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睡醒了的其其格起了床,看到三褔晋不见了。她心说不行!戚会长已下了命令,从今往后不准三褔晋随便活动。赶快去找,刚刚走到外间,突然看到三褔晋吊在梁柁上。“不……不好啦!三褔晋……她……她!上吊啦!来人呀!”其其格边喊边往外跑。
这天夜里,洽巧是达林泰队长代班值勤。他听到喊声后,马上叫上几名站岗放哨的队员,快步地跑向那里。“怎么啦?怎么啦!”达林泰边跑边问。
“三褔晋……她……她!上吊啦!上吊啦!”其其格被吓得惊慌失措,魂不附体,喊叫起来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见到达林泰后说明了情况。
达林泰立即带着队员冲进屋内,并大声地命令道:“快!快去上前把她懈下来!”
大家七手八脚,迅速将其从梁柁上解下丝绦,慢慢地放到她的床上。达林泰上前摸了一下她的鼻息己全无,身体己经僵硬,知道已没有抢救的余地了。这时才发现,床上有一张血书。达林泰拣起来也未有时间看,便作下一步安排。
“去一名队员,向目前负责农会工作的戚会长汇报!看看怎么办?”达林泰命令道。
这名队员快步来到戚会长家,他躺在炕上还未有起来。听到说是三褔晋上吊自杀了,他心里就是一惊。不仅暗想,这都是我惹的祸,逼得她自杀了,这个责任可不小,赶快回避一下吧!。想到这里,便说:“回去告诉达林泰队长,让他主持处理吧!我有病了,要去治疗一下!”
达林泰把队员打发走后,他便和大家一齐看起血书来,众人看了半日,只是认识了不几个字。三褔晋的字体,既不是篆字也不是草字,写得既缭草又歪斜。大家分析这与她当时的现状有关,因为是用流淌的血液书写的,她既紧张又慌忙,根本就无法写好。文体好象是七言八行的律诗。
告别书
+++来世+见
+++++升天
+++北山++
++通道+++
+++++入口
+++堂+++
+++残璧++
++++兆++
达林泰看了好几遍,结果共计五十九个字,只能认识十多个字,剩下的字体说什么也识别不出来了。这时,妇救会佟主任和自卫队教练官赵铁头等人也闻讯赶来。他们看了以后,共计加一块才认识十八个字,大家就说剩下的字只得找专家鉴别了。
达林泰说:“这封遗书是写给谁的呢?上面既未有名头也未有落款。很显然,不是留给家人的,又不是交给农会的。字迹写得这么潦草摸糊,谁收到了也不好辨认。暂时放到我这吧!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研究。”
那名送信的队员回来了,“报告队长!戚会长有病啦!让你主持处理一切。”
达林泰便对佟主任和赵铁头说:“怎么办?俞会长有病告假在家,戚会长又要出去看病!一切都交给了我,怎么处置呢?”
“你就下决定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安排,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佟主任表了态。
“我看这样吧!三褔晋在附近也没有亲人,更没有亲属,就有一个女儿,还在外地的内蒙乌兰浩特。她属于非正常死亡,就不要通知她了。再说,时间长了会腐烂,也等不了那个时候。赵教练官!你带几名队员,去买一口棺材,把三褔晋盛敛了埋掉。不管怎么样,她也为革命作了贡献!不能让黑土盖脸。”达林泰做了安排。
三褔晋的上吊自杀,就象水坑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波澜。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一时间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的话题。有的人说:“都说是共产党的政策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将功补过,立功赎罪!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没得到落实!三褔晋献出了那么多的财物,还逼得他上吊自杀?”
还有的说:“三褔晋献出的东西早就应该交出来!只有做了思想工作才认识清楚,有所表现。地下金库她明明知道就是不说,拖延多长时间啦?给她点颜色就对了!自己想不开自杀能怨谁?”
