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文明、文化碎片的组合。我们总被偏执教育划份成了支离破碎的碎片,我们没有自我,我们在任何时空中总被这些碎片主宰着,控制着,总因这些划分文化自身的喜好与不足来左右我们身心的成长。
划分的头脑是错误的。
我们不能简单说这个是死亡的,那个是生长的,对一个老人来说,在他身上我们完全可以同时看到生,也同时看到死亡的存在。在任何生命之中,生与死都是同在。如果死亡不在帮助你存在,死亡如果停止,那么你的生就无法继续,你真的死了。生于偶然,死于必然,是人生无法逾越的自然障碍。
划分的头脑是错误的,但也是可以理解的。任何东西一旦划分出范围,规定了活动场所,我们就能简单明了地,一目了然地把握住那个事物。
我们一旦给某一种存在定位了,定义了,下了概念了,我们就会轻松许多,容易理解许多。这是一种饮鸠止渴、杀鸡取卵的行为,为了暂时的轻松,而不顾忌其对我们将来的超越会带来多大的障碍。
当然,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人类智力进展迟缓的缘故。但无论什么原因,造成了我们今天对一切都用一种划分的眼光是错误的。生命不仅是强调理性,世界仅是强调秩序,这是更高层次的理解。生命现像中的随机运作是永存的。所以,我们强行去界定某一事物的轮廓是有问题的。如果我们对一切都一分为二,我们就只能看到局部,我们就看错了生命的真实存在。
我们就看到了静止的、死亡的存在,而没有看到运动的、活生生的、丰富多彩的、变化万千的具体存在。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快乐?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的心灵是被分裂文化污染的。我们的心灵是听令于心灵分裂后的指挥的。
这个世界本是一张超级网络,万事万物本应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而我们的教育所教的是被划分了的知识。弄出了一系列的学科,如政治、经济、物理、生物、化学等,知识比较划分本没有错,因为我们旋转了传授,我们不得不细分,因为我们的学生,也不可能在一小时学完全部知识,所以,划分知识是为了方便学习。而我们学知识的人就大错特错了,学历史的说他的理论是最正确的,因为他的理论有根有据。学哲学的却说他的学说最有权威,因为他揽括了世界的全部智慧。学政殆的却在冷笑,因为他自信若没有政治,世界上的一切将变得瘫痪。学法律的也认为天下他第一,世界没有秩序将是一盘散沙。其实,任何一门学科都不能称为第一, 因为,它们都只不过是从一条门缝里在观察世界。
一个门缝最多只是观察对象的三百六十分之一,何况世界已有近万门学科。 那么任何学科,只不过是万分之一的角度而已,又有什么值得过炫耀的呢? 我看到过许多有了一些所谓知识的人,那个才说,实在看不得。读了个把博士学位,就仿佛掌握了世界的总开关似的,那份洋洋自得,那轻飘飘装潇洒的样子,着实叫人寒心。这一切都是教育的错,因为教育教给人们划分的头脑。
人们在观察任何对象时,只要一睁开眼,他们的眼里就跃出了谁是正,谁是反;谁是好,谁是坏;谁是矛,谁是盾……
总之,只要一睁眼,他们便看到了事物的对立和矛盾。人一旦这样成了习惯,就会看不见和谐和整体了。分裂的眼光总会给一切都贴上标签;这是经济问题,那是政治问题,那是道德问题,等等。其实这种贴标签的方法本身就是错误的,任何经济问题,其实也是政治问题、社会问题等。 这就是我们擅长划分的眼睛,我们还期望这双眼睛能给我们带来和平、安定、和谐、整体和完美, 却不知它全是分裂的视角。
这样的眼睛,它能给你带来快乐、幸福和自由么? 它能给你带来福祉么?
休想! 我们学多了矛盾论,我们只要一睁眼便看到对立,看到了冲突和斗争,我们根本看不到和谐统一。
我们对划分世界有瘾,可惜划分一切的头脑惟一能带给我们的只是灾难,深深的灾难!
