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刚放下背包就听到有人敲门,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二巷膳房康公公所属,给公子们送晚膳。”
我喊道“进来”,一个佝偻背的公公低头恭敬地踱步进来,将雕花精致的食盒放到桌案上又小心翼翼地退出去。我打量一番,整个房间有四个床铺,每个床位中间都用两人高的书架隔开,被褥床单一应俱全,床边书案上笔墨纸砚摆放整齐。
其中三个床铺摆放着一些私人物品,看来我的三个舍友已经先到了。我整理了一下衣物,走了一天早就饿的不行。却也不能先吃,所谓君子行有道,食有礼。
等了半晌,外面天色已经全暗了。可屋里还是未有人回来,我有些奇怪,索性躺在床上理理今日经历。
突然门口一声“吱呀”,几声凌乱的脚步传来。
“子意你也同意我方才的看法对吧?!”一个清润的男声带着点怒气。
另一个被喊作子意的男子叹了口气:“子据未免有些莽撞了。”
第三个低沉一点的男声带点笑意:“可张某却觉得两方都有理,实在胜负难定。”
我连忙起身穿鞋,拐过屏风后看到三个男子正在指画着讨论。我行礼道:“在下烟都何画山,初来乍到见过诸君。”
三人看到我同时愣了一下,穿暗色鎏金圆袍的男子赶忙回礼:“何兄好,在下锦州南宫意,这是族弟南宫据。”说完侧身露出身后稍矮小的青衣少年,南宫意脸方鼻直,年纪大约二十出头,南宫据倒是清秀,年纪与我相当,他看到我也朝我作一个揖。
倒是那位高冠男子却直愣愣地看着我,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南宫意便推推他,他缓过来眼神有些迷离,半晌才朝我拱手:“在下兖州平宁城张簇。”
我本平静的心头一下炸开,头皮发麻。平宁城……这个人,竟然是何清清老乡……但平宁城不是兖州吗,怎么会到耀州来参加比赛。
脑海中突然浮现忆缕说以前的何清清是琴棋书画全能的天才,大家闺秀的模范,甚至经常出席城中各书香门第的诗会。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如果这个张簇是人中龙凤,那他一定会认识名头响誉整个平宁城的何府三小姐,甚至可能他们见过。
不,别慌,我现在男子装扮又化了妆,假喉结也都粘上了,身材声音完全没有破绽。死无对证,没这么容易认出来,一定要镇定,镇定……
我压下心中的几丝害怕,笑着岔开话题:“方才三位仁兄不知在说何有趣之事,不如也讲给何某听听长长见识?”
南宫据年轻活力,看到同龄人更是欣喜,过来就拉着我的袖子道:“理论争据罢了,何兄我们倒不如先坐下,用膳慢慢说。”
饭菜都凉了,四人围坐着介绍自己,他们仨已经来了三日互相十分熟识。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拉到我身上,张簇从刚刚沉默到现在,听南宫意问起我时执箸的手微微一颤,眼光向我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