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没有想到的是,她那里却永远医不好了。
黄泉的那一刀插得太深,把她的东西给插坏了。
医生说,要医好也是可以的,但得需要很多的钱,而且得到另一个地方医。医生为此征求过她的意见。医生说你自己先好好地想一想,留你就转院,不留我们就帮你处理了。她不知道医生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但她没有多想就回答说,留,怎么不留。其实她也不懂留是什么意思,不留又是什么意思。医生说,我的话你可能没有听懂,留的话,肯定要花很多的钱,那样的手术我们这里做不了。然后告诉她,里边的什么东西被刀割坏了,还有什么东西也被割坏了,医生的嘴里好像一连说了她里边的两三个地方。阿香还是听不懂医生说的那些东西。医生最后就很通俗地告诉她,那些东西,有的是生小孩用的,有的是与男人睡觉用的。听着听着,阿香又听得糊涂起来,她慌忙问:要转到哪里才能医?医生说,得转到市里的大医院去。说完医生又重复了一句,那是要花很多钱的,肯定要花很多很多的钱。阿香哪里有很多很多的钱呢。她说我没有钱,我哪有钱呢?我眼下都不知道拿什么当钱给你们。医生说,那你就决定吧,如果不留,那以后这里就不能用了。阿香就问,那撒尿呢?撒尿也不行了吗?阿香想,要是连尿都撒不了了,她可会被尿给憋死的。医生说撒尿没有事,尿你还是可以随便撒的,就是跟男人做的那种事,你做不了了,你也不会生孩子了。阿香想了想,觉得挺复杂的,最后只好说道,那些东西没有了就没有吧,只要还能撒尿就行。
医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对阿香来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好事,就这样永远地成了画在墙上的一块烙饼了,她永远地没有办法再吃到肚子里去了,有关男女的记忆,也因此永远地停留在了与李貌最早的那一夜。尽管那时的她还没有长大,还只是刚刚含苞,还远远没有开放,尽管那一次记忆在她的脑子里,一直地疼痛着。那样的疼痛,而且一直在她的记忆里疼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