这样的事例生活中太多太多,在此我不妨举几个例子:如我们想吃饭,此时便有两种基本理念,一是在家吃,一是在外面吃。你选择了在外面吃,那也许是因为来了朋友,你应客气一点大方一点,应显得有钱一点。你开始选餐馆,又面临着选择,是选一般的,而是选豪华的。你开始点菜,是选你喜欢的,还是选不喜欢的呢?就拿那些菜来说,你选的那些菜营养是否比不上别的菜呢?你不会考虑这些,因为就算别的菜再营养,你也不会选的。你大脑中早已十年便对这几个菜情有独钟了。几百道菜中,我们只钟情很少的品种,这是习惯形成,这是喜好形成,而这此习惯与喜好最初必然是来源外在的教化,正是因为这结教化才给你在几百道菜中划出了一些你喜好的。如果你得了大脖子病,要你吃含碘的海菜,你又不喜欢吃,这便形成了冲突,这种冲突扩大后,便是文化的冲突,文明的冲突。
我对找老婆有二个基本标准,一是要胖一点,二是要单纯一点。这两点相对比较接近,据我对女人的观察,胖点的女人单纯者较多。我为何会有如此标准呢?这显然来源于外在的教化,我记得在读中学时看过一本国外言情小说,小说主人翁是一位瘦个子文弱办事员,他找的恋人也是一个更瘦高的女人,他俩在一个公园树林中偷情完成第一次交欢时,由于两人都瘦,他们在运动中胯骨突出,都碰得相当响,以致于树林外过路的人说这是什么在敲响?从那以后,我便对瘦女人失去了兴趣。天下女人不瘦便胖,仅一本书的一个情节便将我找女人的范围宿小了一半。而真实的客观事实果真是那样么?不是。
满街走的瘦女人又哪一个没有如意朗君呢?若我站在那些想娶瘦女人的男人角度来看,他们也许正讨厌肥婆呢。这就是区别。这就是偏执教育给我们的枷锁与囚笼。任何一种教化若它没有告之它的不足,那么它就是在给你下套,给你上手铐。它不是让你自由的,它是个骗子它是在游说你接受它的观点,从而达到在你身上推销它的文化理念的目的。我们的大脑是一盘大杂烩,有牛肉、猪肝、猪耳朵、等等,正如我们大脑接受了外来的无数观念,观点思想,思维方式一样,这些东西原本是来帮助你我的仆人,现在倒好,她抢了你的老公,她自己的爬到你老公的床上去了,她亲自控制了你的老公,她将你的地位完全取代了,她做过了头。她帮你帮过了头,她把你的权力全部接管下来了。
正如此,我们家中一个男人被十来个甚至更多女人在摆布,这个麻烦就大了。你和你老公反而成了仆人。于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成了一个群众,我们成了有多种理念,有多层人格的分裂人,我们成了文明的碎片,我们里面一部分决定要讨个小老婆,找一个情人,而另一部分则说要找就多找几个,还有一部分说一个都不能找。我们一部分说要多讲别人的好话,要理解别人,另一部分却在见了他人时便充满指责与怨恨。
我们造就了一个永远无法平静的头脑,我们大脑内波浪起伏,波涛汹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别人的干扰之中,摆布之中。
我们常常在别人的支配之下,别人能够对我们做任何事情,我们通常的反应都只是一种对别人的反应,而不是自己的行为。我们只是一个反应器,如果某人侮辱了你,你就生气,你的生气也不是一项主动的行为,它是一个被牵动的反应。如果某人赏识你,你就开始感觉很好,很棒,这只是一个反应,并不是自主的行动。为什么会分割成碎片,会导致我们成为一个被动的反映器呢?
