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须含笑地点头,在诸多的学子中,细君一女童竟是将其余人都比了下去。先生见刘泽坐下,拿取竹简正欲讲课,却听得陈端压低了声音,却又像故意让周围的人听到一般说:“呸,罪人之女也大谈礼,只是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知礼了?”
细君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双唇哆嗦着。刘影早已掀开帘子大声骂道:“什么混帐东西,满嘴里胡沁什么呢!”
细君的随身丫环默璃见形势不对,忙从帘侧溜出去寻人帮忙了。
“郡主,您是贵人,怎么还帮着她呀?”刘端满脸的讥诮之色,伸展了一下压得酸痛的双脚,“不是在说礼么?她父亲刘建是怎么守礼的?强娶庶母是礼?还是与亲妹妹那个是礼?或者……哈哈哈哈。”
众学子均大笑起来,刘泽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滚下来,只知伏地抽搐着肩膀。先生见情形不对,忙站起来阻止,只是一时闹翻了,却也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
细君紧咬红唇,只是那红唇亦已苍白如纸,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强忍着不落下来。刘影听得陈端竟敢反驳,且说出如此难听的话语,已气得浑身发抖,欲冲出去与他评理。而一边的刘雪,则在无人注意之时,有三分的幸灾乐祸。
“是,细君父母不知礼,不守礼,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正因如此,细君才要学礼、知礼、守礼,不想重蹈覆辙。”紧握双手,尖尖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疼,却不如心更疼,“只是,当着先生的面箕坐,细君亦不知其礼为何。”
原来陈端正嫌正坐腿疼,此时,伸直了腿箕坐着,一脸的得意。闻言,大怒,便欲站起身进隔间。
手方碰到帘子,却听到身后一温和的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何时这学堂姓陈了?”
转过身,手尴尬地僵在那了。刘平康眉眼含笑,只是这笑却不曾到达眼底,语声也极温和,只是陈端听来,却是一身冷汗。
“若不是见着先生,小王还以为走错地了,进了陈家学堂了呢!”默璃慌慌张张跑来时,本以为是小丫头不懂事,一件小事就怕成这样,没想到一进学堂便见到陈端竟逾礼至此。
“哥,陈端欺负细君与刘泽。”刘影一下跑到他的面前,仰着脸满是恼怒地指着陈端。
刘平康往帘内瞧去,纱帐低垂,看不真切,只是那小小正坐着的身子,竟刺痛了自己的心。
推开陈端,掀帘进去,只见细君微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一张小脸苍白得可怕。
蹲下身去,才发现那双小手紧攥着拳,细细地将她的手指掰开来,只见细嫩的掌心上一弯弯全是指甲印。
将她从席上拉起,牵着她到了外间。刘平康的目光缓缓从众学子脸上扫过,沉声道:“以后谁要在刘氏学堂称霸,就休怪小王不客气。”
扔下一句,便牵着细君的手往外走,刘影忙跟在了二人身后。刘泽仍在低头抽泣着。
经过刘泽身边时,细君停下了脚步,细嫩地说道:“九哥,没做错事就不要哭。”
刘泽与刘平康均是一愣。
话说完,便跟着刘平康的脚步往外走,刘影也快步跟了上来。只是,却都不曾注意到帘内的刘雪那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