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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风玉露初相识

我终于上大学了,多么快乐,兴奋!幸甚至哉,歌以咏之!大学,是我心中的天堂,圣土,伊甸园。

我的中学时光都是在乡镇上度过的,初中在一个乡村,那里有着田园的风光,质朴的乡情。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岁月,直到了中考的时候,才感到丝丝的压力。学吧,没办法,终于混够了上高中的分数。上吧!高中是在比乡大的镇上。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心中总是激动,荡漾着激情,充满新鲜,好奇。一看到楼道内挂着的“距高考还有xx天”几个醒目粗壮的红字,耳边就警钟长鸣,便有一种肃穆厚重的感觉。

高中的学生都是初中筛选进去的高手,所以一进入高中就会感到一股压力。大多数的学生都来自农村,大家都想进入大学的殿堂,摆脱一亩三分地的黄土生活。那时的大学还不容易考入的。我们的生活是标准的“四点一线”,教室,宿舍,食堂,还有厕所。大家都在一个围城内,共享井底之蛙的生活。我又是个性格内向的人,虽然外表风平浪静,但内心却一片狂潮。我内心的狂潮在“四点一线”的枷锁下,始终埋在深处,学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在这里我要提提我的高中的学习生活环境。

首先在我脑海中砸下深深烙印的是集体宿舍,那宿舍的味道,那宿舍景观,至今还在我的鼻尖眼前划过。两个班级合住的宿舍,当然是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了。女生的宿舍在一个院内,我上了三年高中都没有迈进半步,所以在我心目中,那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我想那个地方肯定引起过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无限的遐想。男生宿舍就在我们教学楼的后面,女生透过楼道的窗户,就可以看到男生宿舍的被褥和里面晾挂着的内裤。那也是一个能够引起女生无限遐想的地方。我不知道女生宿舍的境况,比如纪律、卫生。只是白天在教师偶尔听起女生谈论她们的宿舍,给我们男生一浮光掠影的想象。反正男生宿舍的纪律卫生疵毛至极。那xx味道,那潮湿的地面,如果碰上几个负责人的值日生还好,收拾一下表面上的狼藉。

让我难忘的是哪一个个马桶的故事。我们男生宿舍离厕所很远,晚上小解就成了问题。大家谁也不愿在深更半夜跑那么远的路,尤其在冬天。于是晚上很多人就地解决,有的就干脆透过窗户架起六零炮在黑暗中狂扫一阵。可以说,解不尽,丝丝缕缕,到黎明点点滴滴!第二天,在宿舍前后面的空地上,就会有一幅幅绝版的世界地图,精彩绝伦。学校领导为了帮助我们,为每个宿舍配置了两个马桶,其实也就是两个塑料桶,红色的,猪肝一样的颜色。这下方便了,我们足不出户,就可以满足我们释放的需求。于是,每晚一曲曲高山流水不断,余音绕梁彻夜不绝,余味悠长悠长!更有趣的是,上铺同学不用下床站在床上,直接对住目标就发射,上铺一生道:飞流直下三千尺。下铺对曰:疑似银河落九天。那神态,那动作,摇头晃脑,妙趣横生。一开始,每天值日的同学按部就班,打扫卫生时两个人用一木棍将盛满尿液的马桶倒掉。这个良好的习惯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马桶不翼而飞,我们又在晚上在空地上画起了世界地图。我们宿舍的环境可见一斑。