碎片形成的病因:
因为外在的偏执教育和内在的记忆。大脑有如一块肥活的土地,你在学习中学会了许多观点与知识,这些观点为与思想有如种子,种子输入后被种在你自己的土地里,很快它就生根发芽。你本来是主人,是土地的主人,现在当种子生根之后你反而就成了仆人。你被仆人压了下去。
偏执教育在你大脑中只做了二件事。一是将你散光眼打造成了角度眼,将你看得很宽广的眼睛打造成了门缝眼。我们对门缝眼有兴趣,两块上下眼皮一合便是一张门缝,你无论走到哪里,都在睁着门缝看人。
我们看到的世界便变成了一个角度的世界。而真实的世界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看在门缝中。”你站在二米高的人前,觉得他太高太大了,但你再站在山顶上看那人便成了蚂蚁小的人了。真实的世界是流动的,是多角度的是运动的。
二是抢了你的老公,控制了你的老公,使你反而成了仆人。偏执教育就做了这两件事。
举个你被外景左右的片断:当你走在大街上时,街上第一个门面是卖烤羊肉串的,烧得特到位,正宗新疆老师父主理,你本来已吃饱了出的门,但由于记忆你想起某某曾吃过说好吃得很,你鼻子嗅了香气,于是口水都出来了,你买十串。于是你继续向前,刚走几个门面,你又听到了在用音响做广告卖光盘的,这盘带子是张学友新专辑,于是你也走进去购了一盘,当你出来时你又看到了一件最新款式的内衣,你又升起了瞧一瞧的欲望……
你总是被外景干扰,被外在打扰。
人生的道路漫长,我们本是朝前走的,但在路上,我们不时地被路边的鸟叫干扰,被芬芳的花香打扰,被诱人的水蜜桃打扰……一路打扰,我们总在分心,总在关注别人,算了一下,你走在大街上二十分钟,你最多只有二秒钟不在为外景打扰。你总是没有自我,你的自我总不在,你不在,但你的仆人在。
你之所以被打扰,是因为你大脑中充满了各种垃圾,各种欲望,你被分割成一系列互不相干的碎片。当你从外景中看到一个与你大脑中某块碎片相关时,你便被牵引了,左右了。
在此,我还举一个有我的寓言故事。老子曾经讲经途中路过一个村庄,有一些人聚集在那里,他们反对老子的宁静致远,他们照着做了,他们什么都没想,只是坐着,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坐了三个月却一无所获,他们便大骂老子是一个骗子,讲了许多侮辱他的话。老子听完他们的话,然后心平气和地说:我还有急事,我可以走了吗?如果你们还要骂,还没骂煞尾,只好等我明天回来时再接着骂,可以么?我今天实在约了别人,没足够的时间。
那些侮辱他的人感到很惊讶,他们无法了解老子,他们侮辱他,谩骂他,而他竞心平气舒欣欣然,所以他们只能说:但是我们不是在告诉你什么东西,我们只是在辱骂你,侮辱你。
老子却说:你们完全可以这样做,你们可以借发泄你们的情绪,但你们要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反应,你们来得太迟了,如果你们十年前骂我,我一定会暴跳如雷,但是现在我已经学会了维护自我,保护自我不被外界打扰,你们必须回家,你们无法打扰我。现在已经不再有什么东西能打扰我了,因为我已是一个总在滋长自我中心的人了。
是的,每个人无论要从外在学到什么,无论读到多高的学位,你都要一直有我,有自我,否则,你便是一个奴隶,你学得越多,便被奴役得越利害。你向许多人学了,便成了许多人的奴隶。如此一来,你将会有大麻烦,因为有那么多主人拉你到那么多方向和层面,你从来不在一起,你四分五裂,你无力统一。所以,你便永远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惟一解决这种痛苦的根本方法是要成为自己的主人。
那么,我们究竟怎样才能从碎片中解脱出来呢?
处方: 有我,不执。
我们一天除了睡觉之外,从早晨起床到晚上上床睡觉这段时间,常人几乎是没有自我的,他们总被外在打扰和占据着,他们总在执行别人的命令,别人的意图,他们总在传递着别人的观念,别人的价值观,他们总在反映着别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他们总活在牵引之中,他们完全失去自我,失去中心。
怎样才能让我们成为一种流动的人生,一种流畅的人生,而不被那些文明的碎片阻塞呢?
