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楚王府,就见府中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气。王府的门楣都系了红绫,收拾地焕然一新,满院的花香使得人心情舒畅。李宽见了奇怪,向迎上来的管家徐旺财问道:“旺财,不是离大婚还有几日吗,怎么现在就开始布置上了?”
管家徐旺财失笑道:“殿下,虽说还有几日才是您大喜的日子呢,但这是皇上的指婚,可是不能马虎,所以早早准备了,免得到时出现什么纰漏。”
明媚的阳光下,映入眼帘的是满园缤纷,鼻中所嗅尽是淡淡幽香,李宽一时间百感交集,倏地想起素娥。默默地摆了摆手,独自走进内宅。
晚膳过后,李宽被萧若兰拖出了王府,说是让李宽陪她去参加一场诗会,本来李宽的心情不佳不想去的。架不住萧若兰的软磨硬泡,最后只得前往。
长安城中的热闹正渐渐到达最高峰的时间,马车从王府横插过来,穿过了人流相对少一点的道路,接近东市的时候,速度变慢慢降下来了。“殿下,三小姐,前面不好过了啊。”车夫老七说道。
“看到啦,我们就在这里下车,你就在这里等吧。”萧若兰掀开帘子出来,直接跳下了马车,扭头冲李宽一笑,随后催促道“快点快点,没准都开始了”。李宽看着活波可爱的萧若兰,笑着说道:“难怪你姐姐说你,简直没有半刻安静的时候”。女扮男装的萧若兰也未理会,着急的萧若兰一边牵着李宽的手往前走一边。
烟雨楼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据说是烟雨楼不光是佳肴美味,更重要的是里面有几个长安城中最为出名的红牌姑娘。据说全是年芳二八的俏媚佳人,每个人还善音律懂诗词,因此平日里不但会有不少达官显贵来到这里宴客,而且诸多富商平时也喜欢来这里捧捧场。文人来得倒不多.这里毕竟消费不低,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烟雨楼门口人群熙攘,堵得厉害,拥挤的人群之中熟人挥招呼的声音不时响起,偶尔也有偷偷想要进去的人被赶出来的,双方骂骂桑桑。二人正要上楼,却有一个伙计笑脸将他们拦住了:“二位客官,实在不巧。今夜我们烟雨楼被人包下了,不能接待其他顾客。请各位再寻覓别处吧,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了。”
萧若兰从袖中拿出请柬扔给了伙计,伙计一见有请柬,忙在先前引路,引着两位二人进入了酒楼。李宽抬头望去,只见这烟雨楼环境幽雅,布置简单大方,处处挂着花灯,甚是雅致。厅中摆放着许多桌子,围成个圆形,三三两两的公子小姐坐在席前,写字的写字,作诗的作诗,弹琴的弹琴,甚是热闹。
李宽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萧若兰此时正与旁边一名认识的女眷轻声交谈着,因为诗会已经开始有些时候,各种的好诗词就已经陆续地出来了,前面其实已经传过来最好的一些,今晚有几首诗词惊采绝艳,萧若兰也抄了几首在她面前的素白笺纸上,。
她其实也是爱诗词的,虽然本身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但诗人在这个年代就如同现代的明星一般,哪个女孩儿的心中没有一点点浪漫的心思。她并不擅长,因此对于诗词便反而更加拔高的喜欢。
萧若兰将抄好的诗词拿了过来,想让李宽给她讲解品评一番。还未等李宽开口,一名熟人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二哥,怎么今日二哥也有兴趣来此玩耍一回吗?”,李宽抬头寻声看去,只见李泰正笑呵呵地向自己走来。李宽笑道:“呵呵,闲来无事过来看看”
“怎么二哥只是来看看吗?难道不一展才华吗?现在谁人不知,你是李多变呀”
“哪里哪里,应该说谁人不知四弟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宠冠诸王”。就在二人互相吹捧的时候,一位美丽女子过来打个招呼。李泰先前也曾为她写诗,这时候过来答谢一番,又陪了两杯酒。她显然对李泰也有些意思。
“莺儿呀,本王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现在名满京师的楚王”。李泰手指着李宽介绍道。那美丽女子像是出乎意料似得,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宽,瞪大了眼睛说道:“您就是人称李多变的楚王千岁?”。李宽笑道:“小姐,我就是楚王,至于什么李多变吗,那是别人浑叫的,不能作数,这位小姐是……”。
“哦。二哥看我这脑子,还未与二哥介绍呢,这是烟雨楼最红的头牌姑娘,叫柳莺儿,二哥你别看莺儿姑娘出道不久,但名声已经很高,追求之人众多”。正在李宽几个人寒暄的时候,大厅之间的舞台之上的表演又开始了,场地之中人群聚散,去往中意的舞台看表演。
片刻之后,萧若兰的贴身侍女玉霜指着人群那边:“咦,小姐,大少爷在那边。”李宽等人顺着玉霜手指看去,那边人群里的果然是萧守道,同行的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李宽以前也听过,大抵是有些小名气的才子之类。
从这边看过去,却是两拨才子在互相嘲笑争吵的摸样,一个上楼来答谢的姑娘此时也有些忙乱,想要居中劝说没有什么效果,其中一名年轻人似是已经被嘲弄得面红耳赤,颇为难堪。
这是有人笑着走过来,手上拿了一张纸,对李泰说明原委:“哈哈,刚才卢彩彩姑娘,歌舞已毕,得到的声名也不错。这边萧公子出了百贯赏钱,她便上来答谢,后来赋诗一首,倒是出了丑了,呵呵,大家且看这诗算是什么?”
