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引提立刻从坐垫上站了起来,又当面给谢堡主跪下,道:“昔日之事,以后再与谢堡主细说,今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堡主成全!”庄引提给谢堡主磕了一个响头。
“穿心,你这是为何,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你起来说便是,老夫一定尽力而为!”谢堡主起身扶起庄引提。
“是有关廖家堡少堡主一事,烦请谢堡主让他们进来,在下再与谢堡主详说此事。”庄引提起身道。
“好,让他们进来!”谢堡主朝侍卫道。
侍卫领旨离开。不久,少堡主和其母亲及随从一干人等全都被带到谢家堡大殿。
谢堡主老远就瞅见一人,不禁十分吃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便拉了那人的手,道:“是继宇吗?继宇!继宇!你终于肯回来了!”
萧千筱被这么一个陌生老头抱在怀里,十分不适,就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对方。谁知她越挣扎对方反而抱得更紧了。
“是爹不对,都是爹的错,爹不该强求你,你放心,爹不会了,只要你回来就好!”谢堡主抱着萧千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一旁的庄引提也不明所以。
只有听到消息后赶来亲眼一见的谢家大少爷谢继海明了为何老爷子会如此。但比起理解老爷子对小儿子的思念,他更加惊奇的是此时正活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的谢继宇这个人本身。
谢继海远远地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他无法想象多年前那个被逼跳下悬崖的谢继宇如今还能如此鲜活地回到谢家堡。他突然有些战兢起来,这要真是谢继宇,自己岂不是要大难临头?历经世事的他镇定神色,在远处细细观察着一切。
被抱得一头雾水的萧千筱努力挣脱开谢堡主,“你是谁?”她张口道。
“我!”谢堡主定了定神,又细细看了眼前此人,泪眼婆娑,“我是你爹啊!你不记得了?”
“不是,您肯定是认错人了,我爹不是你!你不是我爹!”萧千筱解释道。
“儿啊,你看你右脸颊的那颗小黑痣,你说你不是我儿子,为什么你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连那颗小黑痣也一模一样?”谢堡主说着间疾步走到萧千筱跟前,不由分说地就要扒她的裤子。
萧千筱忙提住裤子,着急地转着圈儿,大叫:“非礼啊,非礼啊!徐来,快救我!”
夏南风和徐来赶忙要上前阻止,却被庄引提半路拦劫,“谢堡主没有恶意!”庄引提这么一拦,谢堡主凭借自身力气硬是将萧千筱的裤子给扒开来看了看,这一看便是山崩地裂,老堡主顿时把萧千筱抱得更紧了:“你还说你不是,再怎么嘴硬,还能掩得了你屁股上的绿色胎记啊?我就是你爹,你就是我儿,儿啊!你怎么怪爹都行,就是不要不认你爹,好吗?”
此时的萧千筱真是百口莫辩,带着一颗女人的心男人的身体,这会儿还被一个老头子看光屁股,天杀的,她真想哪里再来一次爆炸,再回去那个几千年后的世界,不管那个世界怎样,好歹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爹!”不知何时谢继海已站到两人面前。
谢堡主这才松开萧千筱,抹了抹眼泪,道:“来,见过你大哥!”
“弟!”还没等萧千筱开口,谢继海一把紧紧抱住了她,“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
萧千筱直觉得对方的臂膀结实有力,全身充满力量似的,被这样紧紧抱着,她居然不反感、不排斥,“我——我”连说了两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好了,不用多说了,弟,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继海右手轻轻拍打着萧千筱的后背。
“啧啧啧!”夏南风感叹道,“刚才还叫非礼非礼呢,这会儿被人家帅哥抱在怀里,一声不吭的,只怕是连身体都被人家抱软了!”
徐来走到二人跟前,看到贴得如此之紧的二人,真有些不忍直视,连咳了好几声,道:“南风,是怎么回事?”
听到徐来的咳嗽声,萧千筱这才挣脱开对方的臂膀,清了清嗓子,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进廖家堡之前的事也都不记得了,不管怎样,我这脸上的小黑痣,屁股上的绿色胎记都是真的!”
“没关系,以前的事你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你现在知道你是谢家堡的小少爷,是我谢继海的亲弟弟就行!”谢继海微微一笑,仿若春暖花开。
“恭喜谢堡主一家团圆!”庄引提忙抱拳上前。
“恭喜堡主!”众人皆恭贺道。
直到这时,谢堡主才渐渐晃过神来,朝人群中望了一眼,道:“廖家堡少堡主何在?”
