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云翻到“龟仙人养神术”名目下对应的书页,只见书中这样写着:
龟仙人养神术乃是据称冥府第一长寿孤魂离魄不侵的“龟仙人”生前毕生研创。
此术对活物有延年益寿(除龟仙人自身以外无考证),对鬼怪有固魂定魄之功效。
修炼方法(因龟仙人强烈要求记述的前可以忽略):
“不是我龟族中的不明白我们的人生哟,年轻人。嗯,年轻的时候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饱了就散散步晒晒太阳。年纪大了才知道,只要不停止呼吸就可以活下去了。哎哟,年轻人别走,这才刚进入正题呐。嗯,刚才说的一定也要记着,现在的年轻人呐。”
第一、
以己为龟伏于地(有鬼怪证实此条可不具备)。
第二、
以鼻纳气,以口吐气,纳者一息,吐者六气,吹呼唏呵嘘泗。吹之去热,呼之去风,唏之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滞,泗以解极。
第三、
……
特别声明:龟仙人表示对此术保留命名权,但对修炼此术产生的后果不负任何责任。
“……先不管这个到底管不管用,这里写的除了那些有的没的,剩下的我大多都不知所云。还不如那个‘跳蚤术’。虽然是不能理解跳蚤的感受就不能学会,但至少能看懂。果然,我不学无术了。”
张由云翻遍整本书想找到几个能学得会的,最后发现除了龟仙人的另一个“龟息术”和昙花村跳跳的“跳蚤术”自己每一个能学会的。前者是鬼魂本身不用呼吸,只要稳定心神自然就可以做到。后者则是已经学会了。
“好吧,我看还是先把它放在一边好了。这本书的字分开我大多都认识,可合在一起我就不认识了。哎。也不知道外面的雾合在一起没有,要是合在一起了,那我就可以去那个庠序堂看看了……糟了,我要怎么过去?虽说是在北边的山上,可是走过去,嗯,我用‘跳蚤术’跳一下能跳过去吧。”
张由云把书放进包裹里包好,伸了个懒腰。懒腰伸到一半时,竹屋的门‘乓’的一声开了,一只花栗鼠举着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根竹笋,飞快的摆动着自己的小短腿,大喊:“书痴书痴,我把今天的配餐给你送来了。”
然后一把把篮子丢在会客厅厅中,拿短爪子擦了擦并没有汗的额头,抬起头说:“累……啊!!!你是谁。”
花栗鼠一下蹦了起来撞在屋顶上掉了下来,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着抖故作镇定的说:“我,我可是,你,你是,莫非是,大盗空空手,大人。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您请,不要客气。随便拿,随便拿。我先告辞了,不打扰您了。”
“那个……”
“是,大人请吩咐。”花栗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大声回答道。
“……我不是大盗空空手。我是寄居在这的,我叫张由云。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花栗鼠傻傻地张着嘴,过了一会儿,说:“啊,哦,这样。呵呵,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吶,哈哈,哈……我叫花缺。我还要给庠序堂的那位送东西去,就先走了。再见。”
张由云听它是要去庠序堂忙叫住花缺:“请等等,我也要去庠序堂,就是不知道怎么走,能不能帮忙带个路。”
花缺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由云,说:“你……好吧,2个白云币。”
“什么?”
“啊,1个白云币我载你去。不然我走了。”花缺举着一个手指眯着眼,一副你不来我就真的走了的表情。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哟哟,不会麻烦,不会麻烦。”花缺蹦蹦跳跳地领着张由云到门外的碎石空地去,指着空地中停着的一辆拉着各种瓜果蔬菜的牛车,说:“我们坐这个去,两息功夫就到。”
花缺见张由云坐稳了,用两只小爪子拍了拍手,说:“走起。”
张由云觉得又回到刚来时做的牛车的感觉,才喘了两口气牛车就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只是竹屋的牌匾不见了,门前多了一张竹椅,一只纯黑色的猫蜷着尾巴在那睡着。张由云扭头问花缺:“这就到了?”
花缺忙整理着自己全服帖到后面去的毛发,把自己重新变回毛茸茸的样子,说:“到了,到了。嗯,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把后面的那把草带进去?就一把草你不会弄错的。”
“好说。”张由云下车准备去拿那把草时,听见花缺小声地开心说道:“万岁,今天不用被三岁调戏了,可以早点去吃‘甜到我心里’了。哟哟。”
张由云手中拿着草,目送着花缺挥舞着小拳头驾着牛车离去。
“等了一天,你们这些新鬼终于有来着的了。”
张由云回头一看,刚才那只猫已经坐起身来,轻轻的挥了挥两条尾巴。
“哦,两条尾巴的,两条尾巴!”
“有什么好稀奇的吗?你把那草放这儿。”那猫儿轻轻挥了一下尾巴,在张由云面前变出一张竹制方桌,待张由云放好后,又说:“嗯,你是新来的吧?你的新鬼证明呢?拿出来给我看看,要是丢了。嘿嘿,你想要学完全部的新鬼法门,就要交给三岁我600白云币了。”
张由云看三岁露出一丝违和感极强的奸笑,从包裹里找出竹简递给三岁看。三岁一下收起奸笑,兴趣缺缺的样子,说:
“嗯。你会背《训蒙文》(注1)吗?”
“……不会。”
“哼,不学无术的。你什么时候背会我什么时候教你。你进屋去见到的第一张桌子上有。嗯,刚才你打开包裹的时候,我看你已经有画虎书局的书了,那就不用再买了。进去背书吧。”
“是。”张由云心想,画虎书局的书难道是猴儿给的那本不知所云的书?
屋里随性的摆着几张竹制桌椅,刚进门处的竹桌上放着一本线装《训蒙文》。屋里左边一条盘着身子的蛇正用脑袋贴着用书架架起的书,好像严重近视的人在阅读。另一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盯着墙上贴着的黄纸看个不停。
“不用理他们两个,你好好的背输就是了。”三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哦,知道了。”张由云就近拉了张竹椅,寻了张桌子,背起《训蒙文》来: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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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三岁用爪子拍了拍门,设下一个结界。一个闪身就扑到竹制方桌上,抱着那把草就打起滚来。
“啊,这香味,这手感。当年冥府草木选举大会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推荐呢。”
注1:训蒙文,即弟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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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小剧场
书痴:“你蹲在门口做什么?”
张由云:“背不出书,求安慰。”
书痴:“……”
张由云:“你最近有空不?”
书痴:“……我是村长。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