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一第一个暑假开始了。
302宿舍的都是爷们。大家都信誓旦旦地表示,“暑假一定要找点事干,不能啃家里老爹老妈了。”于是,我们宿舍暑假都打算不回家,想找份临时工作,打打工,挣点生活费,顺便体验一下社会,体验都市生活。除了西门杰,我们几个都来自农村,都在本市,离家不是太远。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分别回了一次家,拿点东西,和父母说明了情况。
西门杰凭着自己的地理位置优势在学校门岗找了一份临时工作,“方林嫂”做家教,老四阿义在宾馆干起临时保安。小五在曾炜摆地摊,买些鞋袜之类的小玩艺。小六阿辉在学校食堂申请了勤工俭学。我则在一位堂叔的工地上找了一份临时保管的工作,其实,就是看两个月的工地,保管好一些建筑材料。
暑假开始后的第三天,学校里早已空荡荡的,燥热的天气再加上蝉的嘶鸣,到处给人一种格外慵懒无力的感觉。王丽丽打了一个电话,让我送她到车站,她想回家。
上午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路面,她找来一辆自行车,“给,你送我去车站。”
天哪,这天气,热得能让人扒层皮,她竟让我送她去车站。要知道,在学校去车站要差不多十里地。我还得载着她,这简直就是耍猴啊!
我看看王丽丽汗涔涔的脸,“这么热的天,你坐公交车去吧!”
“不,我让你送我去,送我嘛!中午我请你吃放。”这丫头还真来劲了。“好吧,趁现在不热,走吧。”我皱着眉头,好像这样就能避开毒辣的阳光。
“谁的自行车?这么新——”
“王成强的,人家刚买的。”王丽丽很得意地说,显示她多么有面子,能借来这么好的车。
我骑上车,王丽丽毫不客气地坐在后面,还抓着我的后背的衣服。她离我很近,我能闻到女孩子特有的清香。我瞪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刷刷地骑在水泥路面上。那辆自行车真得不错,还是王成强的。我早就听说王成强早就觊觎王丽丽了,只不过王丽丽装糊涂罢了。
今天我竟骑着王成强的自行车驮着他的梦中人,王成强看见一定气得不成样子。这叫什么呢?鸠占鹊巢吧?
在都市的柏油马路上穿行在车流人流的喧嚣中,虽然我只穿着短袖,但还是热得汗淋淋的。王丽丽却在后面哼着歌,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这丫头,真会耍猴!
我向身后瞥了一眼,正看见她飘逸的长裙,还翘着白皙的腿。真的很漂亮!和美女近距离接触不知是多少男生的梦想。况且王丽丽这样的人物无论在哪里都是亭亭玉立,用西门杰的话那就是“呼风唤雨。”小子,傻人有傻福,知足吧!西门杰也曾经对我说:“王丽丽对你够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尽是羡慕。
经过烈日下一路的暴晒,终于到了汽车站。不巧的是,去王丽丽家乡的车要等到下午两点。而现在还不到中午11点,“怎么办呢?”
我不耐烦地问她。
“那就下午走吧,你送我走。”
“车还早呢,我们去哪里?”我很不耐烦,大热天等这么长时间。
她指了指附近的一个面包店,“我们去那喝杯饮料吧。”我推着车和他一块走向那个面包店。在店门口,锁好车,走进店里。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
王丽丽点了两杯果汁,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望着外面毒辣的阳光,身上却是满满的凉意。我们一边品着饮料,一边闲聊。
“你中午吃什么?我请客。”王丽丽问。
“随便什么都行。”
“你爱吃什么菜?”她又问,眼睛透过镜片眨巴一下,很是调皮的样子。
“我说不上。”我随便说了句。
“你真好对付,你知道我爱吃什么菜吗?”她说。
“不知道。”
“我爱吃红烧茄子,还有土豆拔丝。”
这到底想让谁请客?