然而,由于很多人都看到了三褔晋留下的遗书,便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知道,三褔晋是为追查地下金库而死,便有人动起了歪主意。更有甚者,还能把遗书上的文子背下来。“……北山……通道……入口……堂……玉璧……兆……”对于这十个字,有很多猜测,很多想法、各有侧重、五花八门。
茂都屯内有个叫做王二溜子的人,他是游手好闲,东游西逛、不务正业。还吃喝嫖赌无所不好。而且,还整天作着发财梦。他听到一个自卫队员说了之后,便把这十个字牢记在心。找来好友老宋便商量起来。
王二溜子说:“三褔晋的遗书上的十个字咱们先分析一下。北山,通道、入口、堂、玉璧、兆。北山就不用说了,很明显,那就是王爷府北面那座大山,地下金库可能就在里边。但是,那么大的一座山,到哪里去找?谁能挖得过来?显然是说了和没说一个样子!”
老宋接着分析说:“通道不用说了,那就是通向地下金库的隧道,在什么位置?通向哪里也未说,跟没说一个样。入口更简单,就是地下金库的进出口。”
“这个堂……堂字就不好分析啦!王爷府内带堂字的地方就多啦!有办公的大堂……有吃饭的食堂……有洗浴的澡堂……有敬神的佛堂。那么,入口应该在哪个堂里呢?不太好确定!”王二溜子对那里也比较熟悉,一连串说出了多个带堂字的地方。
“据我看!地下金库应该在一个封闭的地方,不然怎么去偷偷地打造?”宋老大分析说。
“几个地方比较起来,还是佛堂比较隐蔽,那里只有王爷和褔晋,王子、格格们去烧香拜佛,其他人等不得擅入。再说,佛堂的位置在一个末端,比较安静。”王二溜子认为是佛堂。
佛堂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遗书上还有“玉璧”和“兆”字,该作如何解释?宋老大提出疑议。
“至于玉璧……我也曾经听说过,是一块打掉缺口的残璧。好象是三褔晋交给了农会?但是……但是好象谁也看不懂?上面的图案很复杂,有没有它都一个样!”王二溜子整天东走西窜,耳目灵通,消息快捷、屯内发生的大事小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那个兆字……兆什么呀?瑞雪兆丰年?与地下宝藏有什么关系!”宋老大是斗大的字不识一口袋,让他分析字义是白搭。
“我看遗书上的这些字都没有用!跟没写一个样子。那个堂字就决定了一切!入口一定在佛堂里。干脆今晚就开挖,不然,知道的人也不少,可能还有人也去挖!到那时我们就白费劲啦!”王二溜子下了决心。
“为什么选择在晚上?白天不是也可以吗?听说自从三褔晋死后,农会工作没人负责。俞会长有病休假在家,好长时间未有上班了。戚会长借故出去看病,出走到现在也不知去向,只有自卫队长达林泰,暂时管理着一部分工作。王爷府大院也不一定有人管理?”老宋说。
“白天去盗挖恐怕是不行吧?原来由农会管理,有专人负责看守,主要是考虑到地下金库的事。三褔晋死后,地下宝藏已成泡影,无法继续进行追查。但是,王爷府大院暂时还无人敢动!再说盗挖也不光彩,还应躲着点。”王二溜子坚持晚上去。
这天夜里,月光虽然比不上十五的明亮,但是,比月黑头强多了。王二溜子和宋老大扛着铁锨,拎着斧头和钢钎,便奔向了王爷府。进到院内,感到空旷寂静,阴森可怖。院内六百多间房屋,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疏于管理,再加上风吹雨淋,很多门窗已破损。上面的玻璃和纸张也所剩无几。
二人穿过七层院落,便来到了最中心的佛堂。这里的门窗也都敞开着,被风一吹,“咯吱!咯吱!”地直响。他俩刚要进屋,突然,就听“嗷!嗷!”的两声嚎叫。把他俩吓了一跳!随后,又听“哧溜!哧溜!”两声跑动的声音。隐约看见两只野猫,窜将出来夺路而走,原来是它们在这里做怪,他俩紧缩的心方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