与李泰在一起的多是有名的才子,学问非一般人可比,这时候将那诗作拿过来,随后便笑了出来,那诗作果真不行,仅仅应了平仄而已,但若再差点,怕是要成打油诗了,亏这人做得出来,还想充才子。李泰看了笑笑:“这等诗词……呵。”
李泰刚要评价,就看见小脸气煞白的萧若兰正盯着自己,下面的话就不敢说了。
原来那边被人嘲弄的正是萧守道等人,萧守道喜爱卢彩彩姑娘,这次特意过来支持卢彩彩,再写了自内心,可惜文采确实不够,这时候被人揪住笑不停,不过他这边也有才学稍高于他的,当即出来说着:“你们又能写出什么歪诗来。”
那边笑着:“自比你作得好。”
双方随即开始斗起诗词来,只是两首过去,萧守道这边立即便捉襟见肘,对方那边,有一人诗才上佳,立即便压倒众人。卢彩彩显然对这等争风吃醋一时间也有些不好处理。李宽虽不想参与这事,却也不能在这边看戏。毕竟这里面还有萧若芷的关系,再说李宽也不想让萧守道等人难堪。
于是李宽悄然写了三首诗,偷偷在交给了萧若兰后,又在耳边低低的声音耳语了几句。这才向着萧守道的方向走了过去。李泰自然将着一切看在眼中,李泰已经料想到李宽会偏袒萧守道等人,只是会以怎样的方式他不知道,一时好奇也就跟了过去,
对方根本是当场以诗词追求卢彩彩,偏偏萧守道他们自诩才子还没办法还击。那边笑道:“子善兄的诗才,岂是尔等可以企及的,这等诗才也敢献丑,我来教你写诗吧”。说着写下一首,倒也中规中矩,随后又有人写一首,一时间群情踊跃。那张子善诗才是不错的,李泰大概也听过名字,看着那边热闹,随意猜想着诗会会不会打起来,在这里打起来的话多半会被赶出去。
在场的不止是他们双方,还有周围围观的许多人,这时候谁要是真抓了狂,以后才是真丢面子。萧守道等人此时虽然涨红了脸说不出什么话来,同行的倒还有人能强撑着说几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这等诗词,真觉得能高出多少来?”
“不服气,那就继续比啊,来来来,大家一起写,写了拿出去让人评。萧守道没话说了,还是在酝酿情绪,有什么佳作要出来?也好也好,子善兄,我们先来,借花献佛,待到写完,我便帮你磨墨,如何?”
那名叫做子善的男子看见李李泰与那带着丫鬟的两名男子此时也自楼梯口走了上来。他正要上前和李泰打招呼时,发现其中一名男子带着丫鬟直接去找萧守道了,看起来,好像是与正被奚落的萧守道等人认识。另一个男子看来年轻,十二三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些气度,倒不知才学如何,不过这样的年纪,想来学问也是有限。
这时候李泰望了望张子善等人所在的地方,有人则连忙将那诗作交给他品评,李泰拿在手中笑了笑:“方才看来有些乱,还未与卢姑娘问好,失礼了。”这话首先还是对被冷落在旁边的卢彩彩说的。
正在卢彩彩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泰的到来正好为他解围。想想也是一个年纪也不算大的姑娘家被冷落在一旁,甚是可怜。卢彩彩心中欢喜,连忙行礼:“奴家卢彩彩,见过魏王殿下,殿下言重了,该是奴家先与殿下问好才是。”
“卢姑娘,这位是本王的二哥楚王殿下,还不快快见礼”,李泰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