一会儿,一个穿迷你裙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款款有礼地说:“欢迎二位光临,二位想吃什么?”说着,把一个精致的菜单摆在我面前。王丽丽看着我偷偷地笑了笑。
漂亮的女服务员看我愣了一下,立即明白,就把菜单转到王丽丽的面前。王丽丽指着菜单,“两碗烩面,一盘西红柿鸡蛋。”服务员在一个菜单上划了划,转身款款地走开。
这是一个面包店,却也顺便经营着各种快餐面食,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菜。一排玻璃橱柜盛放着各式蛋糕餐点,花红柳绿,色香味俱佳的感觉。天花板上装饰着琳琳琅琅的绿叶,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微微的飘动。木质的墙壁和锃亮的地板很是洁净,一尘不染。几对少男少女正在里面对面坐着吮吸着果汁,都是都市男女很时尚的样子,好像他们的身边还散发着阵阵的清香。刚才在外面骑车疲惫酷热的感觉早已变成丝丝凉爽,一切令人心旷神怡。王丽丽品着果汁,随意的问:
“你觉得田江这个人怎么样?你们认识后见过面吗?”
“哦,他还行,班长,肯定能力强。”我也很是随意的回答。自从王丽丽给我介绍和田江后,我们只是在校园里见过几次面,从来没有深交。
“班长,班长有什么了不起。补考大都是班长。”王丽丽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整天把他女朋友挂在嘴边,烦死人了,其实他女朋友一点不漂亮。”
“哦,是吗?我没见过。”我敷衍着。
转眼间,两碗烩面、一盘西红柿鸡蛋端来上来。我们一边吃,一边闲聊。烩面恰到好处,不冷不热,西红柿鸡蛋更是打开胃口。王丽丽一边吃一边给我夹菜,她看我木木的呆呆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男生应当多吃一点,男生胖点才好。给人安全感。”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王丽丽给我介绍的那个田江。田江是工程系的的班长,一副老练成熟的样子,宽阔厚实的肩膀颇有干部的风度,尤其走路的时候,稳重,不急不慢,微微腆起的肚子恰到好处,显示出男人的自信大度。“男生胖点才好,给人安全感。”王丽丽说的这句话,在我耳边回荡了好长时间。
简单地吃过饭,闲聊了一番。下午的车终于来了,临走前,王丽丽给我留下她家的电话号码。上车前,对我说:“给我打电话,记住。”
回到学校,几天后,我也在我的一个堂叔那儿找了一份临时工——装修房屋。
其实就是给帮人干点小活,打打下手,挣点小钱。
城市的夜晚躁动而又迷人。霓虹灯闪烁着朦胧而暧昧的光彩,大街小巷充斥着车流,人流,尘流,气流。各中招牌店面琳琅满目,夹杂着天南地北的叫卖声,掺杂着油烟烧烤的味道。水果摊,包子铺,拉面馆,羊肉串,麦当劳,肯德基,蛋糕房,服装店,洗浴楼,桑拿室,按摩店,足疗馆,洗头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丑的,俊的,胖的,瘦的,拖鞋,短裤,裙子,背心,哭的,笑的,冷的,热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东,南,西,北,五湖四海,群涌而至,疯狂捞钱。
那些夜店一到晚上,亮起明亮的灯光,如同白昼,卖弄风骚的女人在玻璃窗里面暴露着********的大腿。还有那些暧昧灯红酒绿的街道,飘着浓浓香气,暖风熏得游人醉。一片躁动中夜里涨满汹涌的欲望。
我打工的工地在城市的北部地区,而我住宿的地区却在城市南部,用王丽丽的话,那就是,“这很好啊,可以把整个城市游个遍。”干的是装修楼房,给人家新楼安装山铝合金的窗户,镶上玻璃,然后再擦拭干净。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打工的经历。至今想起来都有一种疲惫的感觉,甚至是惊恐。我虽然生长在农村,但实际的田间劳动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农忙的时候忙几天。十几年受到的教育就是考试一百分就行。
老板是我堂叔的朋友,一个包工头,四十七八岁,曾经当过兵,腰里挎一个掀盖手机,很NB。就是有点瘦,带着精干的样子,对工作不满意就说,“你真操蛋!”