廖君承忙上前抱拳道:“见过谢堡主!”他又拉了母亲过来,向谢堡主引荐道,“这是我母亲大人!”
“见过谢堡主!”夫人微微低头弯身。
“不必多礼!”谢堡主一把扶起夫人,“夫人来我谢家堡,是我谢逢山之福,只怕怠慢了夫人,那就太对不起酒泉之下的老堡主了!”
“哪里哪里?谢堡主过谦了,能得到谢堡主之荫庇,当感激涕零!小儿柔弱不谙世事,还请谢保住多多管教才是!”夫人柔声道。
“少堡主与老堡主有几分神似!想必日后必和老堡主一样德才兼备,夫人不必多虑!夫人,众位英雄,我们到上堂一坐!”说着间谢堡主带领众人在厅内坐了下来。
都坐定后,少堡主又将自己自小被叔父夺去了权力,又被叔父圈养在廖家堡,将母亲大人携带在自己身边以威胁自己,以及近日自己协同大家合力救出母亲的事一一说与谢堡主听。
谢堡主听完很是感慨,他没想到廖家堡老堡主去世后,其遗孀及独子遭到的是这般待遇。
“现在大家是逃了出来,那之后又该如何打算?”谢继海问道。
“廖家堡先堡主为人仁义爱民,其百姓多得老堡主之恩,要夺回廖家堡有百姓的支持,也不是不可能,这事,我们再慢慢从从长计议!这几日想必大家舟车劳顿,这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行到火房用膳,其他的明日再议,如何?”谢堡主建议道。
“甚好!谢堡主考虑周详!我等感激不尽!”廖君承起身道谢。
“传令下去,所有人等不得向外透露少堡主等众人行踪,违令者斩!”谢堡主一声令下,侍卫即刻领旨奔走。
吃过饭后,谢堡主留下庄引提和少堡主三人到堡主内室商议后期之事。
夏南风和徐来、萧千筱、李诞由谢继海领着到谢家堡几个主园子观看了一番。谢继海又拉着徐来和萧千筱表示兄弟几个要到汤池共浴洗涤。
萧千筱面露难色,徐来一个激灵,忙帮萧千筱推脱道:“他有洁癖,共浴什么的就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看来现在是真的变了哈,小时候老拉着你哥我到汤池洗澡,往汤池里不知道拉过多少回屎尿呢!”谢继海笑道。
萧千筱微微向右低头,面露羞涩。
谢继海领着徐来前往汤池,满脸思绪,他想,谢继宇这小子既然能活着回来,却又好似不记得以前之事,也不知道他是跌落山崖摔坏了脑子,还是装模做样别有一番目的,但看样子又不像在装,一时间,城府如他也难识得真相,索性主动接触对方,以便更好地探明真假虚实。
谢堡主和少堡主在内间席地而坐,庄引提坐偏座,协同少堡主与谢堡主共议大事。
“廖举臣自封大将军,手掌50万精兵良将,其势力在江南一隅为最,若我谢家堡与他硬拼,只怕是两败俱伤。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联合东边张家堡,对廖家堡形成夹击之势,方可取胜。只可惜前老堡主在世时与张家堡有过节,只怕结盟乃是空想!”庄引提叹道。
谢堡主皱着眉头,又往嘴里抿了一口茶,起身背着双手,左右来回踱步。
“叔父现在一心北伐,前方精兵30万,后方留守不过20万,论兵力,张家堡我们若能牵制住,再联合北方中原势力拖住那30万精兵,拿下廖家堡便不是难事。”少堡主建议道。
谢堡主停住脚步,望了望廖家堡少堡主,不禁对这位才17岁的青年才俊投去赞许的目光。
正当时,外面随从来报,廖家堡黑衣侍卫长带着大将军的亲笔信前来拜会。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谢堡主吃惊道,“你们先到密室等我!”说着间,谢堡主又示意手下带领二人从内室开启密室之门走进密室。
一切就绪,黑衣侍卫长迈着轻盈的步伐三两步跨进了见客厅的门槛。
“小的见过谢堡主!”说着间,黑衣侍卫长俯身跪地,双手举起一面书信,道,“这是我家堡主写给谢堡主的书信,请谢堡主过目!”
随从拿过书信递给谢堡主。
信上大将军将廖家堡最近发生的事情进行了简单的陈述,并再三言明,廖家堡事物乃自己内部事务,希望旁人不要参与进来,其言辞委婉恳切,申明本意,确有大将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