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是做什么?”顾芷烟虚扶了张副将一把,“都说了贫道命薄福浅,受此等大礼可是要折寿的啊!”
这老狐狸!
顾芷烟心里又暗暗吐槽了一句,表面上是给她立威,实际上却在暗示她不要耍什么花样,在这里他才是老大!
而且!
顾芷烟眯了眯眼,老狐狸这样做,这些小兵小将明面上对她会恭恭敬敬,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老狐狸做人这么多弯弯道道的,思虑过重,容易折寿的!
况且,立威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来的好!
顾芷烟心里寻思着,面上却依旧打着哈哈。张副将也顺势起身,抱拳作揖,声亮如洪钟,“道长大恩,廷恩没齿难忘!”
顾芷烟胡乱摆了摆手,兀自拿起一块羊腿啃了起来,嘴里嘀咕着,“可得多吃点补补寿。”
帝景容坐在上首,掀了掀眼皮,“道长临行前,若虚大师可安好?”
“劳王爷挂心,那老和尚好着呢!”顾芷烟嚼着羊腿肉,含糊不清的应到。
很快,一个副将吃饱了,起身道,“王爷,属下自请去守夜!”
“赵安,坐着吧。”帝景容望着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操练声的渠水河畔对岸,“今夜,这里该安静。”
“王爷,这可是战场!”赵安为人心直口快,说好听了是率真耿直,难听了就是一根筋有勇无谋。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帝景容转着手中的白玉玲珑杯盏,一袭冷月色衣袍在夜色中飘舞。
“这!”赵安瞪大了眼,呼了一口浊气,“事关千万将士生死,王爷怎可儿戏?!”
“赵安!”张副将拉了拉他,提醒到,“王爷面前不得无礼!”
赵安不甘心的喘了口粗气,依旧梗着脖子站在帝景容面前,大有不得到明确的答案誓不罢休之意。
“罢了,战场上没那么多虚礼。”帝景容看了眼对岸依旧灯火通明,严阵以待的北狄大营,淡淡的道,“破晓前是最易疲惫的,都回去休息,明日寅时二刻,待命。”
话落,便起身离开。
不轻不重的话短暂的安抚了赵安焦躁的心。
众将士目送帝景容离开后,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你们说王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在战场上居然就敢毫无防备的大吃大喝?”
“王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猜透的?!”
“你们看赵将军自请去守夜,居然还被驳回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细小的议论声随着风传进几位将领的耳朵里。几人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唉!”赵安又叹息一声,“想我赵安在战场上厮杀了半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两军交战之际,无人守夜,却全都围着篝火大吃大喝起来!这不是明摆着给敌军制造偷袭的机会,嘛!唉!”
张副将默了默,没有吭声。虽然他也对王爷此举感到困惑,但是他相信王爷一定自有安排!
顾芷烟依旧啃着手里的羊腿,似乎对他们的议论不并不关心。
心里却对帝景容多了几分佩服,同时也多了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