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眉又括大了找工作的范围,但这附近却鲜少看到招聘启示,她沿着路走到直走到一座桥下,但这桥下只有几个寒碜的破旧门面,分别是修车摊,卖快餐的,和别的一些灰扑扑的看不出卖什么的店,这些店的灰旧程度,使她很容易就想到她的家乡,家乡的小店都是自家人做的,一般绝无招人的可能,她看着与家乡似曾相识的乡味小店失望极了。
拿眼望去过了这座立交桥,前面的路更偏僻,她只得重新走回去,路过一个圆形花坛时,路边停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的旁边蹲着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他一脸不怀好意的说:“嗨,美女”,叶眉吓得拔腿就跑,身后传来那男人龌龊的笑声,像是一个特有的下层人的恶作剧。叶眉不明白这样大的漂亮的城市里,为什么偏有这么多奇怪的人,她他们像是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正随时准备攻击比自已弱小的人。
叶眉悻悻的回到家里,小玲还没有起床,听到叶眉的开门声,小玲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含糊的说:“叶眉你回来了?饭给你放在那边了,你记得拿了吃。”说着指了指盒饭。
床前的电视柜下方放着一只白色的一次性塑料饭盒,叶眉早已饥肠辘辘,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手拿了盒饭,一步跨进卫生间的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嚼起来。
小玲说完那句话又倒头睡去,叶眉至从经历了上次的那次事件后就变得格外的小心,她怕自已在房中会弄出声响惊醒了小玲,而且至那晚后,叶眉就喜欢上呆在卫生间的感觉,卫生间也算是个独立的小小空间,把她和小玲隔开来,她坐在这台阶上,仿佛是坐在她的秘密领地般安全而静谧。
叶眉像一只小老鼠那样细细的体味着饭的气味,虽然饭已经凉透了,但饭上的肉还是那么诱人,她细细的咀嚼着那长条的米粒,还不忘喝一口凉透的紫菜汤,食物填补了她空虚的味,也使她暂时忘记找工作的烦恼,她正借着这短暂的宁静休憩她的焦急难耐的心。
前两日叶眉曾买过一份报纸,但报纸上的工作,大都不适合她,她来这边还没有搞明白坐公交车是该到马路对面坐还是就到这边来坐,她分不清公车是往回开,还是往前开。
正当叶眉焦燥不安时,她突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这个手机号里,她只存了一个电话——家。知道她电话号码的人也只有家里的爸妈,现在突然接到一个讲普通话的找叶眉的电话,让她吓了一大跳,她几乎快哭起来,脑中也乱了套,她心想:莫不是爸妈出了什么事?她的脑中立刻涌现出各种可能,她颤抖的问:“你是谁?”
刘莫生正在家里看报,却见钟点工拿着一些钱走进来,她边走边说:“先生,这是刚从要洗的衣服里找出来的,我给你放桌上吧。”
刘莫生平常都习惯把钱放在钱夹里,换下的衣服也总会记得拿出钱包,眼前怎会又这几张百元钞票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粉黛素裹的脸,他立即拨到轩轩的电话,向她要了叶眉的电话。
刘莫生乍一听叶眉那颤抖的声音,还以为叶眉遇到了什么危险,但不消片刻他就听到电话那头轩轩的声音,当即放下心来,他清了清嗓子:“我是刘莫生,那天与你吃饭坐在你旁边的那位。”
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才听叶眉说:“哦哦,是你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叶眉的声音透着疑惑,她努力的回想那天吃饭的事,希望能想出一些端倪。
叶眉的声音传进刘莫生的耳朵里,刘莫生觉得这声音硬梆梆的,像是一个陌生人听到另一个陌生人问路时那种带着戒备的语调,他轻轻的笑起来:“没事,本来是找轩轩的,但她不接电话,就打来你这里了,这样吧,你叫轩轩听电话。”
叶眉这时才恍然,忙拿了电话叫小玲:“轩轩,接电话啦,刘莫生找你。”
轩轩夺过电话,乐呵呵的问:“刘莫生,你找我什么事呢?刚才听到叶眉的电话铃响,我还以为是她找到工作了呢,结果却是你,你说,你有什么企图?”
“叶眉还没找到工作吗?”
“是呀,她呀把这附近都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招工的。”轩轩说。
“那你们晚上都有空罗,那么我看不如晚上就一起吃个便饭吧,我请客,顺便叫上吴生,你看好不好?”刘莫生连忙说道。
轩轩一听吴生要去,就仿佛看到那红色的钞票在向她招手,心中本是万分情愿的,但她却故意迟疑道:“我是没问题啦,但要看叶眉啦,叶眉固执的要命,未必肯来哦。”
刘莫生道:“只要你能约到叶眉,我定然感激在心重重谢你的,吴生那里也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轩轩一听这话立即眉开眼笑:“好吧好吧,我尽力。”
但那个晚上小玲显然是运气不佳,当她化好妆后,却又接到刘莫生的电话:“轩轩只能改天请你们吃饭了,我今晚有个客户要接待,你帮我给叶眉说声,改天我一定补请哦。”
小玲的漂亮的眉眼皱起来,嘴里却说道:“没事没事,不过改天我一定要狠宰你一顿。”
“没问题,没问题。”刘莫生挂掉电话。
轩轩丢掉电话闷闷的坐在床上,半晌后,拿镜照了照脸,喃喃道:“可不能浪费了我张好皮囊。”她站起来一边试衣服一边哼起小曲,叶眉见她前一分钟还气鼓鼓的,这一分钟却又笑逐颜开,笑着问她:“什么事这样开心?”
轩轩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没有什么事呀,刘莫生那个王八蛋放我鸽子,本来我今天准备休息的,眼见化了妆,就只好出门去上班了哦。”
轩轩套好衣服,又穿上高跟鞋,又坐在床沿上抽烟,她看着叶眉:“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外头很乱的,一会我下班,带宵夜回来给你吃哦。”
叶眉点点头:“注意安全哦,过马路的时候记着看着车子,回家太晚的话要打个电话给我哦,我去接你。”
轩轩走后,叶眉舒服的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型,屋子里此刻安静极了,只有自已的心跳声,她想起父母,突然很愿意在这个时候打个电话给父母,听听父母那慈祥的声音。
父母在电话中又是一番叮嘱和关心,虽然父母不会说我们想你之类的煽情的话,但言语之间句句流露出对叶眉的想念,听到父母的声音时,叶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回到父母的身边,她是多想家呀。
挂掉电话叶眉躺在床上无声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