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到离家足有几十米远的地方,估摸着没人听到他们说话了,周曼殊才冷着脸,犟着脖子,坚决地说:“谢文涛,我们完了,结束了。你别再来找我了。”
前天那屈辱得令人鲜血倒流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叫她怎么能原谅他?
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他!实在是可恶透顶!
周曼殊垂下眼睛,回忆起事情发生的源头。
那一日,周曼殊提着自己从婚纱店里取回的结婚礼服,哼着快乐的歌曲,兴高采烈地往新房走去。
新房才装修好,谢文涛体贴地说他先搬进去住几天,全当做人体空气洁净器,等婚礼完成后周曼殊再一起入住时就越加安全了之类的云云,叫当时的周曼殊心里甜得跟喝了蜜一样,粉拳捏起,锤了他一下,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谢文涛笑得深情款款:“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多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啊,尽管是小康型的!多么美好而温馨的婚姻生活前景啊!当时的周曼殊的心里满满地都是甜蜜和幸福,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满心的欢喜却在开门的一霎那,化为乌有。
大门口是两双东倒西歪的鞋子。
一双是周曼殊亲自给谢文涛选的名牌牛排鞋子,另一双则是黑色镶粉色蝴蝶结的高跟女鞋,仔细一看,款式有点眼熟……
周曼殊这时候已经蒙了,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前延伸,只看见零落一地的衣服,从大门口排队一般导向卧室的门口。
可以想象,这些衣服和鞋子的主人们有多么地欲|火中烧,有多么地迫不及待。
其中,一个妖娆的大红刺绣文胸赫然刺入周曼殊的眼底,叫她的眼睛都红了。
周曼殊踮起脚跟,悄然靠近,颤颤巍巍地推开那一扇房门。
一对男女赤身纠缠的身影无所遁形地撞入周曼殊的眼睛,刺得她眼膜都发疼。
男的在上方挥汗如雨地冲刺,女的则在下面娇吟出声,一边发嗲一边撒娇一般地追问:“是我好,还是曼殊好?你喜欢和我做,还是喜欢和她做?”
当时的谢文涛背对着卧室的门,周曼殊只看见他那屁股一下又一下地往前猛挺,并粗喘着说:“当然是你好,心肝儿。曼殊成天迷迷糊糊地,还假纯情,摸一下都不肯,哪有你这么风情万种,……”
谢文涛的这句话说得毫不迟疑,终于叫周曼殊忍了许久的泪夺眶而出。
再然后,下方的女人,也就是周曼殊初中开始的闺蜜马小玲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眼睛也随之转向了周曼殊所在的方向。看到周曼殊站在门口流泪,她毫无愧疚或是心虚的表情,反而是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像是在胜利地笑,随后才假装受惊一般地尖叫一声,宣告“被抓奸”了,吓得谢文涛屁滚尿流地下来,赤身裸体就想去追夺门而去的周曼殊。
事到如今,周曼殊也明白过来了,马小玲那个贱人多半是设计好了的,偏偏就叫她撞破奸情,好破坏她和谢文涛的婚约。真要说起来,她和谢文涛都要算是中了那贱人的诡计。
可是,偏偏他们的爱情就这么脆弱而禁不起考验!偏偏就叫那贱人得逞了!
反正,再经过昨晚上的债务事件,周曼殊是绝不可能回头了。
谢文涛却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在低声下气地辩解不停:“曼殊,我前天真是喝酒喝糊涂了才会糊里糊涂地和马小玲上床。我如今有你这么大美人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她有什么啊?家世、文凭、相貌,那一点比得上你?我就是扳着脚趾头思考问题也不可能舍你而取她啊。曼殊,求你原谅我吧,男人喝了酒之后的自制力是很差的,我保证,我以后会戒酒,我还可以保证,我以后再不找她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男人还真是无情无义啊,前天还和马小玲如火如荼地滚床单,今天就可以把马小玲贬低得一无是处。不过,这样的话,没什么意思。他跟不跟马小玲在一起,都不关她相干了。周曼殊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谢文涛急忙拦住她的去路,苦苦哀求:“曼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再有下一次,你拿棍子打我,拿刀砍我……”
周曼殊气得推开他,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不敢。”
谢文涛本来还想纠缠得周曼殊回心转意,可惜周曼殊的骂声招来了路人的注目,叫他不敢再拖着她不放,而周曼殊呢,趁着他松手的空儿,便泥鳅似地滑溜溜地溜走了。
谢文涛本来还想去周家敲门,想了想,又放弃了。在他看来,也许周曼殊只是因为吃醋和耍小姐脾气而已,再多哄她几次就好了。明天订一大束鲜花,抱着花在她公司门口等她,总有诚意了吧。
周曼殊回家后倒在床上,满心的疲惫,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连她没吃午饭这一件要紧事都忘记了,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饥肠辘辘地醒过来,周曼殊找了一袋子饼干吃了两片,勉强充饥。
这时,周曼殊又注意到一件要命的事情,男人用记号笔写在她手背上的电话号码没有了!
还有,那个酒店的房间是多少号房间来着,周曼殊一拍脑袋,发现自己也忘记了。
不愧她从小就被人叫做“小迷糊”的名头啊。
不过,没有了就没有了吧,反正,那男人自称是有着通天的本领,自会找到她的,不用担心。
要是他吹了牛,一周以后根本找不到她,嘿嘿,那她也不介意做个赖账的“杨白劳”!哈哈哈!赖掉一百万的感觉好爽啊,哈哈哈。
周曼殊越想越得意。
可惜,现实是,手眼通天的大BOSS就是大BOSS,怎么可能大发善心,让已经吃到嘴的鲜肉“胜利大逃亡”呢?
如果说周曼殊是个风筝,郎瑞浩就是那放风筝的人,不管风筝飞得多高多远,风筝线在他手里,总要叫周曼殊乖乖地回到他的手掌心,然后,任凭他这样那样地,把那迷糊的小女人吃得渣渣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