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周曼殊到了家,这是一座两层楼的小别墅,室内全部是欧式田园风格的装修,可见周家家境很不错。
的确,周曼殊的家算得上中产,她父亲周建明做着给建筑公司提供一种防火用的小原配件的生意,虽然是小东西,供应量上去了利润也蔚为可观,这些年周曼殊就看着父亲的生意越来越好,然后犯下男人的通病,离婚,换老婆,又生二胎。
周曼殊的妈妈是个大学老师,教对外汉语的,因此常常去国外,当时周建明要求离婚的时候她正在一个战火纷飞的中东国家教学生《论语》等国学经典,她原是个硬气的职业妇女,被老公以“不会生男孩”的破理由嫌弃也不含糊,立马就分割财产离了婚,只是,当时周曼殊在读高中,她在的地方也不适合女儿转学就读,只好将女儿留在前夫身边,好在周曼殊性格好,并没有因为父母离婚受到什么影响,顺利地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重点大学,也就叫她妈妈了无牵挂了,前年,周曼殊的妈妈再婚,找了个当地做生意的华人结婚,据说是当地的土豪,比周建明有钱多了,妈妈也问周曼殊要不要也去那边生活,开玩笑说以后给她物色一个酋长做老公,被周曼殊拒绝了,她实在是不想跑去中东那样因为完全陌生而无法适应的地方,哪怕是当酋长夫人也敬谢不敏。
周家现在的女主人,周曼殊喊的“刘姨”就是周建明的新太太,给周曼殊生了一个大约六岁的弟弟,因为给周家续上了香火,所以在周家一下子抖了起来,周建明对她百依百顺,甚至将她之前的女儿刘月华都接了过来,还改了姓也姓周,叫周月华了,周月华和她妈刘晓月一样长了一张特别能奉承人的巧嘴,哄得周建明昏头涨脑,现在倒是和周曼殊平起平坐,俨然也是周家的大小姐了。
回到房间的周曼殊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可是,这些倒霉事只能自己忍着,千万别叫人家知道,特别是不能叫家里的另外两个专门爱看她笑话的女人知道!
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周曼殊住的二楼的房间,和那个拖油瓶妹妹周月华是一层楼,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房间都是一间拉通的构造,没有内置的卫生间,洗澡只能用二楼公用的洗浴卫生间。
幸亏周月华没在家,周曼殊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打开喷头哗哗哗地放热水。
直到站在热腾腾的的喷头下面,周曼殊才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醒了似的,有了点鲜活的感觉。
就是下面那里,黏黏糊糊地,手一摸,似乎还有液体往出流……
等到周曼殊反应过来拿液体是什么的时候,她顿时吓白了一张小脸。
天哪,他没用安全套,就那么射进去的啊啊啊啊。
这个混蛋,还顶级牛郎呢,有没有一点专业素质啊?怎么可以不用安全套呢?要是怀孕了怎么办?要是被传染了艾滋怎么办?
要是那个混蛋牛郎在面前,周曼殊一定要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将他那一张俊脸打成猪头不可,简直太混蛋了嘛。
可是,可怜的周曼殊无处发火,只能胡乱冲洗了两分钟,抓起浴巾毛毛躁躁擦了两下,也顾不得磨得生疼的下面,马上就穿好衣服“蹭蹭蹭”下楼去买紧急避孕药去了。
买了避孕药回来吃进了肚子,周曼殊才放下心来,又翻箱倒柜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掏了出来,摆在床铺上,一一点数。
有她从小到大的压岁钱。
还有她妈妈在离开的时候给她的防身的钱。
还有,她参加工作这小半年来的积蓄。
可是,所有的加起来,才二十三万!
离一百万,还差得远!
不过,下次见到那混蛋,倒是可以和他说说这个他没戴套就开动的问题,还好她警惕性高马上去买了紧急避孕药,不然,怀上了又要去打胎,不是祸害消费者身体吗?
按照消费法,危害顾客健康的食品啊器材啊什么的都是可以无偿退货的,那么,他不戴套就提供服务的行为应该要属于是无防护的不达标服务,她是不是也可以由此拒绝付给服务费呢?
周曼殊正在神思天外,插在充电座上的手机却响起了悠扬的歌声:
“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周曼殊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叫她有种想要摔电话的冲动,正是谢文涛那个劈腿的杂碎!也就是因为他,才会叫周曼殊昨天伤心得喝得大醉,结果自己送羊入狼窝,被人吃了还欠下一笔巨额债务!
周曼殊气得将手机扔床上,置之不理。
可是,铃声持之以恒地响着。
周曼殊索性将手机关了静音。
好了,这下子,世界总算清净了。
可是,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周曼殊猜到可能是谢文涛那混蛋,忙赶在家里那两个讨厌的女人之前下了楼。她凑到猫眼处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不是谢文涛那个混蛋又是谁呢!
可是,不给他开门的话,他就会一直按门铃,然后,刘姨就会听到,周月华也会听到,那一对贱人就会知道她周大小姐的未婚夫居然和她自己的闺蜜滚了床单,一定会幸灾乐祸地嘲笑:
“连一个男人都看不住,真是个没用的!”
“友情爱情遭遇双重背叛,你做人还真失败。”
之类的巴拉巴拉。
所以,周曼殊磨了磨牙,一把拉开了门,压低声音喝问道:“你来干什么?有多远滚多远好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谢文涛低声下气地说:“曼殊,你听我说,我是一时糊涂,我喝了点酒,她又勾引我,我……”
他没说喝酒还好,他一说喝酒,周曼殊越加气不打一处来,说:“得了吧你,错了就是错了,找什么借口!”
刘姨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已经“哒哒哒”地响了起来,恰如她那张傲慢而讨嫌的脸。
周曼殊不想当着继母的面和这目前名义上还是她未婚夫的家伙在门口吵架拉扯,而这家伙肯定不会自己乖乖地走人。
周曼殊挫了挫牙,只好拉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