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处在东北地区解放的前夕,长春地区的周边是共产党和国民党互相争夺的区域。在农安,德惠、前郭的多数地区,形成“拉锯”形势(解放区和敌占区互相变换不定,今天是我方明天是敌方)。这样,给土匪的滋生和肆虐造成有利条件。他们拉帮结伙,强抢豪夺、无恶不作、残害百姓、有的还专门与共产党作对。
土匪绺子总头目“西来顺”,纠集了“九江龙”,“草上飞”,“火龙”,等几股土匪绺子五百来人,准备进攻和围剿茂都农会。西来顺是恶霸土豪出身,他心狠手辣,阴险狡滑、无恶不作。他原来是地方上的地痞,依靠自己会个三拳两脚,什么“三角毛”,“四面斗”的皮毛功夫横行乡里。他又死不要命,胡搅蛮缠,村里人都惧怕他三分。他靠讹诈起家,用盘剥发财,未用几年的功夫,便积攒下一定家资,而他的黑帮团伙也越发展越大。
真是臭味相投,同性者相居。那些附近村屯一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三不四的二流子懒汉,便都集聚在西来顺的门下。平日里能混些吃喝,如果打砸哪家买卖或是强抢商贩,又能弄些财产和货物。所以,到了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小日本鬼子投降后。西荒这个地方,既不是国民党的国统区,又不是共产党的解放区,成了无收无管的混乱区域。
在这种无政府管辖,无党派纷争、混乱不堪的环境下,便滋生了抢劫,盗窃、砸黑窑子等现象。最后形成了较大规模的,打家劫舍、攻村破寨、强抢豪夺的土匪绺子。把队伍拉出去,有组织、有领导、有政治目标的军事帮伙。
西来顺绺子,这个二百来人的匪帮,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这种社会秩序下产生的。由原来的几十人,十几条枪,通过打砸了几个响窑之后。既抢夺了财物,又缴获了枪支,便又发展了几十人,逐渐发展成大绺子。
什么叫作响窑呢?就是在当时政权更替频繁,地方行政无人管理,社会秩序紊乱,打,砸、抢、偷成风之时。有些大户人家,恐怕自己的钱财,牲畜、资产遭受损失。便都纷纷地购买大量的枪炮,顾用很多的高级炮手,建立坚固严密的围子或是庄院,设立炮台和围墙,来加强自家的防御能力。以此,来防备土匪和强盗的打砸和抢劫,这就叫做响窑。
小股的土匪绺子,只能打劫那些防御能力较弱,拥有财产较少的富户,所以收获也比较小。为了抢夺到更多的枪支,得到更多的财物,就得去打劫那些,大的围子和大的富户。所以,需要的兵力要强,火力要猛、武器要精。西来顺绺子的发展,就是按照这个规律,成为西荒地区较为强悍匪帮团伙。
由于西来顺出身于,刁钻尖滑、嗜恶成性、无所不为的地痞无赖式的土豪恶霸。所以,他拉绺子,结帮伙、聚盗为匪成了气候之后,他最憎恨的便是两种人。一是以前曾经压榨和盘剥过他的富豪和官绅。因为在他还未有成气候之前,曾经给他们干过苦力和打过短工。受尽了地主老财的威逼利诱和********。在他们面前,丢尽了面子,吃尽了苦头。
二是共产党在地方上建立的革命组织。因为这些组织的首要革命任务便是,镇压东霸天西霸天,打倒土豪劣绅,打击横行乡里,危害一方的地痞恶棍。不镇压一批,不打倒一批、不打击一批、光说革命老百姓不信服不赞成。
另外,只有攻破了富户的围寨和庄院,才能得到钱财和物资,达到了收敛钱财,聚集资产,发家治富的目的。只有剿灭了地方的革命武装组织,才能得到大批的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以此壮大自己的队伍,加强军事力量以利再战。
因此,在对待这两种人的时候,他从不姑惜谦就和心慈手软,而是嗜杀成性,斩草除根,唯恐解决不了自己的心头之恨。他的这种天性,从骨子里就对天下的,最富有和最贫穷人的仇恨心理,促成了他野蛮的性格和残忍的本性。因而,在他的枪口和刀尖下,多死了不少不应该死的人。
在一次攻打围剿,曾经压榨和盘剥过西来顺的,绰号刘百万的刘家围子时,由于围墙高大宽厚而坚硬结实。炮台上顾用的炮手又枪法准确而勇猛顽强,使用的武器多为钢枪和少部分火枪。而刘百万又以重金来鼓励。所以,在西来顺土匪绺子进行围攻的时候,受到强烈炮火的反击。
刘家围子久攻不下,西来顺的土匪绺子死伤严重,连绺子里“四梁八柱”的炮头(职责是冲锋在前)报号“管亮”,都受到了严重的枪伤。西来顺一看火冒三丈,亲自上阵冲锋在前,几次蹬上墙顶,都被强烈的火力打击下来。最后,用土雷将围墙炸断一截,土匪绺子才攻将进去。