我的工作就是在工地上给人打打下手,比如拿工具,送水之类的杂活。我的堂叔也没和我商量工资的事,我想肯定得几百块钱。我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换了一身旧衣服,披挂上阵。
那个夏天令我终生难忘。我最真切的感受就是,这辈子再也给那些包工头打工。尤其是体力劳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整天扛着工具在高楼里上上下下,这还是轻的。要是赶上重的,你也得咬牙忍着。我还记,曾经有一天下起了雨,我和其他几个工友把一车车的大块玻璃,一车车的铝合金窗户扇子,从一楼一直背到八楼。雨哗哗的下,在楼底下混成河流。我们几个人每人披着一块塑料布,弓腰背着又宽又大的玻璃,雨水夹杂着汗水在我们身后的玻璃上一道道划下。
我们始终没看见包工头露面。当我们干完活在楼上休息的时候,看到那家伙正倚在一个床铺上玩弄手机。他看看我说:“怎么样,大学生?中午给你们炖肉。”说完,又低头玩了起来。那个中午饭上,我们没看到一点肉,全都是清一色的凉拌菜。我混在脏乎乎的民工之间,看着脏乎乎的餐馆,脏乎乎的老板和老板娘,想起了学校零点餐厅的那漂亮的女服务员,还有那帅气的礼仪男生,还有那锃亮的桌椅地面。
晚上,我们睡在城南的一个村子里,哪里是包工头的家——只是买的房子院落,并不长住。包工头有时回老家去,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他的一个侄子负责我们的伙食。我们几个工友下来班,骑着自行车从城北一直飚车到城南的住地。在路上只要碰到美女包工头的侄子的小云总要带领我们吃一阵口哨。小云二十几岁的年纪,是从农村到城市打工的青年,和他混熟以后,他总是对我说:“兄弟,有空带你去开荤。”
我们住在几间大北屋里,八个人每人一张小床,被褥上面悬挂着电风扇,屋中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些装修的工具。一间带有天窗的东屋作为厨房,里面有煤气锅灶,还有一口压水的井,一到做饭的时候就响起来,像一个患病的老人在粗重的喘气。一个人摁住长长的杠杆,一股股的水像粗重的尿流一样抛物线状流出来。
小云这小子虽负责我们的伙食,但和包工头是穿一条裤子,也是抠。人多的时候从不卖肉,他说:“这么多人,吃得过来吗?”每天晚上的菜里放上一包鸡皮,弄的菜油乎乎的,算是开了荤。然后再熬上一锅大米粥,大家围坐一起呼啦啦地喝起来。晚饭期间,大家都会讲几个荤段子。一个讲:
“来的路上看见了吗?日红洗头房······”
“日红,这名字好,一日就红,是不是,很有学问呢!”
“这名字还不怎么样,还不如草红呢!哈哈哈····”
小云俨然正色,“老王,别别,咱也是文明人哩!”
“你别装了,一群二毛蛋子,怕啥。你不知开了多少荤了。”
哦,原来开荤是这等意思。我的明白了,行话。最令我大开眼界还是小云带我在夜市逛游的经历。
那一天其他工人都回家了,只有我和小云两人。我总爱喊他为云哥,无论是年龄还是涉入社会的经历,都当大哥都当之无愧。小云说:“兄弟,今晚我们到外面去吃,改善一下,顺便开荤,******都把老子靠死了!”
于是,我们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华灯初上的街道。傍晚的街道车流熙攘,百味陈杂,路边的小吃部争相叫卖的拉拢生意,还有穿着暴露的女人走来走去,还有一丝香水的味道。小云见到漂亮女孩总是“哇”的叹一声,色迷迷的双眼盯着暴露的双腿,像丢了魂。
小云带我来到一个“四川酒家”的饭店门口。这家饭馆从外观看很有档次,里面一片光亮,一尘不染。平常我们吃饭小云总带我们找个路边的餐馆随便一坐,这回还真大方了。“兄弟,让你改善一回,大学生,国家的人才哩,以后当了干部,就得进这样的饭店。”
小云在前面,我在后面呆头呆脑的跟着。门口站着两个穿短裙的服务员,长得很是俊俏,甜蜜地说一声:“欢迎光临!”这真是我第一次进入这豪华的场所,里面的天花板的上各式吊灯,琳琳琅琅,香气扑鼻,简直就是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和我们邋遢的住宿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这里吃饭的人看样子都穿着讲究,都像地道的城里人,这一点从他们洁白细腻的皮肤上就可以看出。农村人再怎么打扮化妆,那皮肤也永远粗糙,眼神里还带着一种怯生生,好像永远看不够这个崭新的世界。
我看看了小云,这小子一改农民工的装束,头发梳得油量,穿了一件花格子衬衫,显得很时尚。脚底蹬了一双皮鞋,也擦的油量。板正的裤腿末梢露出洁白的袜子只是那张风吹日晒的脸上带着几份粗糙。我却打扮的土里土气,一点不像学校的大学生,就像一个进城的农民。
小云坐在那里颐指气使,挺着稍稍突起的肚子,点这样那样的菜。点菜的时候,双眼盯着服务员创丝袜的大腿,贼溜溜的。
一共四个菜。这小子今晚咋了!两个人要了四个菜,还有两瓶啤酒。还有两个菜我根本不知道名字,也不好意思问,吃吧,反正差不了。小云给我倒了一杯啤酒,
“来兄弟,干一杯,就当我们改善生活,大学生了,也得适应社会。”
“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都痛快地一饮而尽。小云又倒了一杯,然后就又直勾勾地盯着漂亮的女服务员,“真俊啊!咋长这么俊呢!”小云一边喝酒一边念念叨叨的。又说了一句:“买x的货!”
