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人,屋中一片沉默,李母的嘴巴更是张的大大的,眼中止不住的失望与落寞,却是随即笑着掩饰道:“没事没事,人平安就好。”
说着看向方桌上的水果,朝一旁同样失落的李父招呼道:“大海,快拿些水果去洗洗,风儿刚回来肚子也饿了,正好填下肚子。”
李父不声不响站起身,拿起几个水果,沉闷的朝屋外走去。蹒跚僵硬的步伐,还有麻衣上的补丁让李成风眼睛有些刺痛。
原来这就是前身所担心的事情,李成风有些揪心。
有些心虚的朝李母说道:“娘,对不起。”
李母笑着,笑得眼角已然湿润,泪如婆娑,却是带着鼻音安慰李成风道:“风儿,你受苦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知何时,李成风才擦干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起来。前世他父母离异,法院将他判给了父亲。后父亲再娶,继母整日面若冰霜,本就不管事的父亲更是对他不理不睬,未曾体味过父爱母爱。
从这时起,李成风终于决定忘记过去,在这新的世界重新开始。此刻,他就是李成风,李海与陈云芳的儿子。
李成风抬起头,抹去眼泪,笑着对李母说道:“娘,还有些好消息孩儿要与您分享。”
说罢从身上掏出银两摆放在桌上,之前用了一些,还剩五两四吊钱,但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却也是不少的财富了。李父也正好进屋,看到桌上的银两,两眼发愣。
李母愕然,尔后慌忙将银两塞到桌上的衣服中,再用包裹包好,责怪道:“钱财怎么能放在外头,还是收起来好。”之后疑惑的问道:“这么多钱你怎么来的?”
看着母亲的动作表情,李成风满足的笑了笑:“爹娘,孩儿这次回来是要让你们享清福的。你们日后可以不必工作,孩儿赚钱养你们。”
听到这话,李母眼中满含笑意,却绷着脸说道:“哪能啊?这些钱留着以后替你操办婚事,我和你爹身体硬朗,还可以再帮你两年!”随后笑着朝李父问道:“大海,你说对不对?”
李父连忙点头,道:“对对!”
原来这就是父爱和母爱,这一刻,李成风觉得自己心中满满。
“娘,孩儿虽然被四海门逐出,但却已入仙门,你们真的可以享清福的。不信你们摸摸我的手臂,看看是不是特别冷!”李成风撒了个善意的谎,李父李母对他的好肉眼可见,父母对自己好自己也应当孝敬父母,这才是家的感觉。
李父李母将手触向李成风,顿时一股阴冷袭来,不由让他们皱起眉头。女人心细,李母瞬间就察觉出不对劲,眼眶泛红,道:“风儿,是爹娘对不住你。”
“为何这么说?”李成风疑问。
“若非爹娘将你送去那里,你也不必受此大起大落、辛酸苦痛。想着风儿在门内肯定受尽白眼受尽屈辱,为娘的心好疼。”
“吃一堑长一智,孩儿才会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啊。”李成风应着,鼻子有些发酸,这才是父母,一言一行点点滴滴都能体现爱的父母。
李父也是眉头紧锁,出声道:“你肩膀那里是怎么回事?”
李成风一愣,应道:“没事没事,摔跤摔的。”
李母瞅着李成风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禁掉下眼泪:“你爹娘虽是粗人,但也不傻,摔跤怎么可能摔倒肩膀内侧?”
“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么?”李成风拉长声音,又起身蹦跶了两下给李母看。然后接过李父手中的水果塞到李母手中,笑道:“娘,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要笑,这些水果很新鲜,你们尝尝,爹,您也吃!”
说着自己也拿起一个红艳的果子啃了一口,水嫩汁多,甘甜可口,李成风又咬了两口。
“对,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李母擦了擦眼泪,手捧水果,哭笑着吃了一口。看在李成风眼里,颇为动容。李父见之也不再言语,默默地吃着。
期间李成风和母亲不断交谈,凭借着广博的见闻,自然将母亲的注意力成功转移。目光新奇的听着李成风讲述各种闻所未闻的趣事,父亲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欣慰。
饭菜做好后,母亲更是要看着他先吃完一大碗,李成风拗不过她只能答应。饭菜不丰,两个田家青菜,一叠咸菜。可李成风心中很甜,吃着饭菜自然津津有味。
直到他吃完后,李父李母才肯动筷。看着李父狼吞虎咽的样子,怕是早就饿了。李母打笑道:“大海,吃慢点,风儿看着呢。”
李成风若有所思,又到外头洗了几个鲜艳果子放好,道:“爹娘,饭后吃点水果吧。”
两人颔首,并未拒绝。
饭后,看着李父李母吃着水果,李成风的心中舒坦甜润,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又讲了些自己瞎编杜撰或是道听途说的奇闻异事,李成风与父母侃侃而谈,一家人其乐融融。
之后李母提议早点休息,说到他们明早还要早起做工,李成风有些黯然,只能默许。
家中两间房,左侧是李父李母的房间,右侧则是李成风的。李成风的房间李母一直都有整理,干净整洁,丝毫没有不经久居的霉味。房中摆设简单,一个有些破旧的红漆脸盆架子架着一只木盆靠在墙边,也许李父李母每天都会来这边看看吧,李成风如此想着,然后就剩一张铺好的木板床了。
微薄的棉絮下垫了层干燥茅草,睡上去感觉也很松软,只是翻身时会有些响声,影响不大。躺在木板床上,李成风甚至可以闻到太阳晒过的味道,看的出来李母的确是个心细的人。浑身冰凉的李成风身躺其中,不自觉的身心自然放松。
此时窗外月亮升起,透过包裹木窗的白布,屋内倒也亮堂。听闻隔壁李父倒床便睡的呼噜声和李母的嘀咕声,李成风的内心平静安宁,先前对这个世界的忧虑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李成风面带微笑,不多时也进入梦乡。