还有我们食堂,我最想说的还是我们的馒头。馒头,近看远看就是一个大馒头,有长方形的,有圆形的,白白的,嫩嫩的,很是培养人的想象力的。一看绝对能激起你的食欲,但浅尝一口,就会大跌胃口,嚼在嘴里腻腻的,黏黏的,用手捏下,就有一股气流呼啸而出,简直就是对中国的农民种植的小麦的侮辱。农民辛苦种出的小麦在那些老板手里没有成为艺术品营养品,却成了被载塞进垃圾桶的东西。学校领导教育我们爱惜粮食,不要浪费粮食,殊不知,到底是哪些人应该受到教育?还有菜汤,有点像“珍珠翡翠白玉汤”,菜呢,卖菜的大部分都是教职工的家属,这些教师的夫人们说话很亲热的,见了你就说,“小啊,妮啊!想买什么菜?你看这豆角,鲜着哩!你看这萝卜,嫩着哩!还有这芹菜,我放了好多肉哩!还有凉拌黄瓜,我放了好多香油哩!·····好了,热气腾腾的,吃去吧!”我们大家用饭盒或者缸子还有各种各样的餐具,买点就蹲在一旁吃了,吃的时候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力嚼着,很让我想起红军过草地吃野菜的情景,红军阿哥每人端着一个粗瓷大碗,蹲在草地上皱着眉头狠劲嚼着,嚼完之后又拧着眉头一伸脖子强力咽下。还让我想起家中的老母鸡吃食的时候噎着的情景,一伸脖子一瞪眼,“呴”的一声咽下。

学校的领导经常给我们滋补心灵的鸡汤,“同学们,我们要以顽强的意志克服困难,我们这点苦算什么,比比我们的前辈,他们吃野菜,穿草鞋,照样走完了两万五千里长征!我们这点苦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们相信,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们都是工农联盟的后代,我们的力量是伟大的,无坚不摧的!胜利在想你们招手,努力吧!奋斗吧!我们在唱一遍我们的校歌,《咱们学生有力量》,嘿哈,我们学生有力量!”我们的心灵不知喝了多少这样的鸡汤,被滋养的斗志昂扬,但是领导们却忽略了我们内部器官的需要。马克思唯物主义认为,物质决定意识,我认为,人的思想是依附于人的内部器官之上的:要想一个积极奋进的精神,必须有健康强壮的内部器官;客观决定主观。

总而言之,高中生活对于我们简直就是炼狱,我们都渴望着凤凰涅槃。

我漫步在大学的校园,金风送爽,九月的阳光柔和平静地照耀着身边的一草一木,远处是广阔的绿茵场,身边一簇簇一束束的花儿还没有显出凋零的迹象,仍然争奇斗艳,格外妖娆。花坛中亭楼轩榭,假山流水,曲径幽伸:小桥下流水潺潺,一两片树叶轻轻地飞舞在空中,给水中的鱼儿一个轻轻的吻,水面便荡漾起丝丝涟漪,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鱼儿犹如畅游在一个童话的世界。这里的空气远离尘世的喧嚣浮躁,简直就是人家仙境。这是我至今到过最美好的地方。我贪婪地呼吸洁净的空气,全身心的去享受着人间秀色。美好的地方总是给人美好的憧憬无限的遐想。我闻着清雅的芳香,看着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个个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特别是那些女孩比我在乡下看到女孩漂亮多了。乡下的女孩土里土气,谈不上什么气质,什么文雅,毫无浪漫的色调。我想在花前月下揽一个这样的花季少女入怀,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就要在这美好的环境中度过人生最美好的的时光,那是多么的令人舒心惬意!

我坐在花坛中的石凳上,面对此情此景,心中充满无限的遐想憧憬。

“张烨,你在干啥?”天哪,谁啊?这陌生的地方竟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脑袋扭了720度,没有看到一个人。谁啊,难道是花中仙子?不会真的像《西游记》中那些树妖花仙吧?那些树妖花仙神通广大,万一把我带走,那可麻烦了。我又不会法术,有没有孙悟空那样徒弟。我还真有点恐惧的感觉,这陌生的新地方,刚到一天谁会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很显然,是一个女孩子,那笑声很清脆,送来了一阵清爽的风,夹杂着花儿的芬芳。那天的笑声永远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一朵美丽花,永远的清脆芬芳。