几杯下肚,我还真有点晕了。
正在我们俩个畅饮之时,一道美丽的女子飘入我们的视野。这女子粉色衣裙飘飘,如美丽的仙子从来到我们的面前,秀丽的长发披肩散发着阵阵清香。这女子竟然冲我笑了笑,粉唇开启,“吃饭呢!”
啊,我愣怔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原来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杨娜娜,身边还陪着一位英俊气派的男人,身穿花色的衬衫,手脖上的手表金光灿灿。天哪,腰里还挂着手机。那个时候腰里挂一个手机,都被认为是大老板的派头。这个男人明显地比杨娜娜大,举手投足很是成熟稳重,儒雅风流。
杨娜娜搂着这男士的胳膊从我们身边轻轻飘过,如仙女下凡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小云呆呆地开着杨娜娜,从头到脚,恨不得一口吞到嘴中去。当我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应答的时候,美女如云一般飘逝而过,我动动了鼻子,努力捕捉到残存的香气,耳边传来那个男士对杨娜娜的说的话:“那土鳖谁啊?你也认识这样的土鳖!”
小云说:“这妞谁啊?你认识?”
“这是我们班文艺委员,班花,系花。很漂亮,据说男朋友是校外的,说不定就是这个。”
“嗯,很有钱的。这年头,女孩只要看到有钱的就往上扑,就像母鸡一样,看到花公鸡就下屁股。”
我羡慕嫉妒恨地说:“一暴发户,官二代,富二代的。”
我们吃完饭,小云来到柜台结账,向服务小姐要发票。那位小姐开了一张,撕下来递给小云。小云翘起脖子说:‘再开一张,再开一张。”眼巴巴地瞅着小姐的手。那小姐笑着果真又开了一张。我明白了这小子在揩油。这人,小人爱财,取之无道。
我们走出这个“四川酒家”,小云说:“走,我带你快活一次。”说着骑上自行车,带我来到一条街上。这条街比较偏僻,路灯稀稀拉拉,朦朦胧胧,软弱无力。但路边的店里却五彩缤纷,花红柳绿,很多店门口都有打扮艳丽的女人,招摇门面,有的似乎还向你摆手。我顿时明白了几分。像小云这样的下层打工仔,来这样的地方是很正常的。
小云带我来到一个挂着“足疗”的店前,说:“做足疗,别胡乱想。”
我们走进这家足疗店,却发现豪华的里间和冷清的外装很不配套。一条红色地毯弯弯曲曲地铺上楼层。一楼大厅内灯火辉煌,一个穿旗袍的迎宾小姐,莞尔一笑,带着你直奔二楼,还有缭绕的香气。我和小云分别被带到两个房间,都是铺着地毯,有一张单人床,还有彩电,饮水机。天哪,这是我这个土鳖到过最豪华的地方。不知美国总统的房间比着好多少倍。
迎宾小姐礼貌地说:“先生,请稍等。”说完,款款地离开。我一个人坐在单人床上,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心里还真的很紧张,嘭嘭地乱跳。我慢慢环视周围的一切,想,来这儿的肯定都是有钱有势的贵族,向我这样的穷学生,怎样消费得起。
正当我胡乱地猜测时,门响了。近来一位穿超短裙的女人,金色的头发,挺挺的胸脯,天哪,还染着红色指甲。这女的冲我甜蜜的笑笑,“哥哥,坐吧。”
我局促地坐在单人床上,心里直跳。就是在学校和一个女孩子说话我都紧张,更何况单独和女人在屋里呆着。这个女人和我并肩坐在床上,这时我才看清楚,这其实和我年龄差不多,叫女孩更合适。这女孩一伸手,啪地打开床头灯,又啪地关掉明亮的日光灯。屋里顿时显得妖娆暧昧。“哥哥,你干啥工作?“
“我上学——”我自己都感觉出来,我的声音怯生生的。
“啊,你是学生啊。上大学吧!”那女孩很是兴奋。
“嗯,是的,就在市里。”
“啊,真的,这还是第一次大学生来这里,今天我真幸运。”那女孩的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下,亮晶晶的,透着几份天真单纯。直到后来很多年,那双眼睛一直亮在我心里。
我搞不懂女孩为什么这般兴奋,纳闷地看着她。她娇娇地说:
“哥哥,看你年龄和我也差不多,我们算是有共同语言的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来这儿都是些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我和他们根本谈不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烟臭,熏死人了。像你这样有文化又帅气的男孩子,我从没遇到过,我很羡慕你,你们有文化。”
我望着这个女孩子,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这的确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她又说:“其实,我也上过学的,上到初中,我的作文写的很好的,我们的学校在一个山里。要不你出个题考我一下啊!最好是语文方面的,出吧!”这个女孩急于让我出题考考她,以显示她多么有文化。“出呀,哥哥。”她摇了摇我的大腿。
我想,就出一个给她,“你知道中国四大名著是什么吗?”
那女孩抬起头,嘴里念叨着,好像在做一番思考,“四大名著,——哦,知道了,就是黄河,长江,泰山,还有——什么呢?”她还在拍着脑袋思考,很认着的样子。
操,这简直世外高人!第一次听说四大名著是黄河,泰山,长江。我心里被这个女孩搞地差点没笑出声来。像这样女孩也只能做这样的工作。我心里说:你脑子被驴踢了,读的书都被驴吃了吧!骂完之后,我又感到一阵难过,这样的一个好女孩,真瞎了!
那女孩说:“哥哥,我说的对吗?”
我说:“基本正确的。”我又问她,你们到底干什么工作呢?她说:
“我们主要是按摩,足疗,还有特服的。”
我问:“什么是特服呢?”
“就是打炮的,你想打吗?一次100元的。”
我明白了。那女孩又接着说,“虽然我收一百元,但我实际只得到五十元,我们老板还要收五十元。”她又说:“今天运气不好,碰到了老板的朋友,老板竟然不让收钱。所以我就白干了。那还是五十多岁的人,一股油烟味,开车的。”
我问:“你家是哪里人?”
“哦,我是安徽的,出来打工的,但没什么文化,所以就只好干这个了,这个钱来的容易,不用费力气的,自从干这个之后,我还真胖了,老板让我们吃得好,说我该减肥了。其实有时侯干这个也不错,可以x那么多男人。”
这个女孩唠唠叨叨,好像想找人倾诉,把憋了一肚子话倒出来。她又说:
“只是这些男人做完活就走,从来不和你说话,我难受的时候,也不安慰人家,男人都很自私的,只图个人舒服。像你这样,和我说了这么多话的还真没有。哥哥,你真好!”
这个女孩的话既荒唐有令人可怜。我无语地坐在那里,真的无语。我用冷峻的目光看着这个女孩,看得她很不自在,躲躲闪闪的。我想,这个时候,云哥在干什么呢?一定办成事了。
女孩一直看我,好像还有点害羞,有点生涩,有点懵懂,还有点笨拙的天真。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还没有洞察人世间的百态。我问:
“你这样干下去也不是常事,以后怎么办?”
那女孩说:“我也不知道,很难说,人就短短几十年,咋活都是一辈子,只要快乐就行了。不过,我还是有想法的,我想将来开一个服装店,搞点化妆品衣服什么的。”我在书上看到过世家快乐分为三种,一是肉体的快乐;二是精神的快乐;三是灵魂的快乐。这个女孩追求的是那一种快乐呢?
那女孩说:“你这哥哥,真有意思,来了先问这无聊的事,把活做了才是正经事。来吧,哥哥。你是付了钱的。”说着,那女孩就对我动手动脚,把那双小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轻轻抚摸。我那时正穿着短裤,我青春男孩的大腿完全暴露在这个女孩的目光之下。一个青春期的男孩遇到这样投怀送抱的女孩,能坐怀不乱吗?我的“小弟弟”开始蠢蠢欲动了,有点探头探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