第一种方法:讲我的动态思考。
世界只是一个角度的世界,我们永远是一个有局限性的人,无论是时间、地点、学问、智力、财力、人力等,都有相当多的局限性。每一种局限性都注定了你的角度,都注定了你的截取是微不足道的。我们永远没有看到真实的世界,我们只看到了站在我们角度的世界,只看到我们感觉出来的世界,只看到了我们用自我逻辑推理出来的应该世界。
一首《虞美人》更写出了作者时间角度不同带来的绝然不同的感受。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状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不错几十年来,风还是那个风,雨还是那个雨,声音根本没有变。变的是什么呢?心,心情。境由心生。变的原因呢?时间,因为时间是一切事物发生的载体,是一切沧桑的主线。
人生的快乐来源于流畅,我们不必死执于一个角度,一个死牛角尖。我们活着的目的就是要在无奈的现状中,在困苦的环境中,要烦乱的处境中保持那个流动。那个如水一样的流动。流动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更改原有定义和价值。
在此我不妨再举几更改定义和价值的片断:
大文豪巴尔扎克在未成名时也是穿得响叮当的人物。一天晚上,巴尔扎克一党内醒来,发现小偷正在翻找他的抽屉,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听到笑声小偷到惊吓,禁不住问:你笑什么?巴尔扎克笑道:真有意思,我在白天翻了好久,连几个小钱都没找到,你在黑夜中又能找到什么呢?小偷撒腿便想溜,不想再自找没趣了。巴尔扎克提醒他道:请你顺手把门关好。小偷说:既然一无所有,关门又有何用呢?巴尔扎克笑道:对不起,我的门是用来挡风的。
还有一个问鱼的寓言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个人到市场上去买鱼,他随手从鱼摊上拿起了一条鱼在鼻子上嗅了嗅。卖鱼的怕他闻出自己的鱼不新鲜,就很生气道:先生,你不买没关系,你闻什么闻?那人笑着回答道:我没闻,我是在同鱼谈话。那你同鱼谈了些什么?那人好奇地探问,我问鱼海里最近有什么新闻,那人道。鱼怎么回答的呢?鱼说,它不知道,它说它出海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下面我们不妨再看看人家是怎样不断更改婚姻新定义的。
有人说婚姻是一所学校。妻子的专业是唠唠叨叨,丈夫的专业是装聋作哑。孩子的是专业就是如何要到钱。有人说婚姻是一家工厂。其主要产品有三大系列,即麻烦、吵闹及孩子。有人说婚姻是一项投资。爱情相当于注册资金,结婚证相当于营业执照,婚礼相当于剪彩和开工典礼。至于效益如何,那就得看甲乙双方的合作情况了。有人说婚姻是一桌宴席。饭菜越好,需要洗的碟子越多。有人说婚姻像水果。有的像桔子,剥开了瓣瓣都是甜的;有的像苹果,啃到里头可能只剩下果核了;有的像椰子,挺大的壳里原来并没有多少甜头。有人说婚姻是一床棉被。款式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暖和柔软舒适。有人说婚姻是一台电冰箱。放入的目的是为了保鲜,但结果却是将它凉冰了。有人说婚姻是一副眼镜。这副眼镜可以矫正双方的视力,从而使双方明白:啊呀,原来他(她)是这么一个货色哦!有人说婚姻是一件瓷器。做好它很费事,打碎它很简单,且收拾那些碎片又相当麻烦。因此,我们应该牢记包装箱上常见的那种提示:轻拿轻放,切勿倒置。有人说婚姻是一座围城。这座围城的魅力就在于:逃出来的人还在想方设进去,小依走后又怎样?据说她很快便投入了第二位丈夫的怀抱。有人说婚姻是一局棋。双方的棋技越接近,这局棋切磋的时间便越长,这棋技包括学总值,理解,性格,思维方式及行动力等。
到此为止,我们应对一个定义就是一个角度有了更多的理解。
我们在生活中若不能随时操作动态定义,动态价值技术,那么我们便会死守某个死角,便会如某些无耻的浪费国家大米的群盲学究一样,钻入一个牛角尖三年死不出来。便会看到那些十分倔强的人总是将错误进行到底。便会看到许多不必要坚持的争论。
