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冤枉啊!小人可什么都没说!”百夫长收起脸上的惊讶和愤恨,从黑暗里出来,连声喊冤。
“敢说不敢当,的确是小人。”顾芷烟轻嗤一声,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暗自观察她的帝景容,“王爷,贫道有一事不明。”
“何事?”帝景容浅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俊美的容颜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顾芷烟玩味的将百夫长上下打量了一圈,“贫道素来听闻明央国主明理爱民,体恤身有残疾的士兵,将他们率先安排在火头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帝景容淡漠的眸光一直落在顾芷烟身上,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长有何疑义?”
“贫道不才,也曾随家师学过几天医理,然而,纵然贫道把这位百夫长打量了个遍,却也没有看出他哪里有待在火头营的资格。”顾芷烟懒懒的靠在身后的大石块上,嘴角挑起一个讽刺的笑意,“除了有一个地方……”
清冷的眸光环视一圈,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顾芷烟痞痞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莫非百夫长残在这里?”
“.…..”
这不明摆着说百夫长脑残吗?
“你!”百夫长瞪着眼仇视的看着顾芷烟,眼里是熊熊火光,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倒映的这篝火之光。
虽然不知道“脑残”这个词,但他也知道顾芷烟是在讽刺他脑子有病。
“道长说的有理。”帝景容饮下杯中的梨花酿,斜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支着额头,漫不经心的问到,“张副将,可否请你为本王和道长解惑?”
张副将连忙单腿下跪,“属下惶恐!”
“张副将这是做什么?”帝景容如墨般浓郁深邃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却没有让他起身。
“属下失责,没有查清此事,还请王爷责罚!”
“哦?怎么罚?”帝景容神色淡淡的,隐在火光里晦暗不明。
张副将咬了咬牙,“但凭王爷惩处!”
任人唯亲在王爷跟前,只有死路一条!!
世人都只道明央国摄政王温和有礼谦谦如玉,可只有见识过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狠毒!
不巧,张副将刚好位列其中。
想起那一次,张副将便觉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恶心。他只模糊看了一眼,却被那血流成河,肢…离破碎的惨状,吓得一连数月,噩梦连连。
而那人,身处血海中,却依旧清风明月,淡然自若。
顾芷烟啃完羊腿的手在张副将的身上又抹了抹,打了个饱嗝,“老兄,枸杞菊花茶明目降火,多喝点。”
张副将已经不在乎那双肮脏兮兮的爪子了,他的头都悬在脖子上了,还明个屁目,降个屁火!
哪知,坐在上首,掌握着一众人生杀大权的某王爷突然开口,“还不快多谢道长?”
张副将一怔,反应过来立刻冲着顾芷烟诚意十足的叩头,“多谢道长!”
在鬼门关上溜了一圈,他心里对顾芷烟的积怨也消了许多,命都没有了的话,哪里有什么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