西来顺带领众土匪冲进围子内,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见妇女就奸。西来顺还鼓励他们,不断地高呼:“兄弟们!不要客气!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要为管亮炮头出气!要把这些仇人斩尽杀绝!。”这群本来就嗜杀成性,残忍无道的狂匪,再经过匪首西来顺这么一动员。那真是成了杀人的恶魔,涂炭生灵的阎王爷。
他们把那些持枪的炮手和人员全部枪杀后,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家人也不放过。这些土匪把步枪上了刺刀,有的摘下腰间的马刀,便冲向家人手起刀落,人头滚动、血花四溅。时间不大,百十口人便倒在血泊之中。
有一个婴儿在尸体堆里哇哇直叫,西来顺看后凶相毕露,兽性大发,窜将上去,残忍地用刺刀尖挑起,又在空中划了几个圈,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致使婴儿肚破肠穿,血流如注,惨死在那里。而西来顺还美其名曰:“这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那么,西来顺绺子纠集众多人马,准备全力攻打茂都农会,是为了势不两立的阶级报复?还是知道了三褔晋交出价值万金的金银财宝,而且,马上又要找到王爷府地下宝藏,为这些钱财而去的?原来,西来顺并不知道这些情况,是茂都农会自卫队,出现了内奸而走漏了风声。茂都农会自卫队,共计三十六人,其中一名正队长,一名副队长,一名教练官,三名小队长,下设三个小队,每个小队十名队员。
自卫队一小队队长叫作赫日乐,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本人的家庭出身实际上很好,思想也很进步,工作也比较积极,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问题出现在他连襟子(妻子的妹夫)身上。他的连襟子叫作赵混子,是个群众所说的“大活人”。所谓的大活人便是在当时混乱的社会,在敌我双方都有威信,都能为双方办事,而且成功率很高。
例如,某个土匪绺子绑了个有钱大户人家的“票”(人质)索要高额价码的金钱,要求对方向回赎人。不然就要“撕票”(将人质弄死),这时候大活人便派上了用场,他就要往返于双方进行揑合,讨价还价,进而从中捞取油水。
这一天,赵混子来到连襟子赫日乐家中,二人便喝起酒聊起天来。酒喝得差不多了,赫日乐借着酒劲,便有些得意忘形,洋洋自得、自吹自擂地说:“王爷的小老婆三褔晋,是我和达林泰,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在内蒙乌兰浩特找回来。没用几天,她就交出了,个人多年积攒和留存的,二十斤黄金,二十斤白银、两枚十四斤重银质虎钮大印、二十块各种款式的金表、三十二件各种样式金,银、珍珠、玛瑙、翡翠、玉石质地的手饰和多种古玩,总共价值万金!。这还不算,王爷府还有个地下金库,价值千万金,近日就将找到!你说我的功劳不小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混子听后心中不禁大喜,默念道,发财的机会马上就到了!我何不去告诉好友西来顺,让他带着人马进攻农会。一是可以得到三褔晋交出的财宝,二是还可以找到地下金库,这些东西价值无数,到时候我也可以分得一部分,那就够我一辈子用的了!何必我整天冒着生命危险,奔波于敌我之间。费尽了心思,磨破了唇舌,跑烂了鞋袜。实际上得到的油水并不多,弄不好,碰到倒霉就得丧命。
事不迟疑,马上动身。赵混子赶紧与,在农安县东部松花江边的绿林通,避风的西来顺接上头。二人一拍即合,西来顺十分高兴地说:“你是一个大救星!真如及时雨一样!正好这两天南边的风声很紧(解放军的攻势很猛)不敢在那边行动,在绿林通干蹲。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很可贵,现在就凭我这二百多人马的队伍,也能把茂都农会拿下!不要说那价值千万金的地下宝藏,就是三褔晋上交的那些财宝,也够你我享受的了!还有农会最近收缴上来的那些财物,细软、布匹等东西。”
西来顺思索了一会又接着说:“为了安全稳妥起见,你最好再辛苦一趟!回去把农会的组织情况,人员情况、武器装备情况摸清。不然的话,我们盲目行动,就要受到损失,这样就偿不得失啦!我这里有点钱你拿去,暂时作为你们两个人的一点经费,一定要把情况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