你只要想了解流动,流动,你就不会死守一个定义,一个专家,一个权威,一个模式自以为是,你就不会让真理静止不动。
总之,你只要带着一双流动的眼光,你不执于一角静止下来,那么你的人生便会活得更洒脱,更轻松自在。
我再讲一个庄子的故事,更进一步说明所有活着的人都应如水一样保持流动的特性的寓言故事。生命总是以对立的形式操作的。一方面你要不断向外学习,另一方面你又要在里面去否定它超越它,而不让自己被外来文化割和切成碎片。
有一天,庄子躺在流水匆匆的长江之边思索人生。那是一个春风阵阵,清香飘荡,芳草萋萋,绿叶摇弋,蝴蝶起舞的春天。庄子一个人静静躺在柔软的绿草之上,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伸了几下腿。他今天心情特别好。好是什么?是快乐,是自由自在,是流畅,是生命正散发着青春四溢的活力。他的弟子荀生突有一问题向他求教,在家找不到人,找了很久才终于在他家后山坡草地上找到他。
庄子躺在地上望天空,问道:有什么讲吧?他的弟子深深鞠了一躬道:我最近三日因看了孔子的学说,我觉得孔子的那一整套模式越想越有道理,以至于我这几天无论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我大脑中总是浮现着他那讲究形式主义的智慧,不知不觉中自己也讲起了礼仪来了。如此一来,我又是您的弟子,我内心便越想越不安,不知您对此有何高见?
庄子躺着仰望长空,他头都没偏笑道:你躺下来,躺下来看着那天上的白云,你便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生了。荀生不解其意,只好也学着庄子样子仰八叉地躺在青地上,望着蓝天。天上有鸟儿在自由的飞翔,天上有白云在轻轻飘移。荀生视力相当好,他连飞过的白鹤脚上不干净都看得出来,但他却看不出老师的用意,但他还是紧盯着天空。庄子待他看了一会后道:你看到了什么?荀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到了二十只麻雀飞过,两只白鹤飞过,三朵白云漂过,一杂乌云漂过,还有……
庄子只好苦笑着打断道:你看天上的白云,白云是世人最好的老师,白云是最深的奥秘。它总是从看不到的地方漂来,又向看不到的地方漂去,它来了,又去了。你是否曾想过白云,它没有名字,没有形式,它不叫张三,不叫李四,它不叫父亲,不叫老师。它无名,所以它不必故作老师状,故作父母状,故作丈夫状,故作娇妻状,它虽无名,却无不名,它可以以任何形式出现,它可以以任何身份出现,正如人的根本是人一样,人也可以以任何人的形式出现,可以是小孩状,是换位思考,是一切可以仰视的人。人做不到,人有太多的身份,人总被身份切成了碎片,被角色切成了碎片,人总是自以为聪明,自己命名,自己做好囚笼往里钻,而后穿着那身显示身份和角色的衣服来扮演表演者,他们只讲着与身份相同的话,他们以固定的角色为中心,所以,这是痛苦的根,想彻底摆平这类问题,惟一有效的根本方法是流动,是保持那个流动,像那天上的白云,它的形式没有一刻是一样的。它一直在改变,一直在变动,它像河流一样地流。
你虽然可以给白云一个名字,一个形式,但那只是你的投射,白云没有形式,没有目的,它是无形的,它只是一变幻的流动,生命就是如此,所有的形式都是被投射上去的。
人呢?也应像白云一样,这一刻他想以领导的身份出现,下一刻他可以以学生的身份出现,还可以以儿子的身份出现,这一刻他有可能很智慧,下一刻在另一事上又可能很愚蠢,这个片刻你是宁静的,下一个片刻你又可能是疯狂的。这才是流动的人,是因变而变的人,这才是一个流动,一片白云。
我们现实中的人呢?他们总是在以某一固定的角色出现,角色是死的,模式是死的,正如走在路上的人一样,路左转,人跟着左转,路右转,人跟着右转,路通向死角,人便跟进了死角。孔子倡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倡导一切救世模式,那是错误的,是在制器,是在先购鞋后试足,假如鞋子小了你就得将孔子的脚用刀削出一点,这是一个谬误。所以,你现在明白了我的意思了么?