我又将脑袋转了720度,终于在一束花从中发现了一个戴眼镜的女孩。那女孩只露着一张白净瓜子脸和上半截微微鼓胀的粉白色身子。周围是一簇簇粉色的花儿,那女孩粉白的脸和周围粉色的花儿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一对恰到好处的红嘴唇像一枚鲜艳的樱桃。隔着眼镜是一双不大但有几分妩媚的眼睛,就像《新白娘子传奇》中许士林遇到的那个玉兔精。那笑得模样很迷人,再加上那副金边的眼镜,更加显得优雅脱俗,我真怀疑她就是花坛里的仙子现身,你看她隐隐约约只露着一张面孔,又是粉色的。正在我发愣的时候,那个女孩拨开身边的花丛竟向我走来,

一个粉色的那女孩立即站在我的面前。她身穿一件粉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粉色的衬衫。一对粉白的胸脯微微的隆起,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和她的身材很是相称;下身穿这一件牛仔裤,又是一副炫酷的模样:脚上穿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又是十足的学生打扮。

天啊!她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那双妩媚的眼睛笑咪咪的,眉头上的一撮刘海顺溜溜的,脑后一只羊角辫乌亮亮的。我第一次离女孩子这麽近,心里有点紧张,扑腾扑腾的乱跳。

“你在这里干啥呢?看你挺惆怅的!”

“我——随便转转!”因为心里的紧张,我说话有点结巴,没有一点男子汉的底气。

“哦,我也随便转转!”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奇地问。

“嗨,这个还不容易。英语系就那几个男生,都是有简历的,上面都有照片,一看就知道了。

“不过你的样子和照片上不一样,真人比照片上帅多了,你的照片又黑又瘦。”第一次有人说我帅,还是一个女孩子。

“哦。”我简直有点理屈词穷了,不知说什么了。

“你在南江二中上的吧?”

“嗯,是。”

“我也在那上的,南江二中可差了,那食堂,那宿舍简直和这不能比,这里的宿舍食堂在省内都是一流的。真不错,大学就是大学!”她见我腼腼腆腆的,说话支支吾吾的,脸上笑了笑。

“嗯,是的!”我低头说道。

“你怎么爱低着头?男孩子走路要挺胸抬头的。”

“哦,是的!”我抬了抬头,挺了挺胸。

“这样才像男孩子嘛!”他看了看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嗯,是的”

她笑的更厉害了,用手捂了一下嘴,偷偷地笑了。“你说话真有趣,总是嗯啊的。”

她这样说我,我心里更紧张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说:“我想去校外的超市买点东西。”其实我是想找借口摆脱这尴尬的局面。太尴尬了,我一个不善言谈的人,碰到这么一个健谈的女孩子,况且我从来都没有和女孩子谈这么长的时间。在高中的时候,结女孩子的橡皮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我都要犹豫半天,做几遍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然后,气沉丹田,尽量是自己的声音富有磁性,中气十足。这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最亲密的接触。我能看清楚她粉色的脸上的细纹,还有那细细的头发在阳光下金色色的。哦,还有一点谈谈的清香,我不知道是花儿的香味还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也许是二者的混合物。

“好啊,我也正好去买点东西,我们同路吧!”天啊,怎么这么巧!她缠上我了。就这样,我和一个时髦靓丽的女孩子同行了——起码和我比她靓丽多了。那时刚进入城市,我的打扮还是挺土的。上身穿一件穿过好几年的白色褂子——城里的人叫衬衫,没有系上扣子,敞着怀,露着着白色的背心;下身穿的是一条青色的单裤,和城里的各种各样的喇叭裤牛仔裤梅花裤差远了——不过那个时候,我还认为是挺有风度的;再加上我有点像像中分又不像中分的发型——3。5:6。5;还有我一米八零的个头,走起来很像毛伟人进军井冈山开辟根据地的气势。

