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先吃光顾荣送的早饭,又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直到晌午肚子再次抗议,她才慢腾腾起床梳洗。
反正今日不用再伺候某少,于是叶子心情大好,连带下午贺斩风过来教她功夫时,她都一脸的微笑,并一反常态地虚心聆听。
只不过由于身体的不适,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力不从心,于是效果就大打折扣不敢恭维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不适,大家懂的,至于她用没用那瓶药,叶子表示:无可奉告!
最后,贺斩风实在是看不下去,恨铁不成钢的过去与她说教。但令他惊讶的是叶子今天居然没有还口、没有打人、没有踢人,甚至没有踩扁任何一株花花草草。
贺斩风终于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眼珠一转,凑到叶子面前上下看了看,笑了——
“你昨晚不是做什么激烈运动累过头了吧?”
本是随意的一句玩笑,但叶子却转瞬恼羞成怒,对他穷追猛打。
这让贺斩风在逃命的同时还不忘威胁她,要将此事公诸于众。
其实叶子并不担心贺斩风会说出去,一是他现在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二是他虽然人烂了点嘴损了点,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挺靠谱的,不会没有分寸。
但见他这样没皮没脸的坏笑,叶子还是决定揍了再说!
只是沉浸在笑闹中的叶子却没有发觉,在贺斩风背对她时会有那么一丝丝刻意掩饰的落寞。
夜色迷人,当顾荣踏着月光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的叶子。
就怕累着她,所以早上特意嘱咐不用等他,结果……
轻叹口气,慢慢靠近,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粉扑扑的脸蛋细腻润泽,娇小的鼻头圆润可爱,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盖住眼睛,艳红柔软的唇瓣微微弯起,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再往下是曲线玲珑的脖颈和松松领口下若隐若现雪白高耸的兔儿,顾荣只觉口中干紧,腹下火烧,俯身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
香甜可口,欲罢不能。
他不再满足于外面的辗转啃咬,慢慢伸出舌尖试图顶开乐园的大门,却遇到意料中的抵抗。
顾荣微微皱眉,抬起扶在她肩上的双手,一手不容拒绝地扣着她的后脑往回按,一手钳住她尖尖的下巴,迫使她张口。
叶子不舒服地“嘤咛”一声,似要马上苏醒,顾荣却顾不上这些,开始迅速攻城掠地,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放开手退后一步。
看着叶子红润的脸颊,水雾弥漫的双眸及微肿的唇,顾荣赶紧别开眼,否则他难保不会就地吃了她。
叶子此时也彻底清醒了,她狠狠瞪了一眼扭着脖子却耳根发红的某头色狼,迅速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热饭!”就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直到她端回食盒,等他吃完,又给他打水梳洗,叶子都不肯跟他说话,哪怕只一个字。
她心里气啊!昨晚他几乎都没怎么睡,今儿又早起,忙到天黑才回来,明明脸色那么差,他怎么还能想着这事?他是禽兽么?!
顾荣见她一直不理自己,知道是惹火她了,他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鼻子,在心中叹气。这种事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温香软玉当前,他要是能不动心,那还是男人吗!
看着叶子为他铺床,顾荣不觉心中一暖,笑意从唇边一直漫延到眼中,最后由衷感慨——
“好尽职的贤妻啊。”
背对他整理换洗衣物的叶子闻言,惊悚地转头瞪他,只觉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这、这这这人是顾荣吧?!
叶子“噌!”地摔门而出,一路淬骂地奔回自己的窝,连鞋也顾不得脱就蹿上床,用被蒙住自己的头。
半晌,一串串略显邪恶的笑容从叶子的房中传出,让隐在树梢上的肖靖不由打了个哆嗦,泪流满面地在心中悲呼:风尘女子一笑值千金,她更狠——要人命啊!
这一夜,叶子睡得十分香甜,早上醒来发现嘴边还有没干的口水,叶子脸一红立马下床梳洗。
等她赶到顾荣的房外时天刚蒙蒙亮,她敲了敲门,却没人回答。叶子不由奇怪,顾荣就连伤重的时候都不懒床,今儿这是怎么了?
叶子放下水盆推门进去,结果床上收拾的整整齐齐,人早没影了。叶子叹气,但愿他记得吃早饭,不然胃病犯了还不得疼死他。
她清楚的记得他几次犯病的惨烈,一次疼得晕厥,一次疼得吐血,更严重的一次整整烧了七天七夜,许大夫甚至让九夫人给他准备后事……
叶子正要出去,忽然瞥到桌上用砚台压了信笺,她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上书:
为夫去校场练兵,娘子晚上不用等为夫,先睡吧。
落款:相公。
叶子的双手抖啊抖,就如风烛残年的老者,不过她这是被气的!
她用力一团就想把纸丢掉,但想想还是舍不得,于是又重新展平小心翼翼地揣入怀里,因为她知道——
其实,她真正想撕的是那个混蛋的嘴!
