯，你没吃过吗？很好吃的。”
“不是，那可是鬼魂呀，原来可都是人呀。”
“可我记得冥府一直是这样的，有新的鬼怪来，也有老的鬼怪走，只不过走的方式不一样。不过只要能有一门精通的法门，就可以在冥府过得很好了，比在人间好多了。至少打不过我还跑得过，又不去招惹那些鬼怪，现在也是过得好好的。”
“花缺……冥府里也会有人吃人的事？”
“人吃人？这里没有人呀。嗯，不过偶尔会有打不过留下点魂魄碎片的争斗，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毕竟酆都那里的大人虽然是不管这些，但也不许出现鬼怪相吞的事。”
“刚才那个叫华章的可是要吃了我的样子呀。”
“……华章大哥估计也就是拿你一点魂魄碎片做包子馅吧，不会真吃了你的。”
“包子馅！？什么意思？这种包子有鬼怪会买吗？”
“嗯，华章大哥的‘混沌包’可是外出必备之物，要是在外发生意外可以用它迅速恢复魂力。‘混沌包’可是华章大哥用独门研究出来的秘方做的，别的村子的鬼怪还经常托我买呐。”
“不会吧。……花缺，你从刚才就华章大哥，华章大哥的叫，他不会是你哥哥吧。”
“我倒是想。”花缺有些扭捏地说：“他是小包的哥哥，他们两是一起死后来这儿的。你知道么，每个鬼怪死后变成魂魄，表现出来样子其实就是生前最真实的样子。你看这街上大多是人的摸样，其实有些是用法门维持着才是人样。”
花缺用两爪子撑着下巴，坐在张由云腿上接着说：“有些人死了是各种骇人的摸样，猴儿说我们要离像他们这样的远点。相反精怪死后却是人的摸样，就像华章大哥。别看他挺吓人的，其实很好的。每次我去买包子，华章大哥和小包总能看到我，不像其他的鬼怪因为我长得小就无视我。嗯~~，他们真是太好了。哎，可惜我总是太胆小，一直长不大。”
“……是吗？”
“嗯，谢谢你帮我买到了‘甜到我心里’，那我们去小包包铺找小包吧。她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花缺也不等张由云回应，便驱动牛车奔向小包包铺。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郊外一家三层苏式木楼外，楼外高高挂着一面旗，写着“小包包铺”。
“你看这里就是了。”花缺开始迅速整理自己被吹到后面去的毛发。
“这是包子铺？这也，太有规模了吧。等等，花缺，那个华章不会就是在这吧。”
“嗯，你放心啦。华章大哥刚才没有对你出手，以后就不会对你出手了。他说这是他的原则。你看我不就一直没事么。走走，我们进去找小包。”
花缺跳上张由云的肩膀，催着有些不情愿的张由云往里走。刚要推开门，一个茶碗从天而降。
“进门费，2个白云币。”
“潋滟，是我，花缺。”花缺冲上方招了招爪子。
“知道是你。我收的不是你的进门费。”一条蛇从横梁探出头来。
花缺挠挠头，变成两个白云币丢进碗里。潋滟把碗收回去后，门就慢慢地开了。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张由云闻了顿觉神清气爽，通体畅快。
“这是包子的香气，对我们这些鬼怪很好的。我们快进去找小包吧。”
包铺一层密密麻麻地坐着许多鬼怪，个个脸上一副吃了仙丹样的表情。右手边是往二楼去的楼梯，左手边一团气雾弥漫，看不清有什么。
“小包，小包。我来看你了。”花缺对着那团气雾大喊。
“哟，小花鼠，又来找小包姑娘了。”一个皮包骨头的鬼怪调笑道。引得众鬼怪大笑起来。
“要你管，皮包骨。”
“花缺？你是来买‘混沌包’的？”一只半米高的围着白色围裙的巨型白鼠从气雾里走了出来。一身白毛恍惚与气雾融在一起，让这只巨型白鼠看起来就像是气雾化成的。
花缺故作帅气地单爪撑在张由云头上，说：“嗯，今天要100个，我一会儿就给各村送去。”
“好的，我这就去给你抱起来。”巨鼠拍拍围裙就要转身回气雾里。
“等等。”花缺忙喊。
“怎么了，还要更多吗？现在剩的不多，店里只有124个了，不过大哥去郊外拿魂面了，一会儿就……花缺，他是谁？身上怎么会有魂面的气味？”
“他？他是张由云。是，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刚才我们在外面碰到华章大哥了，魂面都打在他身上了。”
“新认识的朋友？那就不能应急用来做成‘混沌包’了，花缺你只能在这等等了。”巨鼠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张由云，看得张由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些魂面可是都能让一个小鬼变成大的，可惜都散了。哎。”
“小包，我今天来是，是为了送你一样礼物的。”
“礼物？什么礼物？”巨鼠小包有些吃惊。而店里的皮包骨发出几声“哟哟”的叫声。
“就是这个。”花缺从张由云怀里拉出装着‘甜到我心里’的小包裹，一下蹦到小包面前，举着递给小包。
“这是？‘甜到我心里’？”
“哟哟。”皮包骨接着“哟”个不停。
“花缺，这个我不能收。”
“为什么！”花缺双爪抱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自上次你送我一次后，因为我觉得好吃，大哥他用500个‘混沌包’换了一大牛车的‘甜到我心里’，到现在我吃到怕还没吃完。花缺你不也喜欢吃，要不你带一麻袋回去。”
花缺含着泪，退了几步，扭头就朝外跑去。边跑边念到：“我诅咒你，华章。”
张由云恍惚间看见花缺变成一大团黑雾。
“这是黑化了？”
“嗯，花缺，你不要‘甜到我心里’吗？怎么走了？”巨鼠小包又用惋惜的眼神看着张由云，说：“哎，可惜了。张小哥，买包子吗？”
“……不用了，谢谢。”
“哦，那你随意。”巨鼠小包惋惜地看看张由云，口里说着可惜了融进白雾里去了。
“……”
“由云兄弟？真是你呀。你也是来买包子的？”
张由云回头一看，猴儿今天换了一身夜行衣，正站在身后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嗯，想不到由云兄弟竟然是天赋一品的，这才多久不见，魂力就提了这么多。想必是有些神通了。书痴这几天还说你愚钝，我看不然呀。嘿嘿，小包，给我来10个‘黑炭包’，账就记书痴名下。”
“好咧。”白雾里巨鼠小包应答到，一个小黑布包裹随后就从白雾里飞了出来。
猴儿伸手接住包裹，对着张由云说：“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哎，等等，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那就边走边说，我的牛车就在外面，我们快走吧。”猴儿把包裹塞进怀中，可从外面看一点变化也没有。
“芥子法？”
“别管芥子不芥子的了，这回真是急事。”猴儿说着伸手就拉着张由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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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小剧场
小包：“大哥，为什么买这么多？”
华章：“怎么那只小花鼠买的行，我买的就不行。”
小包：“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华章：“……没事，你可以吃上个千把年，哥不介意。”
小包：“听猴儿说，最近往生所出了……”
华章：“什么，猴儿什么时候瞒着我和你说话了？”
小包：“大哥，这不是重点。”（大哥再这样，我们店根本上不了冥府十大名店的榜。难道要我出卖色相，求众客官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