一路上,她对我指指划划,这儿是餐厅,那儿是图书馆,实验室在学校的西南角。就餐时是刷卡的,不现在我们高中用饭票。好像她在这个学校已经生活了很久。

“不错,不错!”我的头随着她的手指左扭右摆,这是我看到了她的手指那么的白净,就像刚从地里挖出的大葱,上面的一片的指甲就像一片嫩嫩的刚出土的竹笋。她的手背更是白皙红润。给人一种柔柔的感觉。

“阿丽啊,你干什么去?”这时在学校一条名叫慧鑫路上,一个女孩向我们招手轻轻的跑了过来。

那个女孩来到我面前就拉住了她的手,很是亲热的样子。这位我刚知道叫阿丽的女孩也很兴奋,两个人叽喳叽喳聊了起来,我身边的空气变得很阳光很开朗很活泼,一阵阵爽朗清脆的笑声从从两行洁白的牙齿中飘了出来。那洁白的牙齿洁白无瑕,就像电视广告上美丽明星的牙齿。

我在身边木呆呆地站着,插不上嘴,很不自然。这时那位陌生的女孩在意识到我还站在她们身边。她看了我一眼,我很不自然的躲开了她。她的眼镜虽然很明亮,但缺少了阿丽眼睛的妩媚。

“行啊!姐,刚来就挂上帅哥啦!也不给咱姐妹说一声,嫉妒死了!

“什么啊!刚认识的,一个班的。”阿丽解释道。

“那才叫缘分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嘛!”那个女孩瞅着我,“像,极了!有点像古巨基!”

“你看得还真细致,”

“走了,拜拜!情深深雨蒙蒙,记得当初你侬我侬。”那个女孩唱着歌儿离我们走远了,她的歌声笑声渐渐地在我的心中消失。

“这时我们宿舍的老二,家就在市里,很有钱的,富二代吧!叫岳伟丽。”

我低声问了一句:“那个古——巨鸡是干什么的?”

“你不知道?”她笑着问。

我支支吾吾,没有说出话。

“就是《情深深雨蒙蒙中》的明星,香港的,很帅的!就是和小燕子在一块的那个明星。

“哦,”其实我还不知道是谁,我没见过啊!小燕子我知道,但那个古巨基我不知道。不过我心里很高兴。因为第一次有人说我帅了,并且像个明星。我真的帅吗?我不知道,反正那个时候,像刘德华、张学友、毛宁、那才叫帅呢!我土里土气的,也叫帅吗?

一路上阿丽总是笑着和我说话,时不时地看看我,笑笑,再看看我,再笑笑。

“咱们班一共有十个男生,四十个女生,英语系就这样。”

我总是腼腆地应着,可能一路上我说过的话,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和女孩子的长谈,并且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并肩行走,我们还逛了一次超市。

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她又和我肩并肩的购物,我真有点不好意思,想找个理由避开她,但是我总找不到理由。我买了牙膏牙刷毛巾一点生活用品,她除了买生活用品还买了一点化妆品,油啊水啊露啊什么的。怪不得她的脸粉嫩粉嫩,原来涂抹的化妆品。我不用化妆品的,顶多用香皂洗脸。那还有人说我像明星,我要是用上化妆品呢?

终于在宿舍楼前我们分手了。天哪!我拍了拍了脸,舒了一口气,全身心的放松了。我走在路上,这个叫阿丽的女孩,也就是我未来的同班同学,一直在我的眼前飘来飘去。白白的嫩脸,乌黑的头发,雪白的外套,还有眼镜后那双迷人的眼睛,说话时露出的洁白的牙齿,还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啊!那味道多么美好,多么的令人陶醉,如花香,如甘泉。我心旌动摇了,一股飘飘然的眩晕从身体里升到脑袋上。我的身体里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那感觉又使我心潮澎湃了,想入非非了,孟浪了。更重要的是有人说我帅了。啊,我是帅哥,我的自信心上来了,不害怕别人看了。我是帅哥,我怕谁。我是古巨基!古巨基!推开宿舍的门,我——古巨基,眼前却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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