城外军营的小校场上,顾荣拧不过白惜君的软磨硬泡,终是答应与她进行比试。
突然,顾荣不知怎么鼻中一痒,一个响亮的喷嚏就脱口而出。
“你怎么了?”白惜君停下动作问他。
顾荣在对方担忧的视线下尴尬摇头:“没事,我们继续。”说完,抹去满头冷汗,暗讨:那丫头指不定正在跳脚,将能想到骂人的词都用到他身上呢。
随即,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和白惜君对打,一边在心里哀叹父亲的薄情。
那是七夕前他伤刚好不久,又恰好是贺斩风自他回府养伤数月后第一次来府看望,记得当时清澜和叶子也在屋里。
父亲派人将他叫去书房,先是问了几句他身体恢复的情况,他甚至还没来及开心呢,父亲就转移了话题把贺斩风说的那个消息更为详尽地叙述一遍。
归根结底就是为防南兆不满北月此举发动突袭,所以要他这两日尽快调整好状态,随时准备重新回营里待命。
顾荣也不拖沓,言明日就可。
谁知父亲倒似不急,要他过了七夕再去也不迟,接着又问他对惜君的感觉如何。
顾荣隐隐觉出不对,只含糊地回答“还好”。
果然,父亲脸色微沉,半命令似的要他在七夕那天好好陪惜君游玩,并不止一次暗示如他能与惜君长长久久,那么对顾府还有他的前程都将非常有利。
听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刚想拒绝就被父亲阻止。
“我不是在询问你,而是在通知你。但如果你令我失望,那下回就是命令了,你好自为知!”
顾荣十分清楚父亲的脾气,更明白父亲的命令从无更改,也不容抗拒。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心有所属,且那人就是……他不敢想像!
所以,事后他完全依着父亲的意思,尽量多的陪在白惜君身边,并努力做到心无杂念。
他辛苦地熬了那么久,本以为就要成功了,结果还是防不胜防,到底在七夕那日功亏一篑。
当时在画舫上叶子和白惜君突然同时落水,虽然有人能证明是叶子先动手推人,但他其实压根就没相信。
因为那个自称见证整个事情经过,后来又当众指控叶子的女子,她才是真正的贼喊捉贼,混淆视听!
她不知道,有人看见她将石子击在叶子的膝弯处,让她脚下失控撞向白惜君,她也不知道她与白惜君的眼神交流都被人一点不露地记在心里。
肖靖,是他的暗卫死士,早在下午叶子出门时就奉命暗中保护她。
所以,在把她们救上船后,隐藏在暗处的肖靖就已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他当时不说,只是念在白惜君一时想差行错,又因着他们多年的友情,所以给她留份情面。而对于叶子,等他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之后他自会亲自补偿。
可让他万没想到的是,在画舫他尚能狠下心任叶子受到冤枉而不闻不问,但当他看着清澜抱她,且一脸宠溺之时,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似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对方割下抢走,即恨的入骨,又疼的入心。
于是,那个晚上他没能管住自己的心,做了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顾荣知道,他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但他绝不后悔,因为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啊!”一声惊叫让顾荣收回繁杂的思绪,抬眼却见白惜君正捂着右脚倒在地上。
顾荣立刻过去扶她,语气中难掩自责:“抱歉,是我一时分心。让我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白惜君连连摆手,轻轻笑道:“没事没事。是我功夫不济,跟你有何关系。”
顾荣见她脸色泛白,不顾她阻拦就探手要摸她刚刚捂着的右脚。白惜君心知不好,下意识向后一躲,结果右脚腕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她一个不稳堪堪倒在及时上来抱住她的顾荣身上。
“还逞强!”顾荣脸上隐有怒容,瞪了眼一边拧眉忍痛一边不忘对他吐舌头的白惜君,略犹豫了一下,才打横抱起她跨上坐骑。
“抱紧我。”说罢,一扬马鞭,快速向将军府奔去。
“还没笑够呢?”大夫人看着忘我傻笑的白惜君,不禁感慨自己老了。
“伯母,你说将军找荣哥哥什么事呀?”白惜君端正了下面部表情,有点疑惑又有点不满地问大夫人。
原本,顾荣搂着她驾马一路从军营赶回来,自下马后又不假他人之手一路抱她回房,不但亲自放她在床上还帮她脱去鞋袜,在看到她肿成馒头似的脚腕后,更是心疼地为她运功搓揉一番,直到被将军叫走。
她自小时候与他打过一架后,二人就特别投缘,加之顾荣不但武功出众,文采也是羡煞旁人,尤其对于她这个能武不能文的草包,父亲常常拿此挤兑她,但她听了不觉生气,反而更加开心,因为心上人多优秀都不为过!
不过二人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在有限的时间里还都是切磋武艺,为此白惜君常常恼恨自己当时不识****,生生浪费那些美好的时光。
像今天这样二人坐在同一匹马上还是第一次,他们不但身体紧紧贴靠在一起,手臂亦牢牢缠绕,她不但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脸上更被他呼气时若有似无的温湿潮热烫得微微泛红。
最让她意乱情迷的还是当他双手毫无阻隔地贴在她右脚腕上按摩的时候,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难心用言语描述。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深深浅浅的力度和节奏恰到好处,不但缓解了她的疼痛,更令她有飘飘欲仙的错觉。只可惜……
“伯母,你说荣哥哥晚上还会过来看我吗?”
大夫人对上白惜君那副含羞带涩的期待目光,顿觉头晕目炫,她扶着额头道:“伯母帮你去看看吧。”
在白惜君激动的欢呼中,大夫人落荒而逃。
回屋后,她想了想还是叫来兰心,吩咐道:“你去将军书房,等顾荣出来你跟他说,我找他有事。”
兰心应下刚要离开,大夫人又补充:“记得,别让将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