荀生坐了起来道:弟子明白了。
活着不必太严肃,太执着。是的,我们经常以十分严肃的态度来对待每一件事,其实,人生不必太严肃,太认真。因为,人生没有一定要做的事业,也没有一定非去不可的地方。所有的当事人有时总认为他的困难总是最大的,总是过不去的会死人的,但结果呢,半个月以后,他还是过去了,没有死了。半年后,他早将那个坎,那个曾经认为是一生中最大的坎,早已忘记得不见影子了。当他又遇到一个大问题时,他又会说活不下去了,要死人了。结果,他还没死。半年后我见到他时,他还是笑着恼怒着。在生活中,我经常看到那些失去工作的人,那些刚被老公甩掉的可怜女人,那些因决策失误而赔了大钱的人,那些失恋的人等等,他们都认为生命的死期到了,都认为活不下去了见不得人了,其实,只要想开一点,只要抬抬头看看天上的白云,只要换一个角度想想,你会发现生命原来如此宽广,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天涯何处不芳草呢?
别死扣,抬头看看天上的白云,看看河中的流水,你就一定能淌过人生的冰河的。
放弃划分一切的头脑。
划分一切,是和谐的障碍。人为什么不能进入深度和谐呢? 因为从我到你之间有一道墙,心墙。且此墙有如防弹玻璃,能看穿但不能逾越。
我们的头脑没有错,错的只是文化,只是输入进大脑中的习俗,以及由此误导大脑对事物作出的判断。我们的大脑在出生时,只是一个空空的袋子。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为了适应未来的组织、团体、家庭、社会,我们就开始被动地学习文化知识。终于有一天,我们袋子里填人了许多所谓的知识。
由于那些知识都带有自我认知的性质,都过分地强调自我,我们的大脑便中了圈套,便开始倚重某些专业、某些学科,而疏远、冷落另一些学科,另一些知识。
由于与某专业接合后干出了几件有模有样的事,于是,我们便愈加宠爱那几门学科,以为我们有了改变世界的知识,改变人类命运的能力。
而其实呢?我们只是一群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相互依存的弱小生命存在而已。
文化的错,错在一开始便走向了分裂,世界不仅仅是经济学、政治学、道德学、文化学、艺术学,不仅仅是三五千门自以为是、独自为政的孤立的学科。文化的错,错在划地为牢,错在固步自封,错在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抓住了一只金凤凰;而实际上只不过是捉住了、竭尽全力逮住了一只死老鼠而已。
文化的错,错在微观越分越细,而宏观却没有越来越抽象,没有形成文化大统一,而是任其小鬼占山为王,自吹自擂。
当然,我们之所以走向了认识的分裂性,走向了思维方式的分裂性,走向了行为的分裂性,除了文化本身的局限和分裂性之外,我们还被文化的假象一科一科的,一科一范围的,一科一圈的形式所欺骗。我们被分裂的视觉所欺骗了。
我们的大脑得了一种文化分裂症。我们只要一打开门,一抬头,便看到了好与坏、强与弱、正与反、有利与不利。我们无论看到的任何事物都是分裂的。而物质世界的第一准则和行为规范就是:我们是一个整体运作的世界。
我们看不清这些最基本的原则,我们不知道世界是不可分的,存在是不可分的,真实的事物是整体的、全然的。我们说某一样东西,我们说的是它的全部,它的整体。我们说生命,这处是生的,那处是死的,这本身就是错误的。
我们之所以中了分裂文化的圈套,主要是我们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见局部,不见整体;只见现在,不见过去和未来。我们只见静止的,而没有看到动态的事物,其概念是错误的。从而形成了我们这半个真理,它只解释了事物一半——内部斗争性,而忽略了事物的外部关连性、外部互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